殷时嫌的语气宽纵又无奈,"知道自己命好就再听话一点,多在家里待着陪我,别一天到晚满世界的玩。看韩家那丫头,成绩比你好就算了,德艺体美哪个都没落下。"
    "小铃是优秀,我不如她的啦。"殷姚嘿嘿一笑,放下手里盘乱了的狗狗,转过头,和所有闲来无事玩笑哄闹的孩子一样,明明知道答案,却还是假模假样地问,"妈﹣﹣我要不是你亲生的,你还会这么疼我吗。"
    殷时嫌的表情和从前一样,只是眼里的笔音消失了,但也只是很短的一瞬。她习惯性勾起的唇角弧度加深,将眼睛眯了起来,像是藏起了思绪。"会的。"
    只是一句类似撒娇的闲话,殷姚并没有将此放在心上。
    被爱大的孩子总是懵懂又柔软,像腿边绕来绕去的小狗,和绒毛厚实的地毯。还有母亲丰腴的皮肤,抚摸他额头的掌心稍微有些湿热,却让人安心又舒适。
    当背部狠狠撞击上床垫的时候,再轻弹的脂棉也会变得坚硬。
    从什么时候起,床不再那么柔软了。一次又一次,被用粗暴的力度像块破布一样地被扔到床上,殷姚抗拒地扭过头不去看他,咬着唇逃下床,双腿慌乱地踩在地上,脚心被酒店的地毯扎得生痛。
    他又一次被扯了回去,额上沾了汗的发丝凌乱不堪,这一次他是以趴着的姿势,后颈被掐着,脸埋在被子里,哭红了眼,不安分地挣扎,"不要,我现在不想……别拉我,疼……好疼!"总觉得,就算有身量差异,都是成年人,也不至于推都推不开他。但殷姚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身体差到了这个地步,从包间一路上折腾到房间,体力被消耗的干干净净。
    起初是抗拒的,陈韩峰惋惜又复杂的眼神让他尴尬,付矜垣玩味直白的目光让他羞耻,酒桌上直白的调笑令他无地自容。
    殷姚的拒绝比暮死的蜂鸣还要微弱,政迟也并没有和他胶着多久,就在电梯里他哭着说要回家的时候,政迟就把他按在玻璃上恶狠狠地咬他。
    耳朵,嘴唇,脖子,手腕。
    让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快肉,被这疯了一样的人噬来,于齿间细细地撕磨嚼碎,嚼烂了再吞下去。
    "不要……咬我了……!呜……"后颈处的软肉被他衔在嘴里,吐息溃热,像烧透他的河火。
    因为是他的气息,是喜欢的人的气息。
    "为什么逃。"政迟手握着殷姚细瘦的腰,将他牢牢地扣在掌中。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欣然适应了殷姚愈发清瘦的身体,自有那轻盈的趣味,配合着无与伦比的乖顺,愈发像他藏品柜中精美的瓷偶,深得他心意。
    他这也漂亮,那也漂亮。
    鲜活时是美的,虚弱时也令人惊叹。终有一天,他因为自己完全碎掉,心和身体一样残破衰败,他的美丽也不会因此削弱消失。
    不会消失,不会离开他,死去后也是被锋钉镇于匣中的标本。
    是他的。
    是他的,是他的没错。
    政迟啃噬他的力道变轻了,就那么诡异地变成舔吻,力道温柔得令人战栗,他吮去皮肤上的血珠,凹陷的齿痕红艳无比,淤血堆积在薄薄的皮肤下面,几天后就会青紫斑驳。
    "姚姚……"
    般姚心脏就紧缩,想捂住耳朵,不想听见。自从那天开了头,政迟在做爱的时候总是这么叫他。
    舌黏着上颚,又是只是轻飘飘的气音,像是叹出的两个字。
    靡醉时边吻边唤他,或是深插在滑软吸紧的深处,每叫一声,殷姚就无法抑制地缩紧,绞得他笑骂自己是妖精,又被狠重的楔进深处,撑得小腹隆起,耻人的快感让他除了哭着求饶和叫床再说不出一句话。
    殷姚摇头不去看他,脸埋在被自己就算是呼吸不畅也不愿意转过来,带着鼻音
    闷地央求道,"不要叫了……"
    在叫谁啊。
    不要叫了。
    什么姚姚啊....
    政迟没用多少力气就将殷姚翻了过来,见人还是闭着眼不愿意去看他,就去啄吻殷姚哭红了的眼皮和鼻尖,他吻的虔诚又痴迷,恶劣且卑鄙,用几乎是用爱抚的力道剥去殷姚的衬衣,俯视时的眼神比泥潭还要脏污混沌。
    多漂亮。
    殷姚像一团柔软的脂肉,水津津地盛在被褥中,半化不化地轻喘,哭腔黏腻,被把玩到迷乱。
    许是也有摄入酒精的缘故,乳尖锁骨肚脐都是鲜粉的,他看起来愈发像食物。
    在耳廓边粗重的喘息让殷姚重重地打了个激灵,揪紧身下的被子,双腿在不经意间悄悄绞紧,换来他带有浓厚兴味的闷笑。
    殷姚拦着他分开双腿的手,"我不想要……"
    "至少不要在这种时候搅扰我的兴致。"政迟的指腹并不算温柔地剐蹭殷姚半翘的阴茎,没怎么使用过的嫩色也布有细弱的血管,和它的主人一起被控制,每一次不轻不重的揉挤都让殷姚骤颤,嘲笑道,"不是想让我别为难人吗,顺着我心意不是更有求人的态度?"
    殷姚闻之一震,瞪大了双眼看着他,眼睛更红,嗓音嘶哑,久久,才轻声问他,"你把我当什么呢……"
    这副半碎不碎被伤透了心的样子,亦是他喜欢的。
    政迟抚摸着殷姚的脸颊,语气可谓纵溺,像恋人温存时的爱哄,他低笑一声,"男娼,婊子,或是,或都不是。无论你怎么想都可以。姚姚,你觉得你是什么,你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