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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百感交集的戴高乐
    戴高乐握住了刘青的手,严肃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我期待与贵国的领导人会面。”
    刘青笑了笑,鬆开手,重新坐下。
    他端起桌上已经有些凉了的茶,示意戴高乐也坐。
    “將军,去华夏的路途遥远,而且需要绝对保密。”
    刘青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討论天气。
    “汉斯人那边,我会去沟通。但英吉利人那边,恐怕需要您自己想办法。您是知道的,这些英吉利人可算不上绅士。”
    戴高乐的背脊挺得笔直。
    “这一点,请放心。如果连这点能力都没有,我也没资格坐在这里。”
    “那就好。”
    刘青的脑子在飞速运转。
    这位玩的可真大!
    黎塞留號,让·巴尔號。
    这可是两艘正儿八经的准顶级战列舰,不俗的火力、加上优秀的护甲,30节以上的航速,这一切都十分契合现在的华夏海军。
    更別提那一大票巡洋舰和潜艇,还有那支被汉斯人堵在土伦港里的庞大舰队。
    要是真能搞到手,华夏海军直接一步登天,从近海防御一跃成为能在太平洋上跟鬼子联合舰队掰手腕的存在。
    这个诱惑太大了。
    刘青站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具体的行程安排,我的副官和您的人对接。我还有要事在身,恕不远送。”
    戴高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军服的下摆。
    “感谢您的款待。”
    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这间简陋的会议室。
    刘青站在原地,收起了桌上那份戴高乐留下的文件。
    他走到窗边,看著戴高乐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的吉普车里。
    一阵风吹过,刘青挠了挠头,心中暗道,没想到转了一个大圈,这支高卢海军还是要落到华夏手中。
    这笔买卖,风险和收益並存。
    就看家里那几位首长,有没有这个魄力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了。
    ……
    铁钳谷。
    战斗已经基本结束。
    空气中瀰漫著浓重的血腥味。
    李云龙一脚踹开一具烧焦的鬼子尸体,嘴里骂骂咧咧。
    “他娘的!找著竹下俊那个狗娘养的了没有?”
    一名参谋跑过来,满头大汗。
    “报告师长,谷里的鬼子已经全部清剿完毕,俘虏三百多人,剩下的都……都报销了。”
    “我们的人正在清点战果,但是……没有发现竹下俊的踪跡。”
    “什么?!”
    李云龙一双牛眼瞪得跟铜铃似得。
    “一个大活人,还能飞了不成?”
    周卫国从一旁的山坡上走了下来,他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老李,別急。”
    他指了指北侧陡峭的山崖。
    “北边山崖发现了攀爬的痕跡,我们有两处暗哨被摸掉了,手法很专业,应该是竹下俊的特战队乾的。”周卫国的声音很平静,“竹下俊应该是趁著夜色,带著一小撮人从防御最薄弱的悬崖逃了。”
    李云龙一拳砸在卡车的轮胎上,橡胶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他娘的!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他低声咒骂,“这小子是个祸害,让他跑了,老子睡觉都不安稳。”
    “他跑不远。”
    “我已经让侦察营和我的特战分队衔尾追上去了。”
    周卫国递给他一个水壶,“他们光靠两条腿跑,带不了多少补给,在这片林子里,想活下去不容易。只要咬住了,他就跑不掉。”
    李云龙拧开水壶,狠狠灌了一大口,冰凉的开水顺著喉咙入肚,总算压下了一些火气。
    “不行!”
    他把水壶扔给警卫员。
    “光靠特战队还不够!”
    李云龙一把抢过参谋手里的步话机,按下了通话键。
    “老丁!老丁!听见回话!”
    电流的嘶嘶声后,传来丁伟懒洋洋的声音:“嚷嚷什么,老子耳朵又没聋。你那边完事了?”
    “少他娘的废话!”
    “竹下俊那狗日的往北边跑了,你和孔二愣子把口袋给我扎紧了!要是让竹下俊从你那溜了,老子回去跟你急!”
