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她的眼神很不对劲。
    她慌得刚要起身,手腕就被他攥住, 他手掌很大, 紧紧圈住她,又滚烫, 烧得她浑身都能冒烟了。
    莫名腿软, 雪烟咬了下唇,刚想推开他, 就被他一扯, 整个人倒在玫瑰花丛里。
    沙发是软的, 她还弹了两下, 没想明白,她抬手去想打他。
    陆京燃反应很快,单手就控制住她两条细瘦的手腕, 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柳腰。
    这下子,完全动弹不得了。
    “怎么?我腿长磁石了?”心火烧得正炽热,他反倒笑了,“还是, 听我说教烦了, 这样更有意思?”
    “你胡说什么?”
    雪烟觉得自己像被捆在案板上的鱼, 用力挣扎着,裙摆起伏间, 活色生香。那腿细条条的, 白里透粉, 光从窗隙挤进来,黑夜里也带三分月色。
    她挣不开他, 细喘着气,羞恼地看着他,“放开我,混蛋。”
    “那你就消停点。”他逼近,沉着嗓子说:“别老想着勾我。”
    雪烟气得锤他胸膛一记,“你别整天没正经,不是要当好学生吗?不想考清北了?”
    “这就不正经?”陆京燃指着下颚的结痂,笑了,低声的,寒鸦般的音色,远比同龄人勾人,“谁半夜偷偷给我上药来着,你老实说,偷偷吃我豆腐没?”
    “你想得美。”雪烟脸涨得通红,别开了眼,“给你上药,是出于愧疚,你别胡说八道。”
    “我问你,昨晚我怎么睡上床的?”他再度逼近,眼睛像能望进她心里,漆黑有力量。
    雪烟急了,心里直发虚,“我不知道,可能你梦游!”
    在他灼热般的目光下,雪烟快要扛不住。
    她浑身都燥热,再度挣扎起来,身子扭得厉害。因为用了劲儿,身下的玫瑰捻出汁来,纯白的连衣裙都沾了艳色,灼灼烧着人的眼睛。
    陆京燃拧着浓眉眉,被她扭得浑身乱火在蹿,大手摁住她的细腰。
    “我靠,你别瞎动。我这么个男的在旁边,你能不能有点防备心?”说到这,他的脸立刻黑了,“你是不是在……别的男人面前也这么粗神经?”
    “陆京燃,你还要不要脸?!”
    雪烟拂开脸颊的黑发,原先别再她耳边的玫瑰,轻柔滑落。
    她抬脚踹了他一脚,被他攥住脚踝,指节分明,根根都修长,轻易圈住她的骨骼。
    雪烟猝不及防,脚尖抵上他的胸膛,男性的,坚硬结实,烫得人心脏直抽搐。
    她颤着声:“陆京燃!!”
    他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勾住她的耳膜摩擦,呼吸炽热,“好学生,说点好听的,就放开你?”
    “陆京燃,你不要脸!”
    “来回折腾就这句?”他闷笑。
    真没用,骂人都不利索。
    雪烟腿又被扯过去了些,学舞蹈的人柔软性好,但这姿势毕竟羞耻,为了维持平衡,她双手不得不攥着他的手臂,连声骂他:“你心眼真小,凡事都斤斤计较。”
    “学习你不行,耍流氓你考第一。”
    “你快放开我,不然那以后我就不理你了!”
    一声更比一声娇。
    妈的,她明明在骂他。
    怎么他越听越兴奋了?
    陆京燃觉得邪了门了,怎么碰上她,他就丢盔弃甲了?
    他气息凌乱不堪,眼里烈火涌动,“多骂我几句,好听。”
    雪烟愕然:“你是变.态吗?”
    他耸肩:“有什么不行?”
