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坐在御座上,默默弯着嘴角吃菜,不插手。
    胡大人被打败后,在座的大臣都不敢出头了,他们谁也出不起这么多金子,倾家荡产都没有!
    大皇子左右看看,对这些不争气的很不满意,自己站了起来,笑道:“珍柔何必如此为难胡大人,胡大人也是一番好意。就如胡大人所言,你是万金之躯,救你是理所应当的,当时不管谁在边上,都会救你,珍柔何必把这事看得如此严重呢。”
    公主扭头,看向大皇子,走向了他,道:“理所应当?大皇兄当时离我可不远,咱们可是骨肉至亲,大皇兄为何没有理所应当地来救我?”
    大皇子啪叽给自己挖了个坑,心里痛,嘴角抽搐地道:“当时逸安侯离你最近,大皇兄没来得及过去。”
    公主点点头,笑道:“没来得及过去,本公主记得,开宴时大皇兄在哪个位置,仪台坍塌后,你依然在那个位置。可见大皇兄不是没来得及,是压根动都没动过啊!难道说!那仪台是你……”
    话只说一半,另一半留人遐想……
    大皇子登时就瞪大了眼睛,皱眉道:“珍柔这种话可不能妄言,事情真相如何,父皇正在查呢。”
    “我说什么了?大皇兄如此激动?”公主邪恶地笑了笑,假装自己什么都没说,扭身又走了,不理他。
    大皇子吃了个哑巴亏,有苦说不出,不敢再多话。
    随后,公主走到黎相轻那里,摆出十足的霸王硬上弓的气势,问道:“本公主以身相许报答逸安侯的救命之恩,逸安侯可有话说?”
    黎相轻被他这副样子弄得哭笑不得,但这戏还是得演足,便站起来,佯装惶恐地道:“大皇子说的对,救公主是理所应当的,臣惶恐,不敢承公主如此厚爱。”
    “你不愿娶本公主?”公主忽然脸色一沉,怒视黎相轻。
    黎相轻默默地站着,“不敢”说话。
    公主冷哼了一声,转身扫视了一眼众人,随后对黎相轻道:“本公主说嫁,你就得娶!”
    黎相轻咽了咽口水,“颤巍巍”实则是憋笑辛苦,道:“是。”
    在场众人目瞪口呆,这是以身相许吗?这完全是霸王硬上弓啊?!
    作者有话要说:
    《妆容天下之没有一次啪解决不了的事情》
    晏端淳:准驸马,我霸气不?【插腰大笑.jpg】
    黎相轻:emmm……害怕。【怂成一团.jpg】
    晏端淳:准驸马,你爱我不?【骄傲.jpg】
    黎相轻:emmm……害怕。【浑身颤抖.jpg】
    晏端淳:你干啥!【怒视.jpg】
    黎相轻:emmm……害怕。【不愿面对.jpg】
    晏端淳:我这不都是为了让父皇没有压力地赐婚,为了我们名正言顺地成婚!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害怕,那你别娶了!【汪的一声哭出来.jpg】
    黎相轻:不不不,我开玩笑的,老攻最爱你了,老攻带你消气去。【你可以坐我吗.jpg】
    晏端淳:【手动再见】
    第123章 赐婚
    生辰宴上, 公主耍了一通威风,力排众议要嫁给黎相轻, 其理由可以说是十分“充分”,态度可以说是十分霸道。
    所有人都知道, 大晏最尊贵的珍柔公主, 根本没有普通公主的一半温婉贤淑, 自小被皇上宠得无法无天, 幼时又去深山老林边上的行宫待过几年,性格越发霸道。奈何皇上就是无条件地宠他!
