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娘引何青圆去看被子,就见十娘还坐在那里绣,最后用银丝绣流云,用金丝绣霞光,好让这幅被面看起来活一点。
    “难怪昨个来管我要金丝银丝,”何青圆细细看,忍不住夸道:“真有画龙点睛之妙。”
    “主意是十二妹想的。”十娘小声道。
    “可只有你来绣才拿得准呢。”十二娘道。
    这被面十娘也只赶得及绣这几针,其他都是妹妹们做的,她手上还有祝薇红的嫁妆,实在忙得不来。
    只她这几针飞上飞下,就与别个大有不同。
    这一回是四个妹妹都去的,十娘、十二娘、十三娘还有十四娘。
    施氏虽不把杜母的生辰宴放在眼里,但在几个庶女们看来,这是头一回去姐姐婆家走亲戚。
    “头一回吗?”何青圆诧异地问:“二妹的夫家在京城里也有买卖好做,家宅虽在京畿,但也离得不远,三妹嫁的左家也住在京城里,你们从未去过吗?她们也,从未回来过?”
    “二姐姐生子的时候,就只有母亲身边的魏妈妈去了一回,送了些陈年的药材,只听说有些长白霉、黄霉、甚至绿霉,她叫人擦了擦,照样送去,看倒是看不出的,要是吃下去,”十二娘的表情变得有些黯然,都不忍说下去了,“二姐姐那时候还在月子里啊。”
    “那我们这一回就好好的去六妹妹家里,替她热闹热闹,等中秋节的时候,我给二娘、三娘、六娘都下帖子,叫她们往家来。”
    何青圆说着说着,感到一种悲凉,自家的姐妹都疏远着,却要她想法子去结交外人,以平息风言风语。
    施氏到底也不是多么有声望的主母,祝家在外就是祝家,哪里还分了一个施氏,又分了一个何青圆呢?
    她只不过是将些谈资拱手奉上,叫别人笑话罢了。
    “三姐姐,有身子了。”十娘忽然道。
    “什么时候的事?”十二娘都不知道,更别说何青圆以及十三、十四两个妹妹。
    “其实已经有三月了,左家婆子来说的时候,三姐姐好像就已经满了四个月了,她落了孩子之后,月信就乱了,她又没生养过,只以为自己怀不上,怀到肚子里觉得有东西,吓一跳,才知道怀上了。”
    十娘越说越是小声,怕被嫂嫂、姐妹指责,施氏跟前听来的消息,她一向不怎么敢往外漏。
    “怎么这样可怜?身边想来是没个妈妈照顾的。”何青圆听得感慨,当然也没有怪十娘的意思,只道:“明个,我看看她去,她若是好走动的,我叫她一道去六妹家里吃席。”
    何青圆这个决定下的突然,午后飞去左家的帖子,次日午后就到左家门口了。
    左大人从前是太仆寺寺卿,但因为身子不大好,眼下只挂了个闲职。
    祝三娘的夫君左志是太仆寺的寺丞,在监当局衙门里当差,用祝云来的话来说,“啊,那小子是养驴骡骆驼、大象,管马鞍勒绳的。”
    往边关或者地方运送粮草装备之类的东西,也由监当局备好牲口,所以还算同祝云来的差事有点关系,但祝云来不知道左志是哪个。
    婚礼那日,左家虽也来人了,但祝云来根本没看着,更别提何青圆了。
    她今日就是带着补品来看看祝三娘,对左志的‘丰功伟绩’‘大好前程’实在没什么‘愿闻其详’的兴趣。
    “左夫人。”何青圆假笑了一下,打断为娘对儿的‘滔滔不绝’,道:“我这来的时候就不早,也不能赶着天黑回去啊,三娘就算没睡醒也没关系,我瞧她一眼就是了。”
    左老夫人表情有些扭曲,她勉强笑了笑,道:“三娘打嫁过来的时候就身子弱,怀了孩子也难留住,我这……
    “夫人,”何青圆轻轻柔柔地打断她,“这都怀到七个月了,不好说这样的话吧。”
    “呃,我这,”左老夫人见何青圆已经迫不及待要起身了,忙道:“她眼下就只大了个肚子,吃什么也不长肉,只叫你这做嫂嫂的,要看了心疼了,跟前伺候的人可多很,一日三餐也是有鱼有……
    “老夫人要与我同去吗?”何青圆明白她的用意,忍不住再一次打断。
    左老夫人也听了不少何青圆的闲话,但以为是祝云来性子狂傲,举止无度,何青圆只是从夫而已,却没想到她也有股劲儿,便嗤了一声,阴阳怪气地道:“你倒是个急性子,同你母亲说的一样。”
    何青圆忍气不发,露齿而笑,反倒甜美。
    “是啊,老夫人同我母亲都是一样怜我的,知道我性子急,就请带路吧。”
    左老夫人话说尽,没办法了,这才叫个小丫头带路,自己却是不去的。
    何青圆愈发奇怪祝三娘的处境,进了她的院子一看,倒是挨挨挤挤的住满了人。
    浣秋站在屋外没有随她进去,四下瞧了一圈,只觉左右厢房里闪烁着好些眼睛。
    “这么早就挂帐子了?”何青圆看着撩起的门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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