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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磕头999次石阶,佛寺前敞开心扉!
    “岑总,还痛吗?”素雅看他一眼,也不確定他疼不疼。
    低声继续问。
    她身上依旧是好闻的草药味。
    他之前很討厌中药味。
    但是她身上的草药味道和那种苦苦的中药味道不一样。
    他说不上来。
    就跟夏日躺在一片茂盛青草地上,闻到的那种淡淡草味差不多。
    岑砚摇摇头:“不痛,谢谢。”
    素雅嗯:“不客气。”
    “还有一分钟,就好了,很快的,闭闭眼就过去了。”她很耐心。
    像哄小宝宝一样。
    开始哄著他这个矜贵的大男人。
    “你放鬆,就当想像——这是被蚊子叮了下?”
    这种安抚,很奇怪。
    岑砚第一次感觉有点不適应,脸色幽幽地泛出一层很淡的红晕。
    不过他没有生气。
    也没有恼火。
    转过脸,很听话的,乖乖闭上眼。
    耳边瞬间清静下来。
    只剩下,浅浅的,温热的,独属於她的呼吸声。
    就像佛寺墙边掛著的风铃。
    风一吹。
    那些风铃瞬间叮叮噹噹响了起来。
    “好了,是不是不痛了?”素雅慢慢拔出银针。
    顺手拿上一张面巾纸按住针刺后冒出的血珠。
    等血珠慢慢凝固。
    她才鬆开手。
    把沾血的面巾纸扔到垃圾桶说:“岑总,你好好休息。”
    “我把覆眼睛的草药带来了,一会你让护工阿姨帮你覆半小时,我明天再来。”
    岑砚嗯一声,薄唇扯扯想说点什么。
    又觉得不合时宜。
    最终他什么也没多说。
    只说一句:“谢谢。”
    素雅看他一眼,温柔一笑:“不客气。”
    “你这么好看的人,不应该失明。”
    他好看?
    岑砚不是不知道自己长得英俊好看。
    可是从来没有人会在他失明变成废物的时候。
    还会这样真心夸他。
    岑砚皱起眉,猛然间沉默起来。
    素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今天的任务完成,牵著小蘑菇的手和岑爷爷和岑父打了个招呼先走。
    不过她们从医院走廊出来的时候。
    碰上了来医院探探风口的岑小蝶,这三天她如坐针毡。
    很怕岑砚真的恢復视力了影响她的股权。
    所以在走廊碰上素雅,岑小蝶眼神一下就凶狠起来,手里一边接著电话一边死死盯著她,恨不得撕碎她。
    “我家阿砚復明了吗?”岑小蝶冷著嗓问。
    素雅瞥她一眼:“还没有。”
    岑小蝶笑了,嫣红的唇瞬间露出一抹嗤笑:“果然,庸医,封建迷信的玩意儿。”
    “上不了台面。”
    素雅懒得理她,牵著小蘑菇先回去。
    岑小蝶回头嫌恶瞪一眼,继续跟电话的人说:“你真觉得素雅能救岑砚?”
    “我刚才碰上她了,她说没有让我家阿砚復明,我应该不用把她绑走了吧?”
    “岑女士,你是不信任我们了?”赵君在电话那端讥讽笑:“我们秦总和你之前一直合作商业项目,你捞到不少秦氏的好处。”
    “他好心提醒你,也没让你去伤了人家苗疆女,就是在第三天的时候,拦住她。”
    “別让她去给岑砚治疗就行。”
    “三天是苗疆蛊毒的时效期,懂吗?”
