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王爷赏赐。”若冉捧着那盘子香甜的糕点,差点儿给馋哭,根本不敢去看皇后的脸色。
    好在之后皇后要同沈沛交代些事情,吩咐若冉出去候着。
    她总算不用再受这份折磨,小心的把糕点收到了荷包里,拿出一块放进嘴里:甜腻腻的滋味儿。
    嗯……有点黏牙。
    果然是不喜欢才给她的。
    除夕夜宴结束之后,沈沛回到王府的时候,府中的下人们正在热闹的吃着饺子。
    他吩咐四喜去准备红包,挨个儿发,看着那些饺子若有所思,“你把厨子辞了?”
    “那厨子脾气大得很,做顿饭还得人哄着,王府请他过来是做饭,不是当祖宗的。若是爷觉得不妥,奴婢把人请回来便是。”若冉不卑不亢的说道。
    沈沛却不大耐烦听这些,“一个厨子而已,你做主就好。”
    他没多做停留,回到正院后,若冉又如法炮制的要煮醒酒茶,这位爷却突发奇想的要吃饺子。
    若冉有点儿为难,下人的伙食都是府里的厨娘做的,还算过得去,却绝不精致。
    就算沈沛敢吃,厨娘也不敢端上来。
    “王大厨还未回来……府中如今,只有厨娘……”若冉的声音有点儿忐忑,她不想在这个时候惹沈沛生气,还想趁着沈沛心情好,跟他告假回家一趟。
    “不过一盘饺子,爷有这么金贵?”沈沛一句话,厨娘只能战战兢兢的去煮饺子,可事实证明,秦王殿下当真有那么金贵。
    那饺子,他只咬了一口就不再碰。
    若冉知道沈沛不喜,故而那饺子是她去厨房端过来的,沈沛连厨娘的面都没见着,自是没法发脾气,只能坐在一旁冷着脸。
    若冉见状只能开口缓和气氛,“奴婢倒是也会包饺子,若是爷不嫌弃,奴婢现在就去准备。”
    沈沛微微颔首,若冉只能去厨房动手包饺子,只是给沈沛一人准备,本也不会多费时间,只是沈沛非要跟着一同来厨房,看着她做事。
    被沈沛这么看着,犹如芒刺在背。
    这尊大佛杵在这儿,厨房里的下人们早一溜烟跑了,可不敢在他面前碍眼,若冉无法,从和面调馅到烧水添柴,只能事事亲力亲为。
    沈沛见她忙不过来,竟然挽起袖子说要帮忙,若冉哪里敢让他动?
    “爷,就算奴婢求您了,您只要好好的坐着不动,就是帮奴婢天大的忙。”
    若冉好说歹说,总算打消沈沛的念头,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饺子总算是出锅,若冉找来食盒要装起带回正院,却被沈沛阻止借口饿了要在厨房吃。
    若冉找来碗筷摆好,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伺候,沈沛微不可闻的皱了皱眉,“再拿一个碗过来。”
    若冉依言去取,碗还没放到沈沛面前,就被他勒令坐下一起吃。
    若冉惊讶的瞪大眼睛:“爷,这不合规矩……”
    “这么一大盘,你当爷是猪吗?”沈沛凶巴巴道,一连夹了好几个饺子给她,命令她吃完。
    若冉小口小口的咬着饺子,沈沛见到这一幕,总算是满意起来。
    除夕夜,怎么能不吃饺子呢?
    沈沛也自然而然的夹起一个饺子吃起来,比不上御厨的手艺,却很得他的喜爱。
    若冉见沈沛心情不错,遂而提起正月初二这一天,想要回家一趟,“这一日是小晨的生辰,奴婢不能陪他过除夕,总不能生辰还不陪着一起过。”
    沈沛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知晓若晨是若冉的弟弟,当场就应了,“听说你阿弟要考秀才了?”