    “知道了。”丁伟的语气严肃起来,“我这边也刚收尾。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没等李云龙发问,丁伟继续说道:“牟田口和渡边政雄那两个老鬼子,在他们的临时指挥部里切腹了。和他们一起的还有十几號佐官,那场面还挺壮观。老孔正带著人清理他们遗留的文件。”
    李云龙撇了撇嘴:“算他们死得体面,別忘了把文件统统带回去,咱们得好好查查。听说这些小鬼子军官可富得流油!”
    “正在弄。”丁伟回了一句,隨即频道里传来他指挥部下的声音,“把所有地图、命令、电报底稿,全部封存,一个纸片都不能少!派人送到营地去!”
    通讯切断,李云云龙的心情好了不少。歼灭日军两个师团,重创一个师团,还缴获了对方两个师团长的指挥部,这场仗打到这个份上,已经是泼天的功劳。
    铁钳谷以东的战场,比谷內更加惨烈。
    丁伟和孔捷的部队一直顶著鬼子的衝锋打。火箭弹的饱和攻击彻底摧毁了日军第18师团和第56师团的组织架构和战斗意志。
    孔捷站在一处高地上,看著自己的士兵像赶鸭子一样,將成群结队的日军俘虏押送到集结点。那些俘虏一个个丟掉了武器,垂头丧气,脸上写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和对未来的恐惧。
    “师长,一共抓了三千多號俘虏。”一名团长跑过来报告,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枪枝弹药还没来得及清点,但我们发现了二十多门完好的山炮和榴弹炮,这回咱们发大了!”孔捷点了点头,“告诉弟兄们,对俘虏不许打骂虐待,但要严加看管!”
    他刚要让部队加快打扫战场的速度,一个通讯参谋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师长!”
    那参谋的脸色十分焦急,也顾不上敬礼,直接把手里的电报译文递了过来。
    “从鬼子56师团指挥部缴获的!刚刚破译出来,是寺內寿一发给他们的绝密电令!”
    孔捷心里咯噔一下,一把將电报纸扯了过来。
    匆匆扫了一眼,孔捷忍不住骂了一句:“寺內寿一这老鬼子这是要和咱们玩命!三个师团加上海军2000多陆战队和海军航空兵。还真是看得起咱们!”
    说完,他抓著那份电报,跳上旁边的吉普车。
    “去老丁和老李那儿!快!”
    吉普车发出一声咆哮冲了出去。
    在铁钳谷东侧的一处高地上,李云龙正叼著烟,一脚踩在弹药箱上,唾沫横飞地跟丁伟討论著自己的战果。
    看到孔捷到来,两人迎了过来。
    “孔二愣子,你这是?”看到孔捷沉著脸,李云龙皱起了眉头,心中暗道不妙。
    “老李,老丁!別他娘的吹牛了!看这个!”
    李云龙疑惑地接过电报,只扫了一眼,那双牛眼瞬间瞪得溜圆,把菸头往地上一扔,震惊地看著孔捷:“寺內寿一这个老鬼子疯了?他敢动102师团?他不要滇缅公路的了?”
    丁伟一把抢过电报,仔仔细细看了两遍,眼睛亮得嚇人。
    这老鬼子是在赌咱们没那么快拿下这里的三个师团。
    只可惜,三个师团连两天都没撑过去,不过既然动了102师团,那滇缅公路的封锁可就有了漏洞了!
