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夜晚时分,一家人团聚吃晚饭。气氛和乐融融,老夫人给赵书恩送了不少珠宝首饰,三两下子哄得赵书恩眉开眼笑。见到酒醒以后的许雅倾,赵书恩也变得格外懂事。吃饭期间不断提许雅倾喂菜加汤,用和睦之貌来证实夫妻关系密切。
    惹得赵书丞黑着脸面,指责也不是,忽视也不是。幸好老夫人开明,孙儿和睦她便满足,其他不合规矩的夸张举动也一笑而过。晚饭以后,老夫人让赵书恩去陪自己大哥,说说娘家情况。然后将许雅倾独自邀到房里去,许雅倾一进门,老夫人便把院子里的人全部都遣了出去,此时屋里只剩许雅倾,许夫人与老夫人三人。
    “大哥身体怎么样了?”许雅倾刚坐下来就忍不住问道。
    许夫人叹了口气:“精神尚好,只是仍然没有多少知觉。现在只能简单说几句话。他让我向你问好。”
    老夫人凝重着脸道:“雅伦这病,我只怕要耽搁一辈子。赵家跟我们合作以后,短短两个月就让许家产业扩了几倍,达到了史上鼎盛时期。但赵家一撤资,许家怕是再也不能重头再来……雅倾,奶奶知道这样很委屈你,可是,为了许家,你怎么也得撑下去。”
    许雅倾早也料到这种结局,只是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听到此安排,她心里居然有一丝幸存。兴许她已经习惯了跟赵书恩在一起的日子。
    “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夫人想要孩子可怎办?头两年还能用年轻做借口,但总不能一直瞒下去。”许雅倾道出了眼前最大的困难。
    老夫人想了想,答道:“书恩年纪小,想必也挺娇气。你吓唬她说生孩子很遭罪,不想让她遭此一劫。直接过继一个孩子回来不就得了。”
    许雅倾皱紧了眉头,此计如此儿戏,赵书恩又怎会信服。只是眼前已无上策,只好先点头应是,心里默默祈祷许雅伦快些好起来。
    从老夫人房中回来,走进院子便见屋里黢黑一片。许雅倾心里正疑惑,时辰还不算太晚,赵书恩怎就这般早早就寝?想罢,她大步走到房门前,还未推门便嗅到了一股香气。许雅倾心底有一丝奇妙的预感,当她把门推开,错愕地看见赵书恩此时侧卧在躺椅上,身上穿着浅薄的衣衫,隐隐约约,很是惹人。
    “夫,夫人,你……”许雅倾吓得说不出话。赵书恩从躺椅上起身,走到桌边,抬起酒壶倒了一杯酒,笑盈盈地看着许雅倾,然后仰头一口饮干。许雅倾见了,连忙上前劝道:“夫人,你还是不要喝酒为好。”话才说完,赵书恩忽然抱住许雅倾,踮起脚吻住了许雅倾,唇齿微张,把酒水慢慢过到许雅倾嘴里。
    许雅倾一个紧张,咕地就把酒咽了下去。
    这酒落了肚中,就像一团燃烧着的火焰。一瞬间滚烫把许雅倾包围,许雅倾喘着粗气,情不自禁地把领口扯开,口中断断续续地问道:“夫人,这,这酒里,有,有什么?”
    赵书恩两眼一亮,面露欢喜,她一把抱住许雅倾,抬腿轻轻把门关上,然后一面把许雅倾往屋里送一面说道:“夫君定然还没醒酒。我这就伺候夫君就寝。”说罢,赵书恩猛地把许雅倾推倒在床上,许雅倾这回明白了赵书恩的用意。
    她瞪大双眼望着赵书恩,两手连连招架道:“夫人,你,别,今晚,我们不……”
    “由不得你说不。”赵书恩像是个发了狂的野兽,坐在许雅倾身上,抬手便把她的上衣解开。许雅倾吓得浑身发抖,两手紧紧地攥着裤头,与赵书恩对抗着。平日看着弱不禁风的赵书恩,此时不知何来的蛮力,眼见即将败落,许雅倾紧闭双眼高声吼道:“不要!!”