    见沈沛说起这件事,若冉亦是与有荣焉,说起若晨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都真诚了许多,“小晨很有天赋,学堂里的夫子时常夸赞他。”
    “我私库里有一套砚台,你回去的时候顺便带了去。”沈沛随意开口。
    而他说的那套砚台,是徽州今岁的新品,特意进贡给太子的,也仅有那么几套,太子得了后,又转而赠给沈沛。
    说是价值千金也不为过,可这位爷却只是随意看了眼就放进库房积灰。
    若冉倒是知晓主子的好意,可这东西,却是万万不能收的,“爷,这不合规矩,送到府里来的东西,都是登记在册的,有些还是有品阶的,小晨不过是寒门学子,用这般金贵的东西,也不合适。”
    沈沛闻言也不坚持,“那多带些银子回去,替你阿弟置办些。”
    若冉连连谢恩,她的确不缺银子,可也不会嫌银子多。
    沈沛见她吃完了饺子,想起今日一整天在宫里,她好像没吃什么东西。
    又抬手给她夹了几个,命令道,“快些吃。”
    若冉看着碗里的饺子,当真是搞不懂沈沛究竟要做什么,这是见她过得太舒坦想要折腾人?
    说要吃饺子,结果就吃了几个,大部分全进了自己的肚子里,“爷……奴婢吃不下了。”
    “不许浪费,吃完。”
    若冉:“……”
    这又是闹得哪一出?难道因为自己刚才拒绝了那砚台,所以沈沛想把她给撑死?
    第7章 .送礼总不能因为奇珍异宝长得丑,就说……
    正月初一这一日,若冉盘完了府里的库房,正满心欢喜的数着自己的小金库。
    沈沛已经准许她明日回家替若晨过生辰,不仅如此,还借着节礼的由头,赏赐了她一堆东西,若冉把若晨用的上的挑出来,用不上的自己收起来。
    至于银钱,毫不犹豫的揣进自己的腰包。
    若晨平日的最大开销也就是笔墨纸砚,若冉每次回去的时候,都会带他一同去置办,也会给些碎银子傍身,足够了。
    小孩子家家的,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若冉数银子数的兴奋,门房来报,说是福安公主和柔嘉郡主过来了。
    她一听见这两个名字就有点儿烦躁,压根不想去理会,可人家毕竟是皇亲国戚,总不能得罪,“有拜帖吗?”
    “有皇后娘娘的口谕。”
    若冉起身出门迎接,大概明白了皇后娘娘的意思,秦王府中如今没有女主人,就连个侧妃和庶妃都没有。
    沈沛的后院,干净的令人发指。
    若是不计身份硬要算,她勉强可以算一个,只可惜她的身份实在是太低微,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这是皇后按奈不住,想要给沈沛指婚了?
    只是皇后娘娘的眼光,似乎不大行,柔嘉郡主姜婉潼,虽然封号温柔善良,名字婉约动人。
    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蛇蝎美人。
    福安公主在宴会上对她发难,十之八·九是姜婉潼挑唆的。
    若冉到门房迎接福安公主和柔嘉郡主,领着他俩往偏殿去。两人见到她独自一人,似乎再也了别的顾及,尤其是福安公主,一离开众人的视线,就对着若冉斥责,“你,你,我听说,你胆子大得很,竟然敢勾引皇兄!”
    若冉听到这话,内心波澜不惊,面上却露出惊讶的神色,“公主殿下这说的是哪里话?王爷是人中龙凤,什么样的美人儿没有见过?奴婢不过蒲柳之姿,如何能勾引得了王爷?”
    “胡,胡说!”福安公主继续斥责若冉,盯着她那张艳若桃李的脸,想起郡主表姐说她是皇兄的通房,瞬间羞红了脸,“你……你还蒲柳之姿,你…你长得那么好看。”
    若冉听见这话,诧异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受宠若惊,“公主殿下这是在夸赞奴婢吗?”
    “闭嘴!”福安大吼一声,心里头懊恼极了,她明明是过来找麻烦的,怎么就变成夸奖了?