    三人想到了一块,立刻让电报员向国內发报。
    周卫国带著一身硝烟与林莽的湿气从北侧山脊返回时,正撞见李云龙、丁伟和孔捷三人神色各异地不知道在念叨著什么。
    李云龙的嘴都快咧到了耳后根,两只手不停地搓著,来回踱著步。
    丁伟靠在一棵树上,慢条斯理地卷著烟,但那双眯起的眼睛里,却透著一股猎食者般的精光。
    孔捷蹲在地上,用一根树枝在泥地上划著名,像是在推演什么,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
    周卫国走近了,脚下的枯枝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看你们仨这是捡到宝了?”周卫国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目光扫过三人。竹下俊的逃脱让他心里憋著一股火,追击部队虽然咬了上去,但在茫茫林海里,结果尚未可知。
    李云龙一抬头,看见是周卫国,乐了,大步走过来,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力气大得差点把周卫国带个趔趄。
    “卫国,你回来的正好!”他从兜里掏出那张电报,直接塞到周卫国手里。“自己看!他娘的,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
    周卫国接过电报,低头扫了一眼,神情立刻变得十分严肃。
    电文很短,发报方是南方军总司令部,签署人是寺內寿一。
    驻守滇缅公路沿线的第102师团,已放弃现有防区,秘密转向铁钳谷,不惜一切代价增援第33师团。
    周卫国的脑子里,瞬间浮现一个想法,寺內寿一这是疯了?为了救竹下俊,挽回顏面,竟然不惜抽调封锁线上最关键的102师团解围。
    他这是在赌李云龙他们无法在短时间內吃掉铁钳谷周边的三个师团,赌102师团能打出一个时间差,完成穿插,再从容返回。
    只可惜,他赌输了。
    三个师团连一天一夜都没能坚持下来。
    周卫国將电报纸捏在手里,抬起头看著李云龙三人,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寺內寿一,这一手可是把他自己的部署彻底打乱了!”
    “这个口子一开,第5军的侧翼就全完了。咱们的人,可以直接衝破封锁,把第五军的防线完全撕开。”
    “可不是嘛!”李云龙一拍大腿,“出来之前,老领导还在愁怎么敲开那个乌龟壳,没想到寺內寿一这老鬼子自己把屁股露出来了!快快快,马上给国內发报!把这个情况原原本本报上去!告诉他们,机不可失,赶紧出兵,这种机会可没那么好找!!”
    丁伟把卷好的烟叼在嘴里,划著名一根火柴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模糊了他锐利的眼神。
    “老李,別光顾著乐。寺內寿一调动102师团是秘密行动,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东线的两个师团已经全军覆没。我们必须抢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把他派出来的援军全部拖入战斗,决不能让他们跑了!”
    次日上午,一架客机中,刘青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拿著一份关於西南地区工业建设的报告,看得十分专注。
    在他的对面,戴高乐身著军装,坐姿端正,犹如一尊雕塑。这位自由高卢的领袖,正透过舷窗,俯瞰著下方连绵不绝的苍翠群山。这就是华夏的土地。
    从英帕尔乘坐运送给养的运输机,在腾衝简陋的战地机场短暂停留,再次换乘这架飞往北平的客机。
    一路上,戴高乐几乎没有说话。他看到的,是一个与他想像中完全不同的国家。
    他看到机场上,地勤人员有条不紊地维护著那些造型奇特的武装直升机;
    他看到一队队军容严整、精神饱满的华夏士兵,开著卡车,拉著火炮,向著前线开进。他们全部装备半自动武器,有些队伍甚至人手一支自动武器,这样的装备哪怕是高卢军队也会垂涎三尺。
    高卢投降后,他顛沛流离,在伦敦寄人篱下,忍受著丘胖子的傲慢与猜忌。那些所谓的盟友,一边讚美著他的抵抗精神,一边毫不留情地瓜分著高卢在海外的利益。
    他为了维持自由高卢那点可怜的体面,每一次求援,都像是一场屈辱的乞討。
    而现在,他將再次去进行一场豪赌。他用来下注的,是高卢仅存的海军,是这个国家最后的骄傲。
    而坐在他对面的那个年轻人,却平静得像是在进行一次寻常的公务旅行。
    戴高乐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了刘青身上。
    战爭结束之后,世界会是什么样子?戴高乐不敢去想。
    他可以预见,即便高卢復国,收复本土,也早已不復往日的荣光。而华夏,这个曾经被西方列强肆意欺凌的国家,將会以战胜国的姿態,昂首走上世界舞台的中央。
    它將与阿美丽加和毛熊一同,决定这个世界的未来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