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真贱啊！
    怀柔影视基地。
    古装场景內，道具陈设尽显华贵。
    四周悬掛著明黄色帘慢，正中央是规整的厅堂，处处透著贵族宅邸的气派。
    《小鱼儿与无缺》。
    这部电视剧作为古龙武侠经典《绝代双骄》的影视化改编。
    但却没有得到古龙书迷们的认可。
    导演王三日王胖子对原著的改动极大，导致影视剧情与原著区別非常大。
    观眾和原著粉丝看完之后都非常失望同时，备受后病的还有选角。
    张伟健饰演的小鱼儿在造型和演技上一直遭受吐槽。
    他无厘头的表演风格在多部作品中重复出现，熟悉他影视剧的观眾早已经感到乏味。
    而且，电视剧里的女性角色一个个的下线处理过於草率。
    基本上就是为了下线而下线，对於剧情的提升丝毫没有帮助。
    当然，这部电视剧也有好的一面。
    主题曲听起来挺带劲儿此时，拍摄场景內共有六位演员在，范兵兵饰演的铁心兰、元泉饰演的苏樱。
    当红炸子鸡饰演小谢饰演的无缺，张伟健饰演的小鱼儿，以及扬雪饰演的江玉燕。
    对了，还有饰演江別鹤的小白龙。
    此时的小白龙饰演的是遗体，正在躺板板。
    扬雪是北电99级学生，此时在业內尚未有太高知名度。
    江玉燕的这个角色，是王三日將原著中江玉郎的性別调整后新设的。
    最初本想邀请李晓冉出演，结果李晓冉一脸的嫌弃，拒绝了王三日的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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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部戏，王三日掛导演名，同时也是编剧之一。
    但事实上，大部分的戏都是有现场的执行导演拍摄完成。
    王三日只用每天露个脸，稳定军心就行。
    对於他而言，来內地拍摄就是赚快钱的活。
    毕竟国內对於港台艺人的態度，基本上就跟供祖宗差不多。
    求合作、求出演、求收钱。
    这也就滋生了港台演职人员高高在上的心態。
    態度蛮横、偷奸耍滑、抱团排外。
    面对这种情况，內地工作人员无可奈何，只能处处忍让—
    今天要拍摄的戏份大概剧情是：
    小鱼儿与无缺知晓江別鹤正是十八年前那位义薄云天的大侠江枫（两人的父亲）的书童江琴。
    也就是当年將他们父母出卖给邀月宫主的人。
    两人得知情况之后暴怒，並且击打杀父仇人江別鹤尸体——
    这是一段动作戏，而且还是单方面“殴打”基本上没有啥复杂的事儿。
    “检查一下演员的护垫。”
    “护垫0k。”
    “好，action！”
    工作人员很快便准备妥当，执行导演抬手示意，拍摄即刻开始。
    只见两名饰演僕人的演员抬著一块木板走进镜头，小白龙就躺在木板上。
    饰演江玉燕的扬雪表情悲慟，道：
    “两位，这就是我父亲江別鹤的遗体——”
    话说，当初看这部电视剧的时候，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个心狠手辣的女角色。
    更是有网友戏称，这部电视剧乾脆就叫《江玉燕传奇》得了。
    因为这是个杀的全剧只剩下剧名的女人江玉燕刚说完词，张伟建和小谢同时点了点头，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样。
    张伟健率先跨在小白龙的肚子上，接著一个勾拳重重落在他脸上：
    “出卖我爹，出卖我爹！”
    这是他的台词，拳头打累了，隨后又是“啪啪啪”的巴掌声响起。
    小谢这边不甘落后也冲了上去，抬脚猛踢小白龙的左腿，大声喊著：
    “报仇，报仇！”
    “砰砰砰！”
    拳拳到肉，声声可闻。
    一旁的几人都看傻眼了。
    这还是拍电视剧么？这是真打啊！
    但现场无论是执行导演还是那个港岛摄影师好像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导演，这场戏可以了吧？再打下去要出事儿的！”
    范兵兵找到执行导演提议道。
    “能出什么事儿？演员身上都有保护措施，放心好了—大陆演员就是娇贵。”
    操著港岛普通话口音的执行导演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