    岑小蝶皱起眉,沉思一下:“好,我知道怎么做了。”
    掛了电话,岑小蝶赶紧先去病房看看岑砚的情况。
    *
    十点半,普陀山。
    秦予晚和刘敏姐终於到了她们到目的地。
    还好没有下雨。
    就是天空云层有些厚,四周空气里也黏糊潮湿。
    刘敏姐拿出备用的伞,撑开,遮挡在秦予晚头顶:“晚晚,我们到了。”
    秦予晚看一眼通往慧济禪寺的石阶路。
    这一条路。
    一共999个石阶。
    石阶不算很多。
    但每一层台阶表面都是凹凸不平。
    周围还有茂密的荆棘丛。
    这些荆棘在寺庙周围,享受佛光,野蛮生长。
    很多荆棘条都爬到石阶上。
    一般叩拜的人,不会隨意去掰断这些受过佛光照拂的荆棘条。
    都是选择双手撑在荆棘条。
    慢慢叩首,一步步爬上佛寺。
    “那就开始吧。”秦予晚把香火篮子交给刘敏姐拎著。
    她拿著那一卷丝绢佛经。
    缠在手腕上。
    弯腰,毫不犹豫扑通一声直接跪在石阶,双手摊开,低头,磕一个头,就闭上眼虔诚地为自己上一世的罪孽向佛祖宽恕。
    “晚晚——”刘敏姐撑著伞站在她身旁,脸上都是惊慌和担忧。
    秦予晚从小就是秦家的掌心娇。
    皮肤娇嫩一碰就青紫的人,膝盖跪下来,绝对会被蹭破一层的皮。
    这要是被傅曄礼知道。
    她这个王牌经纪人的位置还要不要了?
    哦,不。
    这已经不是要不要位置的事了。
    可能会掉脑袋。
    刘敏姐紧张地撑著伞,小声说:“晚晚,你看,要不要我帮你磕头啊?”
    “这么多台阶,你这身体受不住。”
    “要是被傅总知道了,我这小命要不保了。”
    秦予晚双手合十,看向刘敏姐,安慰她:“你別担心,有我在。”
    “他不敢动你。”
    说完,继续握著那捲佛经,一步一磕。
    慢慢往上爬。
    刘敏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紧绷著神经跟在她身旁。
    她好像真的有些不太『认识』她家晚晚了。
    以前的晚晚在京圈就是出名的明艷娇纵,没苦不会硬吃。
    但是现在的她,她竟然完全不在意自己膝盖会磕破皮。
    也不会嫌弃周围的环境脏乱差。
    一步一个磕头,双手撑在脏兮兮的石阶。
    虔诚的要命。
    她到底——在赎什么罪?
    刘敏姐实在好奇了。
    “晚晚。”刘敏姐拉回思绪,低头时,就看到秦予晚手心被一根荆棘条划破了。
    有血丝冒出来。
    她嚇得倒吸一口凉气,赶紧蹲下身,抓起她的手,从包里拿出纸巾给她擦擦:“你手心出血了,別磕了,我帮你包扎。”
    “没事,我不能半途而废。”秦予晚不在意,抽回手。
    將纸巾缠在她手心出血处。
    继续磕头,往上爬。
    刘敏真的拗不过她了,只能心疼地跟著她。
    果然,999个台阶,真的很长。
    秦予晚磕头到一半的时候。
    已经有些犯晕。
    抬头看向隱隱露出半角的庄严寺庙,她恍惚间,看到了穿著白色衬衫西裤的傅曄礼身姿笔挺地跪在她面前。
    也是和她现在一样。
    双手合掌。
    低头,虔诚地磕头为她和宝宝祈福。
    那时候,他在想什么呢?
    秦予晚不知道。
    但她能猜到,他肯定是想她和宝宝平安吧?
    这条长长的石阶路上。
    他一个头一个头磕上去。
    凹凸不平的台阶。
    应该还留下过他磕头蹭破皮肤的血跡。
    就如现在的她一样。
    那时候,他会疼吗?