    这个人真的是……雪烟真的是没话说了。
    她又羞又恼瞪着他,眼神很娇,看得人浑身都躁动。
    再这么下去,火势就扑不灭了,他深吸一口气,浓眉因为克制拧成一团,呼吸仍是粗重。
    柳下惠真不是人做的玩意儿。
    雪烟脸涨得通红,黑发微乱,衣襟敞着,锁骨分明,肩头雪白柔润,一道雪白的线条赫赫张扬,挣扎时时起起伏伏。
    陆京燃不动声色别开眼,轻轻松开了手,声音暗哑:“行了,赶紧去睡吧。”
    雪烟赶紧起身,低声应了声“嗯”,跪在沙发上,胡乱地捋着裙摆。
    刚要抬脚,又被他攥住手腕,低沉的,“牛奶拿进去喝,助眠的。”
    雪烟像被烫到一样,连忙抽回手:“不想喝 了。”
    陆京燃看了眼空空的右手,声音微沉:“这么紧张?”
    雪烟正想说些什么。
    陆京燃忽然笑了,意味深长,空气似乎都在震动,反倒让人更不好意思。
    “就这么不信任我,怕我真会做出什么?”
    雪烟脸一红,不想搭理他,赶紧抬脚往卧室走。
    进门前,又听见他戏谑地补充一句:“行啊,那你可得锁好门,我怕我晚上会兽.性大发。”
    “砰——”的一声。
    雪烟将门狠狠关上。
    陆京燃勾唇,紧绷多时的胸口总算松了些。
    今晚小姑娘好像还挺高兴的,那就好,似乎也没想象中那么讨厌他了。
    再养一阵子,应该会往更好的方向发展吧。
    但他可不太好。
    陆京燃叹了口气,又低头看了眼,腿间还硬邦邦的。
    他低咒一声,起身往卫生间走,浑身的火都泄不掉,光是想着她的名字,那火就烧得更旺了。
    妈的,这几天都第几回了。
    ……
    风暴似乎都被陆京燃挡在身后了。
    雪烟的生活正在恢复平静。
    隔日,趁她心情好些,陆京燃带她去看了心理医生,情况并不是太好。
    童年的创伤对雪烟影响太大,一时半会,她很难从抑郁中挣脱。
    负面情绪总如影随形,让她整个人都阴晴不定的。
    她是克制的性子,也擅长伪装,很多时候,别人都看不出她内里的暗潮汹涌。
    并非是她不努力,也很想摆脱沉重的漩涡,可有些时候,情绪是不由自主的。
    雪烟虽然两度自杀,但从她的经历来看,求生意识的很强的。
    根据她的情况,古元青开了些药,让她不要太过于恐惧,只是生病了,只要按时吃药,慢慢调节,缓解甚至康复的机会很大。
    他同时分享了一些缓解情绪的方法,比如多出去晒太阳,看书,尝试打坐或正念冥想。
    当情绪不好时,可以尝试把意识抽离身体,安静地观测情绪,不对它做任何的评判。
    情绪只是常来身体的过客。
    不要太被它操控了心神,以至于继续滑入抑郁的黑洞。
    出乎意料的,雪烟很听话。
    她行动力很强,回去当天就尝试这些方法,甚至开始恢复学习,刷了好几张数学卷子。看得陆京燃直摇头,觉得自己养得了个业精于勤的卷王。
    陆京燃不敢掉以轻心,还是严防死守地看着她,见没太多意外,渐渐也就放下心来。
    本以为一切都会顺利,结果几天后,雪烟一天都没出卧室。
    陆京燃去喊她,她也会小声回应,示意她没事,然后又没了声响,整个房间静悄悄的。
    一开始,陆京燃也没多想,并不想强迫她,直到做好晚饭,她都不愿意出来吃。
    他这才觉得有问题。
    陆京燃走到门口,敲了敲,“出来吃饭。”
    “……不吃。”
    “一天没吃了,你修仙啊?”陆京燃拧了下门,是锁着的。
    “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他冷着脸:“开门。”
    雪烟不回答了。
    这段时间的相处,让陆京燃意识到,怀柔政策对她并不管用。
    他没打算再惯着她,淡淡开口:“你再不开,我就踹门了。”
    里面没动静,似乎笃定他不会暴力拆卸房门。
    陆京燃气笑了,吃定他了是吧?
    陆京燃:“我数三声,再不开你以后敞着门睡。”
    里面依旧没声响。
    陆京燃斜靠在墙边,双手抱胸,慢悠悠数着,“三——”
    “二——”
    在三出口前,门“咔”一声解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