    赵书恩被吓了个激灵,停下手来,她看见许雅倾脸上盘满恐惧与悲伤,眼泪都已落到了枕头上。这一场面惹得赵书恩心头怜惜,她松开手,有些失措地说道:“夫君,我,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许雅倾没有说话,抓紧时机,她起身推开赵书恩,赤足夺门而去。留得赵书恩在房里,尴尬至极。她都做到这种地步,却依然没法迎合许雅倾。到底是自己不行,还是许雅倾根本就不喜欢她?想到着,赵书恩便痛哭了起来。
    守在院子外的春泥见许雅倾仓皇逃走,她连忙奔进屋里,抬眼就见赵书恩坐在床上痛哭流涕。春泥心疼地走上前抱住赵恩边哭便诉苦道:“春泥,现在不是我不情愿。是夫君他根本就不喜欢我。我都主动投怀送抱了,他,他居然推开我!春泥,我该怎么办。我到底哪里不好了!”
    春泥这次也不再帮许雅倾说好话。她抱住赵书恩,一面哄着她一面若有所思地默念:“姑爷果然与茗娘有私情。他愿意与茗娘接吻,却碰也不碰小姐。这许家分明就是看小姐脾气好,才把小姐欺负到头上!”
    想罢,春泥抬手替赵书恩拭去眼泪,安慰道:“小姐,别哭了,这事不是你的错。这从里到外都是姑爷对你不起。现在大公子也在府上,你不用担心没人帮你撑腰。我,我这就去告诉大公子,让他替你主持公道!”说罢,春泥正要移步,赵书恩却一把拉住她,流着泪摇头。
    “不能告诉大哥。大哥知道了,一点会替我讨还到底。这样来,许赵两家必然伤和气。我,我不愿因为自己的任性而破坏两家的关系。说到底还是我不够好。夫君才……”
    “哎哟我的傻小姐,都这样了你怎还把错往自己身上揽。就是你这么傻,他们才欺负你到头上的!!”
    “他们?他们,是谁?”赵书恩仰起脸。
    春泥一时说漏嘴,她慌忙纠正道:“我,我是说许家人啦。哎,小姐,就算不告诉大公子,也要去找老夫人主持公道。这事情就是姑爷的不对。老夫人德高望重,定然能够训得过姑爷。”
    赵书恩想了想,自觉有理。加上老夫人是许家人,定然不会上升到两家矛盾。
    见赵书恩点了头,春泥连忙拿出一套衣衫让赵书恩换上,然后又替她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主仆两人行色匆匆地往老夫人居所赶去。
    老夫人这正要睡下,便收到通报说赵书恩来了。老夫人匆匆忙忙披上衣衫接待了她。只见赵书恩哭哭啼啼,两眼红肿,老夫人怜惜地问道:“好孩子,你这是怎么了?”
    赵书恩一瞧老夫人,眼泪又扑簌扑簌地落。她一面哭一面断断续续地把方才事情说了一遍,老夫人听完,神色异常复杂。此回她总算明白许雅倾的苦衷了。只听老夫人叹了口气,握住赵书恩的手轻轻拍了拍,语重心长地说道:“孩子,奶奶告诉你啊,这男人,可不能逼。一逼,他就要逃了。”
    赵书恩半信半疑地扬起脸看着老夫人,老夫人替她拭去泪水。
    “你与雅伦虽成亲了,但你两都还是孩子。很多事情都懵懂无知。雅伦害怕也是自然的。你啊多担待,多体谅。男人总会比女人慢成长一些,你花点耐心,多等一会就好了。”
    赵书恩啜了啜泣,小声答道:“真的是这样吗?”
    老夫人听了,呵呵笑道:“奶奶是过来人,也看过我的儿子,也就是雅伦的爹娶妻生子。历时两代的经验,这还能说假话糊弄你么?”