    一定不会。
    他不是轻易喊疼的男人。
    所以,他可以的话,她也可以。
    她一定可以为他和崽崽磕满999个头。
    秦予晚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原本因为磕头导致晕晕沉沉的大脑一瞬清明了。
    她仿佛看到了佛光在照拂她的心灵。
    也闻到了清幽的香火烟味。
    所以,她不会放弃。
    秦予晚摊开手心,重新低下头,开始磕在石阶上。
    而后起身,再跪下来,继续磕头。
    一步一步终於等额头磕的泛红。
    她爬到了石阶的最高一层的台阶上。
    果然,这里禪音裊裊。
    金色庄严的庙宇里,金光闪闪的佛祖就正视著她。
    秦予晚跪在台阶上,一动不动看著那道从寺庙正殿透出来的柔和又光芒万丈的佛光。
    心里堆积的所有委屈和心酸一瞬就释然了。
    其实重生回来的这段时间。
    她虽然儘量在弥补了。
    可是內心的罪孽感始终没有得到缓解。
    但是现在她终於磕完傅曄礼前世为她磕过的这条往生路,也终於感受到了这一世的佛光照拂。
    那些残留的罪孽感。
    突然就释怀了。
    不会让她感觉窒息和痛苦。
    所以,佛祖也原谅她了对吧?
    她没有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宝宝心头血也是当初被秦敘骗。
    她以为只要一点点血。
    就像采指尖血一样,秦敘承诺,就那么一滴就好。
    结果,是他骗了她。
    秦予晚咬著唇,眼睛终究不爭气地落了眼泪,她一哭,刘敏姐嚇坏了,弯下腰要扶她起来:“晚晚,我们到了。”
    “別哭,別哭,你真的好厉害,你做到了。”
    “我们起来去上香?”
    秦予晚哭著笑了:“嗯,我做到了。”
    “我给宝宝和傅曄礼都祈福了。”
    她抓起刘敏姐的手准备站起来。
    只是长时间的跪拜。
    膝盖一片酸软。
    起身时,只觉得头晕脑胀,身体不受控地往台阶下方要倒去。
    就在刘敏姐惊嚇地要抓著她胳膊。
    秦予晚身后有人几乎是疯狂地衝过来了。
    不等刘敏姐扶著她。
    她整个人就倒在身后衝上来的男人柔软又坚实的怀里。
    傅曄礼来了。
    他眼神复杂又惊慌地看著怀里的人,像有些没有缓过神一样,他手指都是抖的。
    因为他怕,他晚一步。
    晚晚摔下来。
    她最怕疼了。
    摔一下,就要哭的。
    更別提摔下来,身体也会破皮。
    他不捨得。
    “晚晚。”
    傅曄礼抱紧她,终於回过神,二话不说,將她拦腰抱起来,径直走向寺庙前的一株百年榕树下。
    “老公,你怎么来了?”秦予晚脑袋还有点晕晕的。
    额头现在还是一片殷红。
    差点也要破皮。
    “你不是给崽崽买东西吗?”
    傅曄礼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抱紧她,坐在榕树的台阶下,指尖轻轻碰到她额头的红印,声音颤抖沙哑:“晚晚,你骗我。”
    “为什么要来磕头?”
    秦予晚吸吸鼻子,双手抓紧他的衬衫,直接把脑袋埋在他透著雪松清香的怀里,咬著抽泣起来:“老公,我想走你走过的路——你知道吗?我跪在台阶的时候,恍惚间看到你跪拜的样子。”
    “那时候,你独自一人跪在石阶上的时候,一定很痛苦吧?因为那会我在闹离婚,可你还是想保佑我。”
    “老公,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以前不懂事,不知道你的好,现在我想起来,小时候是你一直在保护我,我不该无视你的。”
    “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秦予晚说完,抬起脸,搂紧傅曄礼:“老公,我喜欢你。”
    温柔的告白。
    恰好,寺庙的钟声刚好响起来,鐺鐺鐺的声音像往生之音縈绕在他们周围。
    他第一次感觉心口疼了。
    比秦予晚跟他闹离婚的时候更疼。
    但不是受伤的疼。
    而是曾经那些被他深藏在心臟深处的那些让他深陷的羈绊全部破土而出。
    “晚晚,其实你一直是我的软肋。”
    “曾经是,以后更是。”傅曄礼低头,在这些靡靡佛音里,他低头温柔亲上她,久久的。
    她可能不知道。
    从她主动不提离婚那一刻。
    从她突然飞到德国照顾发烧的他。
    他就已经不爭气地在原谅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