    如今皇上正直壮年,身体很好,性格温和, 手段却也强硬,大晏江山被他治理得有条有理, 大晏百姓也对他十分爱戴。在这种状况下, 想争皇储之位,当然是要得到皇上的认可,而不是去想些挑战皇上皇威的歪门邪道。
    那么,皇上无条件宠爱珍柔公主, 既然珍柔公主没有犯下什么滔天大罪, 一般来说,臣子们都不会去触这个霉头。
    一场闹剧下来, 大臣们一个个默默低头喝酒吃菜,不再去趟这浑水。左右,逸安侯也是被逼迫的, 心也未必会在五皇子那儿呢,也许还能拉拢一番。
    皇上纵容小心肝闹腾了这么久,却没有当场就赐婚。大臣们再怎么畏惧皇威,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小心肝差点把人家面子里子全撕了,他这个做父皇的自然要稍微帮他们拾一拾。
    于是,皇上斥责小心肝胡闹,此事容后再议,就宽慰大家吃好喝好了。
    公主知道父皇终究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也早就允了会赐婚,便也不着急。
    生辰宴后,黎相轻在景宸宫与小男朋友温存了一番,就出宫回侯府了。生辰宴已经过了,他做蛋糕的任务完成了,没有理由再留在皇宫。
    而顾客,因为之前有过皇上的允许,依然留在皇宫里当晏衡清的贴身侍卫保护他。
    为了让自家父皇好办事,也为了不让那些有心思的人抓到把柄,公主这次没有出宫去公主府住,在皇宫里靠着那些小组图,煎熬地思念着自己的心上准驸马。
    宫外的黎相轻比公主还要惨一些,皇上没有下旨赐婚,大皇子党和二皇子党的人拼命地往逸安侯府里挤,急着说服黎相轻归顺。
    黎相轻总是不咸不淡地打着哈哈,两头不得罪,表示大家都是大晏臣民,本就是一条心的,大人们若有何难处都可以去找他,他别的没有,几箱面膜口红的银子还是能资助一下的。
    那些个大臣哪里是需要几箱面膜口红的银子?他们完全就是希望黎相轻站上他们的船,无条件地当他们党争的金库啊。
    几次苦劝利诱无果,二皇子党的人渐渐收起了攻势,只偶尔上侯府送送礼,刷一波好感。而大皇子党的人,利诱不成,打着主意想要威逼了。
    公主生辰宴过后第三日,几日不提赐婚之事的皇上,忽然下旨赐婚了!本来还以为皇上是不允许公主胡闹低嫁,所以这事已经过去了,没想到皇上最终还是答应了,这婚赐得如此突然,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心反对,再想想珍柔公主那张霸道的脸,又不敢多说话,何况逸安侯是摆明了想明哲保身,他们如今何必再去挑战珍柔公主的权威。
    于是,赐婚的圣旨很快就顺利地抵达了逸安侯府。
    宣读圣旨的是赵公公,他看着孩子们长大,如今见到黎相轻和公主能喜结连理,也是十分高兴,笑呵呵地恭喜黎相轻。
    黎相轻领旨谢恩,拿着手里的圣旨,嘴角都忍不住弯了起来。
    他其实刚来这个时代的时候,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与心爱的男朋友的感情能公之于众,更别说得到皇上的赐婚了。如今这一切实在是太美好了,仿佛从一开始就命中注定了似的,让他整颗心都踏实了下来。
    领旨之后,黎相轻立马着手让人开始准备聘礼。
    大晏皇室的制度其实是有些与众不同的,古代虽说女子地位不如男子,但是大晏对女子还算宽容,而大晏皇室就更是了,往往对公主比较宠爱。
    大晏历代以来都是如此,公主出嫁,驸马的彩礼往往只是一种形式,不计多少,皇室给公主准备的嫁妆才叫价值连城。一是体现皇室的颜面,二是让出嫁的公主面上有光。
    看似是在嫁女儿,其实这驸马,就跟入赘了似的。
    黎相轻却不管这些,他就是要让自己的小男朋友嫁得倍儿有面子,他恨不得要把逸安侯府到皇宫的这条皇城街道铺满聘礼!
    在黎相轻十分激动地准备聘礼的时候,在皇宫的公主也接到了赐婚的圣旨,抱着圣旨高兴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于是乎,在淑妃等人惊讶的目光下,公主在云淑宫上蹿下跳,一会儿上树,一会儿上房顶,不能自已。
    淑妃真是吓坏了,深怕有个外人进来看见自家小儿子这副模样,再联想到什么。不过看着小儿子这么高兴的样子,淑妃还是不由自主地也笑出了声,眼角都湿了。
    她从来都不知道,会有那么一件事情,那么一个人,让她的心尖尖这么高兴,这么幸福。自从小儿子得知自己的性别后,再也没有这么高兴过了,而黎相轻,做到了。
    也许,这就是小儿子很小的时候所说的爱情?现在他得到了。
    这一刻,淑妃觉得,不管日后如何,至少此刻值了。
    公主在云淑宫像猴子一样激动了半天,才跳回平地,十分高兴地抱住了自家母妃,诉说着自己的心情。
    淑妃愣了一下,才微微笑起来,宠溺而依恋地抱住自家小儿子,母亲温暖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儿子的背。
    虽然之前他们和好了,但是隔阂毕竟还在,从来没有像小时候一般亲昵过。而此刻,淑妃忍不住轻轻叹息,眼角滑出眼泪。她太久太久没有见过这么高兴的儿子,儿子也太久太久没有这般投入过自己的怀抱了。
    与母妃诉说了一会儿自己激动的心情,公主还是觉得坐不住,看了看房顶,还是算了,不跳了,去找父皇吧!顺便请父皇恩准自己出宫,实在是太想念心上准驸马了!