    赵书恩听了,似乎又觉得有道理。她正直身子,擦干眼泪乖乖说道:“奶奶,我知道了。这次还是我的错,是我太着急,吓坏夫君了……我保证,此后再也不逼他了。”
    “这才对嘛。老夫人拍了拍赵书恩的脑袋,“好啦,不要哭哭啼啼的了,让奶奶看了多心疼。赶紧擦干眼泪回去歇着吧。”
    春泥在一旁看着单纯天真的赵书恩就这么三两下被老夫人哄定。春泥是又气又无处可说,老夫人这分明就是站在许家那边,用着哄孩子的话哄骗赵书恩屈服。春泥心中忽然感到冰凉,先前看到那些幸福景象瞬间都破灭。可怜的赵书恩,嫁过来三个月不到就遇到了这种事情。今后一辈子,可要怎么熬?
    回房的路上,赵书恩像是恢复了精神,一面走一面小声嘀咕:“我要不要去向尤儿姐姐请教一下,如何伺候夫君?啊,明儿个我要给夫君做一双鞋,还有,春泥,你明天替我去甄宝轩买香粉回来,就是茗娘常用的那个,我也要学习一下如何才能变得更女人一些。”
    见赵书恩又兴致勃勃地计划如何讨好许雅倾,春泥心底一凉,忽而停住脚步,口中冷冰冰答道:“小姐,别傻了。还是赶紧告诉大公子,让他带你回家去,重新相一户人家,嫁去过正常的日子吧。”
    赵书恩也顿在原处,不可思议地转过头来看着春泥,口中惊道:“春泥,你说什么胡话?”
    春泥脸上带着泪水,她悲戚地说道:“许家欺人太甚。小姐,你太天真了,难道你看不出老夫人也是向着姑爷那边的么?”
    赵书恩顿了顿,苦笑道:“春泥,你这不是说废话吗,奶奶自然向着自己的孙儿……再说,这件事的确是我不对。现在回想,难怪夫君会被我吓到,我一个女孩家,居然这样不矜持……”
    “小姐!!事到如今你还要自欺欺人吗。你分明就猜到姑爷他喜欢的是茗娘,你嫁给一个无心的男人,委屈的是自己啊!”
    赵书恩面容一苍,她最不愿听到的话被春泥说破了。
    “许家分明就是看中赵家产业才让姑爷娶你。一想到姑爷与小姐每晚同床异梦,我就,我就为小姐气不过。我们小姐也是赵家人的心头肉,凭什么要被许家人这样欺负啊!”说罢,春泥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春泥,你,你把事情说这么严重作甚。夫君他对我很好的,你也看到的,不是吗?不是吗?”赵书恩心底也没了准,一句反问说了两遍。春泥瞧见赵书恩强颜欢笑,宁可委屈自己也要保全许雅倾的态度,顿然又气又疼地把赵书恩抱进怀里。
    夜渐渐深了,一阵秋意袭来。夏季就要过完了。
    茗娘起身将窗子闭上,回头,看见那个失意颓然靠在躺椅上的许雅倾。她散乱着头发,满面惆怅,英气而又凄美的脸上带着可怜。茗娘走回许雅倾身边,抬手抚在她肩头,柔声哄道:“雅倾,到床上去睡吧。”
    许雅倾慢慢回过神来,她看向茗娘,待她百般温顺的茗娘。
    “茗娘,倘若我这夜就在你这过了,一切会不会都不一样了?”许雅倾干涩的嗓音问道。
    茗娘思考片刻,在许雅倾身旁坐下,许雅倾自觉地把身子往她怀里靠去。
    “夫人待我真心实意,我实在不忍这般欺她。可是,我偏偏又有难以开口的苦衷。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想,要是我在你这过一夜,夫人她定然会到赵公子那参我一本。大公子知道我这样欺负他妹妹,定然要与我翻脸。赵家一翻脸,许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