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正也没事……”陆佐梵解释：“我没打扰你，只是在车后面跟著，这也不行？”
    “不是不行，你钱多了要烧油，没人管你。”
    陆佐梵问她：“我今天开的这辆车比较適合初学者，上我的车？”
    “不要。”曲菁优说：“我有。”
    “那司机怎么办？”
    曲菁优说：“在旁边等就是了。”
    “你看，天也冷了，让人家在旁边冷，也不像回事。不如……让他开我的车去找个地方等，等我们这边结束了，再让他过来。”
    其实是陆佐梵不想让第三个人在场。
    曲菁优一想，也是。
    她走过去交代了几句，司机开著陆佐梵的车子离开了。
    “上车吧。”
    曲菁优说完，率先上了主驾驶。
    陆佐梵上了副驾驶。
    “要先调整一下座椅。”陆佐梵说：“调到一个你觉得舒服，有合適的位置。”
    “我当然知道，用你说。”曲菁优来回看看：“在哪儿调？”
    陆佐梵说：“一般在你的左手边，下面一点。或者你看看侧边窗下有没有按钮。”
    曲菁优没看到：“在哪里呀？”
    陆佐梵倾身过来：“我帮你？”
    曲菁优身体往后靠，后背贴著座椅：“你来。”
    陆佐梵凑过来。
    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身上带著清冷的香气，很淡，也挺好闻的。
    正出神，就觉得座椅往前移动了一些，两人的距离顿时拉近。
    “喂！”
    曲菁优伸手撑在他肩膀：“干什么！”
    陆佐梵往旁边侧了侧身：“你看这个位置怎么样？”
    曲菁优瞪他一眼，然后握住方向盘。
    “踩一踩油门和剎车。”
    踩剎车的时候还好，踩油门的时候轰一声响，嚇她一跳。
    “轻轻踩就可以。”
    “你不早说！”
    “觉得位置怎么样？合適吗？”
    “还行吧。”曲菁优说。
    “那再调一下椅背的角度。”
    “你告诉我怎么调。”
    陆佐梵看她一眼，知道她不喜欢自己靠近。
    他只好从副驾驶下来，走到她那边，打开驾驶座的门，告诉她调整的按钮，又指挥她调到了一个合適的位置。
    一切准备就绪，陆佐梵才上了副驾驶。
    “之前开过吗？”陆佐梵问她：“去过驾校两次是吗？”
    “开过好几次了。”曲菁优说：“才不是我笨，是老师不会教！”
    陆佐梵其实有些担心。
    毕竟考试时候的车，和现在的车，差太多了。
    其实他今天开过来那辆，更適合让她练车。
    但她不上，他也没办法。
    接下来，陆佐梵真的见识到了，女人对机械这种东西的掌控，到底有多不擅长。
    曲菁优做別的事情，都能做得很好。
    偏偏开起车来，手忙脚乱，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做了那个，忘了那个，手脚还不协调。
    转动方向盘的时候，连油门剎车都不会踩了。
    之前在驾校，曲菁优报的是至尊vip，教练一对一，时间自由。
    但即使这样，她这样的学生，对教练来说，也是一种摧残。
    何况现在的学校，报一对一的还挺多，所以教练也不可能给她特殊待遇。
    去了两次，教练说话不好听，曲菁优又受不了委屈，索性不去了。
    科一倒是考过去了。
    科二要去驾校专门的场地练。
    现在主要是让她熟悉车上的配置，找找感觉。
    曲菁优没想到，陆佐梵耐心会这么好。
    不管她做得什么样，他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只是柔声告诉她，该怎么做，不能怎么做。
    即使她做错了，他也说，不急，慢慢来。
    曲菁优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好像一上车，就控制不住自己。
    越著急越出错，越出错，就越乱了分寸。
    恶性循环，她就不想开车了。
    但今天陆佐梵陪著，她慢慢安静下来，转弯，倒车，掉头，也都不会像之前那么手忙脚乱了。
    练车挺累的，曲菁优最后鬆开油门，踩了剎车，出了一口气。
    陆佐梵看她：“是不是累了？今天到这里吧，时间久了你腿会酸。”
    不用太久，现在曲菁优的腿就酸了。
    她身娇肉贵养尊处优的，一丁点苦也没吃过。
    是个娇气的小公主。
    她下了车，伸个懒腰，又动动胳膊踢踢腿。
    她找个地方坐下，弯下身子去捏小腿。
    反正不舒服。
    陆佐梵单膝几乎要撑在地上，蹲在她面前：“我帮你按按？”
    “不用。”
    曲菁优压根不会让男人碰她。
    “隔著衣服，”陆佐梵说；“而且我很专业，你把我当足疗店的工作人员就好。”
    曲菁优说：“我又没做过足疗，我不喜欢別人碰我。”