    “本宫才不是在夸你,本宫问你,你和皇兄究竟是什么关系?”
    “奴婢是王爷身边的一等大丫鬟,是王爷的侍女,这些公主不是都清楚吗?怎得还要特意过来问?”若冉状若好奇的问道。
    若冉眼角的余光瞥见站在一旁姜婉潼,她整个人笼罩在素色的斗篷里,美得宛如寒风中的一株玉兰。
    只是此时,玉兰花脸上布满了忧愁,时不时的扯了扯福安的袖子,似乎想劝福安莫要多言。
    可若冉清楚,外头虽有风言风语传沈沛和她的关系,却也是坊间传闻,决计不会传到宫里去,更不可能传到福安公主的耳朵里,何况福安公主一向对许多事情都是懵懵懂懂,若非有人刻意告知。
    福安公主怎么说得出勾引二字?
    如此看来,柔嘉郡主对她主子的心思,倒是不一般。
    “你还要狡辩,你分明就是勾引皇兄。”福安公主翻来覆去也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姜婉潼站在一旁面上忧心忡忡,实则内心恼火不已,她早知晓福安是个蠢得,却没想到这么蠢。
    怕是再这样问下去,又要被那奴婢三言两语给绕晕。
    偏偏她还什么都不能做,只得在一旁干着急。
    “公主殿下,凡事是要讲究证据的,您非要说奴婢勾引王爷,可有人证?可有物证?谁瞧见了?若真有其事,奴婢甘愿接受惩罚。”若冉把话说的死死的。
    可福安公主却拿不出证据来,总不能告诉若冉,是郡主表姐说的吧?
    “可是……”
    “公主殿下,您也是知道王府的规矩的,若是侍女敢爬主子的床,定会被家法处置,奴婢这会儿还活的好好的,可见那些子虚乌有的事儿跟奴婢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若冉说的真诚。
    福安一想也的确是那么一回事,可心里头还是觉得怪怪的…
    “但是……”
    “殿下今日来的正好,先前王爷说要给您送到宫里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您是要现在去瞧一瞧?还是等会儿您回宫的时候带走,回去在瞧?”若冉笑眯眯的问道,成功堵住福安接下去的话。
    只见福安瞬间被若冉的话吸引,忙不迭的追问起来,“真的?在哪里在哪里,你快点带我去看看。”
    若冉应声说好,但是福安的性子说风就是雨,问题也接二连三的抛出来,不仅仅替自己问,还非常乐于助人,替姜婉潼也问了,“皇兄要送我节礼,可有我表姐的?”
    福安此话一出,气氛忽然僵持住,在场的三个女人心思各异,另外两个九曲玲珑心,唯一一个单纯直白的,怕只有福安。
    若冉见不仅仅是福安好奇,就连姜婉潼也竖起耳朵听了起来,心中顿时有了主意,面上却露出为难之色,“这…怕是没有…王爷说,这南海的夜明珠珍贵,独一份,就送给妹妹了。”
    “不过王爷说过,会另寻些别的送给郡主。”若冉立马补救道。
    福安点了点头,也没打算为表姐打抱不平,毕竟皇兄心里头还是想着自个儿的,单单是这一点就能让福安忘却所有不愉快,兴奋的拉着若冉的手往前走。
    全然没有一开始的气势汹汹。
    姜婉潼:“……”
    福安这个蠢货!
    姜婉潼藏在斗篷里手捏的死紧,心里头的懊恼和羞愤也只有自己知晓。这一刻,她不仅仅是厌恶若冉,顺带着连福安也一同恼上,这问的是什么话?知道自己脑子不好,就不能少说点话吗?
    当真是,不知所谓。
    可福安完全不知道姜婉潼的心思,拉着若冉的手跑在前头,还不忘招呼柔嘉郡主,“表姐,快些一起去。”
    姜婉潼可不愿再过去受气,福安根本就不是这个奴婢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