    闻言，范兵兵脾气也要上来了。
    自从《野蛮女友》之后，別说在內地拍戏，就算是在港台拍摄的时候。
    她也没被人说娇贵。
    “你没看到么？王老师的嘴角都被打出血了，还说没事儿？”
    闻言，执行导演皱了皱眉头，道：
    “咔！”
    见自己的劝说有效，范兵兵心里的石头立刻落了地，但耳边却传来执行导演的声音：
    “化妆师，赶紧过来补妆，死人怎么会有流血？这不是穿帮镜头嘛！
    抓紧时间补妆，刚才那一条，我们再来一遍！”
    “再来一遍？”
    小白龙从地上坐起来，嘴唇抖动：
    “导演，也没有给我正面的特写镜头，应该就不用补了吧？”
    再补他又要挨一遍打！
    “小鱼儿和无缺联手鞭尸江別鹤！这剧本上这么写的，你跟我建议没用，赶紧准备就位。”
    闻言，小白龙无奈，只好继续躺下。
    拍摄继续，张伟健继续骑在他的肚子上，小谢则在一旁用脚踢。
    “出卖我爹！”
    “报仇！”
    除了两人的台词声和动作声，整个片场突然变得格外安静。
    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或许还能说是意外。
    但第二次依旧如此，任谁都能看出不对劲。
    如今拍戏早已不像过去，即便拍打戏也不会真的拼命。
    就算是港岛武行出身的演员，也不会轻易让对方受伤。
    更何况现在哪有真动手的道理？无论是內地、港岛还是湾省的演员。
    碰面合作时大多都很客气，就算剧情需要真实的动作互动，彼此也会手下留情。
    有时甚至还得特意跟对方说“多用点劲”，生怕效果显得虚假。
    此刻片场的工作人员看在眼里，心里都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两个港岛演员、一个港岛的执行导演和摄影师。
    四人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谁也不说话，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至於其他工作人员，都默不作声，假装没看懂眼前的状况。
    “別、別打了，我不行了。”
    第一次打的时候，小白龙还能忍住，遵守职业操守，硬是没有一声。
    但是第二次开机之后，两人又殴打了至少三分钟左右。
    他终於扛不住了，伸手向外界求救。
    “喂，你们没有看见么？王老师已经撑不住了。”
    闻言，范兵兵连忙从后面赶了过来拉两人。
    事实上，她心里也十分內疚，如果自己刚才不去找执行导演理论。
    或许小白龙就不会再遭受第二次的毒打。
    所以，在听到小白龙的呼救之后，范兵兵哪里还顾得上多想。
    只见小白龙躺在地上脸色惨白、嘴唇哆嗦著求救。
    而张伟健的拳头还在一下下落在他身上，小谢的脚也没停过。
    她心头的火气和內疚混在一起，三步並作两步就冲了上去。
    伸手就去拉张伟健的胳膊：
    “別打了！再打真要出人命了！”
    可张伟健此时像是红了眼，这会儿突然有人从身后拉他。
    他想都没想，手腕一甩就往后挣，另一只手还带著挥拳的惯性。
    “啪”的一声脆响，结结实实地扇在了范兵兵的脸上。
    这一巴掌力道极重，范兵兵没防备，被打得跟跪著后退两步。
    一手捂著脸，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长这么大，尤其是走红之后，还从没受过这种当眾的耳光。
    脸颊瞬间就热辣辣地肿了起来，连耳朵都喻嗡作响。
    “兵兵！”
    不远处的元泉见状，嚇得赶紧衝过来扶住她，又惊又气地看向张伟健：
    “你疯了？她是来拉架的！”
    扬雪站在一旁，早就嚇得脸色发白，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张伟健这才回过神，看著捂著脸的范兵兵，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嘴硬道：
    “我哪儿知道她突然衝过来？是她自己撞上来的！”
    小谢也停了脚，却只是抱著胳膊站在一旁，冷冷地看著。
    他没说一句话，仿佛眼前的一切都跟他无关。
    就在这时，地上的小白龙突然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他本就被打了近十分钟，左大腿又酸又胀，胸口发闷。