    “你小腿明天会很酸，说不定还会疼。”陆佐梵说：“隔著衣服也不行？”
    曲菁优半信半疑：“你真是专业的？堂堂一个大总裁，怎么什么都会，太不务正业了。”
    “以前我妈身体不好，我专门找人学了按摩，所以手法还可以。试试？”
    曲菁优把腿伸直：“按不好你就惨了。”
    陆佐梵单手捏住了她的脚腕，把她的脚放在了他膝盖上。
    曲菁优下意识要躲：“我穿著鞋……”
    “没事。”陆佐梵微微用力拉住她。
    下一秒，他一手掌控她的腿，一手开始揉捏她的小腿肚。
    第一下，就让曲菁优惊呼一声：“啊，疼！”
    “这就疼了？”
    “你会不会啊！”娇气的小公主想一脚踹死他：“疼死了！”
    陆佐梵说：“那说明你小腿刚刚用力方式不对。我不给你按，明天肯定更疼。”
    “我才不信。”
    陆佐梵笑笑；“我轻点，行吗？”
    曲菁优这下觉得舒服了。
    还是有一点点疼，但又很酸爽。
    曲菁优不喜欢別人碰自己的身体，她只是偶尔去做脸，其他那些东西，她都不做。
    足疗什么的，她更不接受。
    不是传统古板，是她没法接受陌生人在她脚上捏来捏去，她很痒，而且会浑身不自在。
    现在陆佐梵没碰到她的肌肤，隔著衣服，力道也很適中，曲菁优两手撑著木凳，一低头，看见陆佐梵谷挺的鼻樑。
    他也低著头，注意力都在她的小腿上。
    还是那句话，专注做事的人，都挺有魅力的。
    曲菁优心想，陆佐梵这个狗男人，倒也不是一无是处。
    可惜了，他之前心风流，就这一点，就踩在了她的雷区，给他判了死刑。
    两条腿轮流著给她按摩，曲菁优对他的手艺比较满意。
    突然，陆佐梵的身体晃了一下。
    他本能扯了曲菁优一下。
    “啊！”曲菁优差点摔下去；“你干什么！”
    陆佐梵一只手已经撑在了地上。
    他唇角勾著一抹笑：“抱歉，腿麻了。”
    曲菁优这才反应过来，他这样蹲著，得有二十分钟了。
    难怪会腿麻。
    “不用按了。”她把腿收回来：“你慢慢动一动。”
    陆佐梵扶著木凳起身，活动了一会儿，说：“没事了。继续？”
    “不用了。”曲菁优说：“谢谢。”
    “跟我说谢？”
    曲菁优奇怪：“不然呢？”
    “我有点受宠若惊。”陆佐梵笑道：“没想到还能听到你一声谢。”
    “真有意思，我又不是不懂礼貌。”曲菁优说：“你帮了我，我自然要道谢。”
    “说实话，我不太想让你跟我说谢。”
    “为什么？你这么好，做好事不求回报？”
    “当然不是。”陆佐梵说：“相反，我是个目的很明確的人，付出了，就一定要有回报。”
    “那我劝你，別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不然你的付出都会竹篮打水。”
    “你不一样。”陆佐梵垂眸看她：“我活了三十年，你是我生命里唯一一个例外和特殊。在你之前，我从来没想过，我也会为了一个人，牵肠掛肚，念念不忘……”
    “你別说了。”曲菁优打断他：“我不想听。”
    “好，不说。”
    曲菁优刚刚的好心情都没了，她起身：“我走了。”
    “不练车了吗？”
    “不练了。”
    陆佐梵问她：“我送你回去行吗？”
    “我有司机。”
    “那明天……”
    “再说吧。”曲菁优说：“今天的任务完成了，我很开心，暂时不要想不开心的事。”
    她说明天和他见面，是不开心的事。
    陆佐梵的笑容有些苦涩：“那，晚点我给你发消息。”
    “行吧。”
    曲菁优给司机打了电话，司机很快过来，开车载她走了。
    陆佐梵没离开，在原地倚著车门打了个电话。
    不到半个小时，来了一辆车，下来几个人。
    曲菁优回去就睡了。
    她觉得好累啊。
    从来没有干过什么体力活的小姑娘，踩了一个小时的油门剎车，就累得不行了。
    曲菁优之前还听同学说，有人可以连著开十几个小时回老家。
    她当时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想，那是真厉害。
    反正让她开那么久，她觉得她能累死。
    不过，今天练车倒是增强了她的信心。
    她觉得自己拿驾驶证的日子也不远了。
    照这么看，陆佐梵倒是功臣了。
    大不了等她拿了证，为表感谢，送他点东西。
    毕竟，她是很懂礼貌的好孩子。
    下午曲菁优没出门，就在家里窝著，有时跟同学聊个天。
    最后，是她主动给陆佐梵发了消息。
    她说：明天继续练车。
    她觉得挺好的，既跟陆佐梵见了面，不至於食言，还能练车。
    陆佐梵很快回覆：好。
    第二天，曲菁优来到练车的地方，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