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休內功深厚,自然不会像其他人一样,被台上二人的动作晃晕。
他们的一招一式,都被陈休清晰地看在眼里。
陈休原本以为,台上二人的实力,最多也就是江湖三流水准。
但是看到最后,他立即就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测有误。
无论是西域狂僧,还是血手岳庆,实力都不会比他见过的云霄和李青山差。
此等战力,若是放到江湖上,即使达不到二流当中的顶尖,也绝对可以步入二流之列了。
连城诀原著中,即使万震山、言达平、戚长发三人的武功,在江湖上也不过是二流水准。
若是单打独斗,西域狂僧和血手岳庆的实力,想来不会弱於弒师三人组。
台上二人实力旗鼓相当,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对方,约莫斗了小半个时辰之后,二人的內力已然损耗颇多。
陈休可以明显地看出来,到了此刻,他们的招式之间,已然不如先前迅猛凌厉。
又拼杀了一阵,西域狂僧突然手腕一振,手中禪杖携带劲风,竟如施放暗器一般,数尺长的厚重禪杖,带著雷霆万钧之势,朝著血手岳庆的胸腹之间飞去。
血手岳庆身子疾速后仰,避开禪杖,同时脚下一点,正要跃向一旁,西域狂僧已然一掌斜出,向其胸口拍来。
这一掌速度极快,血手岳庆虽然应变迅捷,顷刻间便已將身子向右移开尺许,但肩头上还是中了重重一下。
当即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
台下眾人见此情形,以为他今晚必將落败,一时间嘈杂喧闹之声此起彼伏。
台上二人却丝毫不受影响。
西域狂僧之前掷出禪杖的目的,就是为了最后这一掌的杀招,虽然对手避开了要害,但肩膀上中了这一掌之后,战力也必然大打折扣。
当即劲贯双臂,趁著对方受伤,两只手臂猛地向內一合,一招“双风贯耳”,双拳击向血手岳庆左右两耳。
这一招满含劲力,若是击中了,对方立即便会头骨碎裂,气绝身亡。
眼看血手岳庆已经来不及闪避,突然间血手岳庆手中摺扇寒芒闪烁,嗤嗤嗤……发出轻微声响,数枚银针带著幽幽碧光,从扇尖疾射飞出。
此时西域狂僧若不收招闪避,固然可以將对手击毙,但自己身上的要害,也势必会被那些银针射中。
那几枚银针明显涂有剧毒,一旦被其射中要害,几乎必死无疑。
他只是略一犹豫的间隙,血手岳庆便趁机脚步连闪两下,身子诡异一扭,竟然向侧旁串出三尺距离,避开了他的拳风笼罩。
西域狂僧神色一变,眼见银针迎面飞来,仓猝间身子一矮,想要避开。
数枚淬毒银针尚未从他头顶飞过,便见血手岳庆紧隨银针之后,扇尖向他胸口袭来。
西域狂僧眼中凶光一闪,对血手岳庆手中的摺扇视若未见,避开那几枚银针的同时,浑身內力灌注左臂,朝著血手岳庆兜头劈去。
这显然是两败俱伤的打法,意图被对手一扇击中的同时,一掌劈中对手头顶要害,將其击毙。
他本以为对方手中的摺扇即使击中自己,最多可以將自己重创,还不至於要了自己性命。
谁曾想,血手岳庆的扇尖快要击中他胸口之时,一柄寒气森森的匕首突然从扇中弹出,噗的一声,刺进了他的身体。
西域狂僧顿感胸口一凉,浑身劲力顷刻间为之一空,再看血手岳庆时,只见血手岳庆一击得手之后,已然弃扇后退,逃出了他那一掌的攻击范围。
“铁扇藏刀,好手段!”
“把毒刀藏入铁扇之中,以作为最后的杀招,果然好手段,不愧为血手之名。”
西域狂僧低头看了自己的胸口一眼,见伤口处流出的鲜血,已经开始渐渐变黑,知道自己已然无救。
不甘而愤恨地说完这几句话后,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发出一声闷响。
犹如一声不甘的嘆息。
台下眾人却兴奋异常,早已毫不吝嗇地为胜利者欢呼喝彩起来。
“打得好!”
“血手岳庆果然不愧为血手岳庆,居然连西域狂僧都死在了他的手上。”
“可惜之前开赌时,我买的是西域狂僧获胜,这下亏惨了,早知道就把赌注压到血手岳庆身上了。不过今晚能看到这么精彩的血腥拼杀,倒也不枉此行了。”
“……”
场中眾人声音嘈杂,议论之声此起彼伏,热闹无比。
陈休没有跟著眾人一同喝彩。
他只是轻轻闭上眼睛,將之前台上二人的打斗过程,认真地回顾了一遍,以藉此间接积累一下自己的战斗经验。
台上两人功夫不错,但他最看重的,是他们在生死拼杀之际,丰富的战斗经验,以及灵活机智的应变能力。
虽然血手岳庆最后又是银针暗器,又是扇中藏有毒刀,贏得不甚光彩,但这个世界成王败寇,只要你是最后的胜利者,自有大儒为你辩经,没人在意你的手段是否阴险毒辣。
“果然,连城诀世界鲜有善类。”
陈休见血手岳庆获胜之后,满脸得意地飞身下台,几乎同一时间,赌场的两名黑衣人,將西域狂僧的尸体像扔死狗一样的扔下擂台,不由得心生感慨。
过了片刻,又是两名新的江湖中人上台廝杀。
场中眾人暂时息声,全都凝神观战起来,没有人再去看西域狂僧的尸体,仿佛这个人从来没有在这世上出现过一般。
新上台比斗的二人,虽然实力比不上先前两位,但同样出手狠辣,奇招百出,战斗经验极其丰富。
陈休倒也能从他们的打斗廝杀中,总结出一些临敌拼杀的战斗经验。
……
离开黑武赌场时,时间已是深夜,陈休回到客栈,在赵婉清隔壁的房间,盘膝修炼了两个时辰神照功后,这才合衣而睡。
此时他神照功虽然已经大成,但每修炼一天,內力便会更加精纯一些。
次日清晨。
陈休依著赵婉清的指路,將其送至江陵城中一座气派的府邸前。
“赵姑娘,你已到家。我要走了。”
陈休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忽听身后一阵呜咽之声响起,回过头来,只见赵婉清倚著车厢,肩头抽动,正在哭泣。
他心中奇怪:“赵姑娘,你回家了,该当高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