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音傻傻的，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都是懵懂和茫然。
    裴牧野喉结动了动，飞快去看窗外。
    他想吻林西音。
    再看下去，就忍不住了。
    车厢里安静了一会儿，却又莫名的因子隨著空气扩散。
    林西音突然觉得整个空间好像变得更加狭窄，她都有点喘不上来气了。
    甚至想开窗通通风。
    裴牧野深吸一口气，目光重新回到那个纸袋子里。
    他又拿了一枚板栗，剥开，把焦黄喷香的板栗肉，送到林西音嘴边。
    林西音心神不定，第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
    裴牧野喉结又狠狠动了一下。
    她口腔的温热潮湿，很容易叫他胡思乱想。
    林西音也反应过来，一张俏脸涨得通红：“我，我不吃了……”
    “好。”裴牧野顺手就把那枚板栗放自己嘴里了。
    那上面还沾著她的口水。
    林西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少吃点，不然晚饭吃不下了。”
    裴牧野把东西收起来，又问她：“还想吃什么吗？”
    林西音摇摇头。
    “那，回家？”
    裴牧野发动车子。
    林西音突然又后悔了。
    她问：“有没有……哪里能喝酒的地方？”
    裴牧野一愣：“你想喝酒？不回家了吗？”
    “嗯，想喝酒，不回家了。”林西音说著拿出手机：“我和妈妈说一声。”
    裴牧野在旁边听著。
    林西音打了电话，那边很快接了。
    “妈，我今晚不回家吃饭了。”
    “嗯，和裴牧野。”
    “在外面吃。”
    “好，吃了饭就回去。”
    那边说了什么，裴牧野听不见。
    但应该也没什么，顶多是嘱咐几句。
    林西音很快掛了电话，看他：“你知道哪里方便吗？”
    “我带你去。”裴牧野打了转向灯：“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就是想喝酒。”
    裴牧野笑了笑：“怎么突然想喝酒？”
    他想起上次林西音喝醉，还是霍先扬给他通风报信的。
    喝醉了的林西音。
    卖火柴的小女孩。
    他唇角勾起来。
    他问：“你酒量……不怎么样吧？”
    林西音说：“又不喝醉。只是突然想喝，不知道为什么。”
    裴牧野给会所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准备晚饭。
    他说了几个菜，都是林西音爱吃的。
    “不用做那么多，我们两个人，吃不了。”林西音提醒他。
    裴牧野又叮嘱：“份量小一点，两个人刚好够吃就可以。”
    “好了。”他把手机放下：“想让你多吃几个菜。没事，份量小，我可以吃完。”
    林西音放心了。
    裴牧野趁著红灯的间隙，又看她几眼。
    今天的林西音，並没有什么不同。
    他也没看出来她的心情有什么起伏。
    那为什么要喝酒？
    他不懂。
    但既然她想喝，他就陪著。
    到了会所，进了裴牧野的专用包厢。
    说起来，裴牧野已经好久没过来了。
    这地方，陆佐梵用得最多。
    但两个人也好久没见了。
    想想陆佐梵对林西音的態度，裴牧野就不想见他。
    裴牧野放在这里的酒，都是珍藏级別的。
    林西音不懂，裴牧野把红酒倒在高脚杯里，没倒满，只有少半杯。
    林西音眨眨眼：“这么少？”
    裴牧野笑笑：“喝醉了怎么办？”
    “不会的。”林西音把酒杯往前推推：“我怎么都能喝一杯。”
    裴牧野又把毛巾垫在手上，给她倒酒：“先说好，不能喝醉。喝醉了的话……”
    林西音歪头看他。
    她早就过了年少天真的岁数。
    但眼神里，总是不自觉带著澄澈。
    裴牧野看一眼，几乎就要陷进去。
    裴牧野喉结又狠狠动了一下：“如果喝醉，今晚就別回家了。”
    林西音回头张望：“这地方可以住人吗？”
    这地方不能住人。
    有休息室，但谁知道陆佐梵曾经有没有带著女人鬼混过。
    裴牧野说：“喝醉了回家，你妈不会生气吗？”
    “应该不会。”
    林西音莫名想到，曲简杭喝酒那次，是严城禹把她带走的。
    她拿出手机，裴牧野看了她一眼。
    林西音又把电话打过来，曲简杭还有些意外。
    “软软，怎么了？”曲简杭问：“不是去吃饭了吗？”
    “嗯，妈妈，我今晚……可能不回来了。”
    曲简杭一愣：“不回来？怎么了？”
    “和朋友有点事。”林西音说：“晚上我去我原来的房子睡。”
    曲简杭笑笑：“不是和裴牧野吃饭？”
    “和他吃完，还约了朋友。”
    “好。”曲简杭不可能会干涉女儿的交友自由：“注意安全，明天一早给我打电话。”
    “好。”
    掛了电话，她对裴牧野说：“我晚上不回去了。如果我真的喝醉了，那麻烦你把我送回去。”
    裴牧野把酒瓶放回去，慢悠悠开口：“送哪儿？”
    “我原来住的地方，你知道的。”
    “那可能不方便。”
    “嗯？”林西音有些意外：“为什么？”
