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在报复她。
    雪烟呼吸急促,手脚发软,只能下巴抵住他的肩膀作为支点。她无力地锤了他胸膛几下,像撒娇一样,用微弱的气音求饶道:“疼,疼,快放开我……”
    几乎是带着哭腔了。
    陆京燃立刻停住动作,呼吸粗重,克制到了极点。
    操,别哭啊。
    更想欺负你了。
    他用手抚着刚咬的地方,一个牙印的形状,心里不由地涌上一股蛮横的满足感。他知道,他这些行为,就是个变态,不可理喻的原始野兽。
    但他没办法了。
    她给他上药那回,他就想这么干了。
    他想靠近她,哪怕她恨死他了。
    从认识她到现在,心里那无端的痛苦一直熬煎着他,他终于明白了,那就是爱。
    他恨不得撕碎她。
    又想好好珍惜她。
    “咯吱”一声,门被关上。
    裴池出去了。
    等他走远了,雪烟这才推开他。
    颈上出了薄汗,还残留着柔软的触感,黏糊糊的,发梢扎得皮肤难受。她捂住那块被咬的软肉,羞恼道:“你、你就是故意报复我。”
    她觉得他还是记仇,总想耍着她玩。
    陆京燃呼吸炙热,直直凝注她。
    光从缝隙挤进来,落在她脸上,线条明暗交杂。
    她眼睛汪着光,神色紧张,生怕他再乱来,黑发乱蓬蓬披在腮颊,显得肤白欲溶,唇红得障然,让人心痒难耐。
    “第一次被亲啊?”陆京燃忍不住笑:“好纯啊你。”
    他不提还好,一提雪烟就来气,“你……”
    她气得尾音发颤,“早知道让你摔死算了。”
    陆京燃还是笑,“要不我下回走正门。”
    雪烟错愕道:“不行!”
    “正门不行,爬窗也不行。”他轻哼,嘲讽她:“难搞得要命。”
    雪烟只想赶紧赶走他,但他堵着柜门,像铜墙铁壁,推不动半分。
    她急死了,“你别待在这了,我怕等会他又回来。”
    陆京燃没为难她,将她抱了出来。
    雪烟强忍住惊叫,恨不得将整个人缩起来。
    脚一落地,她像弹簧一样跳开,去开窗,“你赶紧走。”
    陆京燃逼近,“我还有话和你说。”
    雪烟默不作声地远离他,找了个好听的借口。
    “别靠太近,感冒会传染给你的。”
    陆京燃面无表情,冷嗤道:“亲都亲了,说这个。”
    他看得出她很慌张,眼睛隐隐泛着水色,整个人都处于戒备状态,恨不得不认识他。
    陆京燃浑身都烦躁,他不能放弃,不然连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他虽然偏执狂妄,但面对喜欢的姑娘,也会想倾尽所有去取悦对方。
    他只想对她好,想到这,一股难以言喻的痛像潮水,汹涌地汪进他心里。
    陆京燃眼神漆黑,沉声开口,似是自嘲。
    “雪烟,我也没那么坏。”
    雪烟微愣几秒,才说:“我相信,那你能走了吗?”
    陆京燃脸冷下来,“你糊弄我?”
    雪烟有点心虚,“没有。”
    他不信,“羊放多了,小骗子。”
    被他揭穿,雪烟无言以对。
    安静两秒,陆京燃俯身,平视着她。
    一程寒风袭窗,灌得他们衣摆鼓起。
    影子也像缠在一起。
    陆京燃低眼看她,声音不由自主缓下来,第一次放低姿态。
    “我会变成熟的。”
    雪烟愣住,“什么?”
    “我会成熟的。”他重复着,像是卑微的祈求,“你能不能别……那么讨厌我。”
    成熟?
    雪烟忍不住吐槽:“你刚哪叫成熟呀?”
    她指他刚乱亲人,现在她脖子还隐隐泛着疼。
    “刚才不算。”
    雪烟:“……”
    等不到她的回答,陆京燃直接下了结论。
    “默认就是答应了。”
    雪烟憋着气,说不出话来,“你……”
    陆京燃打断她:“走了。”
    雪烟没想到他这么爽快,点了下头,“你注意安全。”
    陆京燃站直身子,捡起床边的外套,直接给她扔过去。
    雪烟慌乱地接住,“你干什么?”
    陆京燃面无表情,“以后在家不准这么穿。”
    雪烟脸一瞬通红,“淫者见淫!我明明就穿得很正常。”
    陆京燃扯唇,笑得很痞,“终于会骂点别的了。”
    他身上只穿着件毛衣,雪烟问:“你怎么办?我自己有外套的。”
    “爷体质好。”他回头,眼神漆黑,“好好休息。”
    话说完,他往外一跳,人瞬间落地了。
    雪烟吓出冷汗,急忙探出头去。
    天暗风紧,满巷落叶纷飞。
    少年像团野火往外冲,风鼓起他的衣衫。
    酷烈的光影交织,落在他身上,更衬得轮廓干净利落。
    路人是黑色的,只有他亮着光。
    第26章 去见你
    他一走, 雪烟整个人泄了劲,像虚脱了一样。
    她觉得口干舌燥,浑身都热, 干脆拿起桌上的水杯喝。
    全灌进肚子后, 雪烟才觉得像活过来了。
    她关上窗,低眼看见怀里的外套, 记忆一瞬拉回刚才的场景里。
    衣柜里, 他们挨在一起,他压着她, 像座大山, 躬起腰时手肘杵痛了她。她推不开他, 耳膜嗡嗡作响, 发抖间能感觉到他的胸膛很结实。
    她感觉脖子那块伤口又痛了起来。
    像他粗野的呼吸近在咫尺。
    “……”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雪烟脸涨得通红,将外套摔到床上。
    “瞎想什么呢!”
    下一刻。
    门外响起裴池冷淡的声音:“雪烟, 你在吗?”
    雪烟吓了一跳,赶紧将外套藏进被子里,又捋好头发和衣着,才匆匆去开门。
    “在, 怎么了?”
    裴池没说话, 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他的眼神直白而带着探究, 上下打量着她,像暗器能探人心魄,
    雪烟怕被他看出不对劲, 心虚地重复:“怎么了?”
    裴池问:“你刚出去了?”
    他单刀直入, 让雪烟几乎飚出冷汗。
    她肯定不能说没有,只能硬着头皮道:“嗯, 刚太难受了,就去天台吹了会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