    公主整理了一下自己跳的乱糟糟的衣服,深呼吸,去承寰宫了。
    走在去承寰宫的路上,偶遇大皇子晏衡德,看样子也是去承寰宫。
    公主皱了皱眉,都已经在宫外建府了,跑宫里来做什么?
    就在公主有些厌烦,不想理会,想直接经过的时候,大皇子十分惊喜地向他打了招呼。
    “珍柔,你去找父皇?”见他忽略自己,直接路过,大皇子笑眯眯地跟了上去。
    “眼看都要到承寰宫门口了,你这么问是因为傻?”
    一想到之前生辰宴上的时候老大拼命阻止自己嫁给心上准驸马,再一想到老大总给自家心上准驸马送美人,公主内心的暴脾气就有些忍不住。
    被说傻,大皇子也不生气,神秘兮兮地笑道:“珍柔看上去心情不太好,是不是也听说了?”
    公主没告诉他,心情不好是因为路上遇见了傻子,对他故意想引起他好奇的话置之不理,冷淡地向前走着。
    大皇子见他不好奇,又笑了笑,跟上去道:“珍柔,虽然你自小与咱们不亲近,但我们毕竟是骨肉至亲,大皇兄不忍看你遭受欺骗,嫁给逸安侯,你不会幸福的。”
    涉及到心上准驸马了,公主终于停住了脚步,眼神冰冷地看向老大,问道:“欺骗?”
    见他上钩了,大皇子又笑了笑,随后换做一副担忧的模样,道:“此事,大皇兄也不瞒你,逸安侯虽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如今又富可敌国,身份尊贵,但不值得珍柔托付终身啊!”
    自家心上准驸马如何英俊,如何有钱,需要你说吗?故意吊胃口,公主看了他一眼,不再理会,冷淡地转身走了。
    他倒是要看看,是他急着听,还是老大急着说。
    果然,他刚走了几步,大皇子又跟了上来,叹息道:“珍柔不想听?这种事大皇兄不诓你,逸安侯是断袖!”
    大皇子还是有所顾忌的,没敢大声说,只偷偷地在公主耳边说着。
    公主一听,脚步再次停了下来!心里也咯噔一下!
    虽然之前就知道,老大已经知道相轻哥哥是断袖了,也一度有些担心,但是老大急于拉拢相轻哥哥,根本不会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如今,父皇已经赐婚,老大坐不住了,想搞事情了!
    他是想自己得不到的助力就毁了?所以此次进宫是想把这事禀告给父皇?还是说,他只是有别的事找父皇,只不过看到他了告诉他,想让他放弃这门婚事?
    公主心里拿不定主意,万一父皇知道了,绝对是个不小的麻烦,便佯装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种事不可乱说!”
    大皇子便道:“大皇兄说了,这种事不会诓你,本殿的手下好几次在韶华楼看见逸安侯幽会男人了!韶华楼是什么地方?与姑娘一度春宵之地,逸安侯却独独与男子幽会,珍柔还不明白?”
    这么一听,公主的心反而落了下来。在韶华楼与男子幽会?那男子是谁?铁定是扶黎了!父皇也是知道这种事的,任老大说破天去,父皇除了不能解释那男子是谁,根本半句话都不会信。
    只要父皇那里不会出岔子,就没有多大的问题了。
    这老大,几次三番要坏他好事!
    公主看了眼大皇子,狐疑道:“与男子见面大皇兄就断定逸安侯是断袖了?怕没有这么简单吧?”
    大皇子被噎住,他自然不能说,自己还利用小七勾引黎相轻的事。这传出去不仅会让父皇发火,光派人勾引逸安侯,就足够让珍柔撕了他了!
    顿了一瞬的时间,公主忽然恍然大悟,伸手怒指大皇子,怒道:“你这么清楚,不会是和逸安侯搞在一起了吧!所以几次三番阻止本公主嫁与他!你!你与逸安侯搞断袖!我要告诉父皇去!”
    说着,公主十分生气般的,飞快地往承寰宫跑去!
    大皇子一脸懵逼,差点跳脚!这种帽子可不能乱扣啊!
    “珍柔,不是你想的那样!”大皇子懵逼了,若是珍柔与父皇说了,父皇会信谁?他又如何为自己辩解?若是小七的事再被暴露出来呢?
    这么一想,大皇子连忙去追公主。
    然而,公主早了好几步进了承寰宫。当时扶黎正在院子里散步,见他来了很高兴,跑着迎了上来。
    公主便邪恶地弯了唇,道:“关门!父皇今日谁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