    “音音，先吃饭。”
    林西音也没多问。
    她今天想喝酒，菜就吃得少。
    裴牧野像是知道她的想法，没几分钟，就举杯跟她碰一下。
    林西音没想著敷衍，每次都喝一大口。
    一杯红酒，很快就见底了。
    “还要吗？”裴牧野问。
    “要。”林西音把酒杯推过来。
    她眼神已经开始迷离，动作也慢了一些。
    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还觉得自己挺厉害，喝了一大杯了，头没晕，真棒。
    裴牧野轻笑一声，又给她倒了一杯，没有刚才那么满。
    “要满。”
    林西音不乐意了。
    她不知道，她这两个字的语气里，带著几分不易察觉的撒娇。
    裴牧野听得心头跟有把小刷子在挠似的。
    “音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裴牧野叫她。
    林西音低头看著桌布上的纹，已经几分钟没动了。
    她觉得自己脑袋有点沉，还有点乱。
    她抬起头，看见对面俊美的男人。
    “我刚刚说不方便送你。”
    林西音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的话。
    她说：“那我自己打车。”
    “不方便的原因，和之前你说检查的时候一样。”
    林西音听得云里雾里。
    酒精让她感官迟钝，反应也慢半拍。
    “只有我女朋友能检查我。”裴牧野看著她：“我也只送我女朋友回去。”
    “女朋友？”
    因著喝酒，林西音反应慢半拍，声音也软糯了几分。
    带著不自觉的勾人风情。
    “嗯，女朋友。”裴牧野说：“音音，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虽然，他没有提前准备。
    虽然，趁著她喝醉，很有趁虚而入的嫌疑。
    但裴牧野已经忍不住了。
    说他卑鄙也好，可怜也罢。
    他想要一个名分。
    林西音咬了咬下唇。
    如果她清醒著，她不会做这样的动作。
    更多时候，她是清冷的，和人交往都透著距离。
    但现在，她是迷茫的，呆呆的，带著几分可爱。
    裴牧野坐在了她旁边的椅子上。
    “音音。”
    他用诱哄的声音开口。
    卑鄙就卑鄙吧。
    他忍不住了。
    “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林西音眨眨迷茫无辜的大眼睛，又晃了晃脑袋。
    她觉得有点晕。
    她的酒量这么小吗？
    裴牧野牵住了她的手。
    林西音很快挣脱。
    “不要！”
    她像孩子赌气似的，也跟撒娇似的。
    拒绝了裴牧野的话。
    “为什么？”裴牧野心口一滯。
    “我头好痛……”
    林西音又晃晃脑袋。
    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了桌子上。
    裴牧野连忙把那些碗筷碟子往旁边推了推。
    “我有点困……”
    她声音软绵绵的。
    裴牧野看她的模样，就知道她喝多了。
    这样看来，就一杯的量？
    怪他了。
    裴牧野只能庆幸，林西音之前给曲简杭打了电话。
    不然这个模样回去，曲简杭怕是会怪罪他。
    不过，之前林西音说什么？
    让他把她送回原来住的地方？
    抱歉，他忘记了。
    那地方他好久不去了，谁还记得住。
    裴牧野把人打横抱起，没有任何的犹豫，抱著她回了別墅。
    肯定不能回云海之家，万一不小心碰见曲简杭怎么办。
    到了別墅，裴牧野小心翼翼把她抱起来。
    在路上，林西音就已经睡著了。
    而且睡得很沉，裴牧野抱她，她都没有反应。
    “被人抱走卖了，都不知道。”裴牧野低头看她：“傻子。”
    他把人放在自己臥室，也是从前，他和林西音的臥室。
    林西音刚走的时候，这个房间还有几分她的味道。
    但好几年过去了，这里只有清冽的香气。
    是属於裴牧野的。
    林西音被放在床上，脸颊陷在柔软的枕头上。
    她蹭了蹭，很快又不动了。
    裴牧野扯掉了自己的领带。
    他很烦躁，很火大。
    字面意思上的。
    不是发脾气的意思。
    现在，他想喝一碗凉茶，想嚼一口薄荷。
    或者，洗个冷水澡。
    別墅里没有凉茶和薄荷。
    他只能去洗冷水澡。
    洗过澡出来，好不容易冷静一点，看见林西音侧身躺在床上。
    轰一声，有什么东西从下面直窜到头顶。
    澡白洗了。
    认识林西音之前，裴牧野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也是一个重欲的男人。
    他以为她心里没他，但她又是他的妻子。
    所以，他只能用身体上的占有，满足自己那诡异的自尊心和独占欲。
    所以，他和林西音的夫妻生活，其实没有多少美妙甜蜜的回忆。
    可也是粗暴直接，越是叫人慾罢不能。
    裴牧野想起来，就涨得浑身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