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怎么淋雨了?”乔欲一把将纪晴雯拉进屋子,“先去洗澡,再换个衣服,不然要生病的。”
    乔欲关上门,把淅淅沥沥的雨声隔绝在外。
    她关门是那么郑重,这只小鸟终于飞入了她的巢穴,她想把对方留住,想把门焊死,又怕关门的动静太大惊了小鸟。
    “稍等,我去给你准备毛巾。”
    乔欲“哒哒”地走上楼梯,让纪晴雯等一下。
    乔欲在屋子里,也是不习惯穿着拖鞋,只穿着袜子在光洁的木地板上乱跑。
    纪晴雯好奇地张望,目光最终落在了那棵树上。
    她打开刚才被乔欲悬挂在枝头的卡片。
    作为一个生于澳洲,长于澳洲的华裔,乔欲不可不说同样具有语言上的天赋,她的中文读写能力都超出一般水准,甚至跟中文母语者比起来也毫不逊色。
    跟蒋华容绝对君临天下的笔体不同。
    乔欲的字宁静有力,刚柔并济,是很有书香气的。
    纸上写着少女的心事。
    “不能就这样让我陷入爱的痛苦中,你闯进我的世界,却又消失不见。”
    乔欲是这样的心思敏感细腻,她分明早告诉了纪晴雯她的生日,却已经做好了被遗忘的准备。
    在乔欲心里的时区内,已经度过了没有姐姐的生日。
    乔欲拿好东西回来,发现卡片被纪晴雯看到,她急匆匆冲下楼,要把那张卡片从纪晴雯手里夺回来。
    纪晴雯举起卡片,不让乔欲轻易拿到。
    年长的温柔姐姐,只不过略展露了一些她的强硬,就让小孩露了短。
    乔欲的耳朵分明变红,小声地嗫嚅着:“姐姐……”
    “这个令你陷入痛苦的人是我吗?”
    乔欲望向纪晴雯:“姐姐,你觉得是吗?”
    “听说你不仅退出了李木风的剧组,甚至连《绝叫》的路演和首映都不去了”
    “姐姐,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关心我了,”乔欲说,“有些突然,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像你为我们计划的那样,”纪晴雯说,“我想听。”
    不过在听到乔欲正面的回答之前,得去处理身上这该死的雨。
    衣服被淋得湿透了,湿哒哒地黏在身上,令人感觉很不好。
    纪晴雯走进浴室。
    乔欲听到浴室中淋浴喷头打开的声音,想象着水流如何落下,一寸寸抚过纪晴雯的每一处身体。
    纪晴雯才站定,用手擦去模糊视线的水流,就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映在浴室半透明的玻璃上。
    乔欲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
    “姐姐,我把替换的衣服和毛巾放在这里了,等会儿你自己来拿。”乔欲说,“对了,浴室里没有沐浴露了,我也一并放在外面。”
    “那你为什么不送进来呢?”
    纪晴雯的话说完,乔欲沉默了。
    两人之间隔着一道门,一时间除了淋浴喷头的水流,再听不到别的声音。
    气息在沉重,温度再升高。
    纪晴雯在水流下温暖自己,却听到门被推开,乔欲脸色怪怪地走了进来。
    纪晴雯还没来得及脱衣服,饶是如此,乔欲真的突然闯入还是让她有些局促。
    宽松的衣服贴在身上显出她的身体曲线。
    任何一个人看了,都会移不开眼。
    “纪老师,你不能,你不能总是这样愚弄我。”
    “我什么时候愚弄过你?”
    乔欲说:“你不能就这样闯进来,在我的家里,说一堆会让我误解的话,然后转身就走,把我留在原地。”
    “那我应该怎么做?”
    纪晴雯凑过去,侧过头,贴近乔欲的面颊,一点点凑上去。
    距离越来越近,两人谁也没有把眼睛闭起来。
    心知肚明的偏爱,无数次否认和试探,光明正大的朋友,无人处手指的触碰。
    终于有人沉不住气,要一个问题的答案。
    纪晴雯的唇轻轻地在乔欲唇上压下去,而后她稍微地向后退了些,观察着乔欲的反应。
    乔欲被吻住的时候,是完全难以相信的。
    就在那唇离开她的唇,那双眼睛的主人含情带笑望着她时,乔欲猛地清醒过来。
    她一把搂住纪晴雯的腰,不叫这个浅尝辄止的吻止步于此。
    先点火的人被推到浴室的砖墙上,两只手想要攀附或抓取什么以缓解身体失去平衡的感觉。
    但乔欲没有给她那样的机会。
    呼吸在唇舌间交换。
    体温在触碰中升高。
    理智已经被驱散,身体完全被本能所支配,想要拥有,想要索取,想要占据,想要淋漓尽致。
    吻得气喘吁吁,伴着浴室的水流更显淫/靡。
    “那你现在能留下来吗?”
    纪晴雯在喘息的间隙中抛出了这个问题。
    留在这片土地上吧。
    乔欲却忽然停下来,一双手探到纪晴雯的蝴蝶骨上,小心翼翼地捧着。
    “理由?”
    “我想让你留下来。”纪晴雯说。
    “以什么身份?地下情人吗?”乔欲问。
    “我的女朋友,”纪晴雯斟酌着,“如果你愿意的话。”
    “纪老师突然这么热情,我很害怕。我喜欢你,我愿意为你做一切的事情,可我不愿意成为你跟蒋华容博弈的筹码,不想成你电话里所谓的‘上过床’的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