    这会儿看到范兵兵为了帮自己挨了打。
    一口气没上来，眼晴一闭就晕了过去。
    “王老师！王老师你醒醒！”
    范兵兵缓过神来，顾不上自己脸上的疼，赶紧蹲下去拍小白龙的肩膀。
    可小白龙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抬头看向执行导演：
    “还愣著干什么？快叫救护车啊！人都晕过去了！”
    执行导演这会儿也慌了，赶紧朝场务喊：
    “快！打120！快点！”
    “別跟医生说是什么打架，就说演员拍戏晕倒了！”
    方冬升赶到医院的时候，范兵兵正一个人坐在病房里发呆。
    她的嘴角被打破了，左脸蛋儿肿的老高，头髮也比较凌乱，看上去十分悽惨。
    原本精致的侧脸此刻肿得老高，嘴角还贴著一小块纱布，露出的皮肤泛著不正常的红她手里著个空了的水杯，眼神发愣地盯著地面。
    哪还有平时明艷利落的样子。
    “兵兵。”
    范兵兵像是被惊醒似的，猛地抬头看过来。
    当看清来人是方冬升时，她眼底先是闪过一丝愣神。
    隨即那层强撑著的镇定瞬间破碎。
    原本就泛红的眼眶里，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
    她想说点什么，可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似的。
    从上午被扇耳光，再到自己做检查、留在病房等消息，她一直都在硬撑。
    面对医生的询问，她强装平静：
    元泉走的时候劝她放宽心，她也点头说“没事”。
    可现在，看到这个从1997年就带著她、像长辈又像朋友一样“护”了她七年的人。
    所有的委屈和害怕都绷不住了。
    方冬升快步走到她身边，蹲下身，视线和她平齐。
    拿起旁边的纸巾，递到她手里：
    “怎么搞成这样？跟我说说。”
    “哥，我就是想拉架.他们打王老师打得太狠了—”
    她说得断断续续，带著哭腔。
    执行导演的偏，张伟健和谢霆锋的不管不顾。
    小白龙被打得晕过去，还有自己挨了打之后，没人真心道歉方冬升听著，眉头皱得越来越紧，眼底的心疼里掺了几分怒火。
    他拍了拍范兵兵的后背，声音沉稳却带著安抚的力量：
    “没事了，我来了，你別自己扛著，受了委屈就说，有我在呢。”
    这话像是给范兵兵吃了颗定心丸，她靠在椅背上，肩膀微微耸动著。
    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復下来。
    “脸上的伤医生怎么说？要不要转去更好的医院看看？”
    “医生说—是软组织挫伤，还有点轻微脑震盪，让留院观察两天。”
    范兵兵吸了吸鼻子，声音还有点哑：
    “王老师那边好像伤的更厉害—医生说他肾挫伤，左面部软组织挫伤，频发性心房早搏得住院。”
    他站起身，替范兵兵倒了杯温水递过去：
    “你先喝口水，好好休息。剩下的事交给我，我会跟剧组交涉，也会让他们给你一个说法。”
    范兵兵接过水杯，眼眶还是红的，但眼神里已经少了些慌乱：
    “谢谢哥~”
    “跟我说什么谢。”
    方冬升嘆了口气，又看了眼她的脸：
    “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別硬冲，先顾著自己。”
    语气里的关切让范兵兵鼻子又一酸，但这次没再哭，点了点头，捧著水杯，小口地喝著水。
    病房里的光线很柔和，方冬升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一边陪著她，一边拿出手机给林智玲发消息，安排后续的事—
    与此同时，王三日得到消息后也终於赶了过来。
    他先是赶到范兵兵的病房“哎呦，方导，您也在这儿，您好，您好，鄙人王三日，是《小鱼儿与无缺》的导演。”
    见到方冬升后，他一愣，眉头微微一皱。
    看到方冬升的目光警了过来，他这才换了个表情，猪头脸堆满了笑容。
    “嗯。”
    方冬升点了点头，坐在椅子上没有挪动。
    见对方態度冷淡，王三日有些尷尬，隨后换上夸张令人反胃的虚假热情：
    “哎呀，兵兵你没事儿吧？我听说剧组了发生的事儿，就连忙赶了过来，真是对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