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这个理由有了。
    你伏在卡尔巴多斯的肩头,只觉得头部的痛感越来越明显,也不知是不是神经的作用,就连眼睛,也有些灼烧感。你费力的抬起垂在一旁的手,轻轻揉了揉眼睛,却只觉得眼前的重影更加严重,就连呼吸都有些急促,只能努力睁着眼睛想要看清楚是个什么情况。
    是血啊……
    手上传来滑腻的触感。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头部被打击后流出的血已经顺着你的额头流进了眼睛,看起来着实有些骇人。
    或许是通过呼吸察觉到你的不对劲,卡尔巴多斯在注意到你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和沉重之后便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他轻轻的将你放下靠在集装箱上,掀开自己戴着的墨镜查看你的伤势情况。
    虽说并不是多么严重的伤口,但险在头部,出血量也不算小,在这样下去的话说不定会因为失血而进入休克状态。
    卡尔巴多斯看着你难看的脸色和苍白的嘴唇皱紧了眉头。他刚才在架着你走的时候,便听见了从不远处传来的枪声。如果没错的话,那应该就是贝尔摩德的位置,即便是他在临走之前将和她对峙的那个女人打伤了,也依旧不能保证她还有没有其它的同伙。
    “咔哒”
    他将自己背上背着的枪放到地上,蹲在你面前。
    “还有力气吗,上来。”他声音低沉,让人听不出什么感情
    你不希望自己一直被人当成那种需要被保护的对象来看,所以他这样的行为要是放在平日里,一定会被你挥开手,即便是忍着疼痛,也要远远的将他甩在身后。
    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
    你并不知道贝尔摩德现在正处于什么样的一个情况,卡尔巴多斯在你这里拖的越久,贝尔摩德所处的的危险系数就越高。也不知道之前混在爱尔兰的人员里,趁机攻击你的那个人会不会也对贝尔摩德下手。
    要尽快到她身边去才行
    你撑起身体伏到他背上,任由他的手穿过你的膝弯将你背起,手虚虚的圈住他的脖颈。现在的你,只要稍稍一用力,就会牵扯到头部的伤口发出阵阵刺痛。
    而卡尔巴多斯和你想的完全不同
    将你背起的一瞬间,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太轻了
    他稍稍侧过头,就可以透过黑色的墨镜可以清楚看你搭在他肩膀上毫无血色的脸,和那刺眼的血迹。这和他之前在组织里见到的你完全判若两人,就连他将你背起时的力道,也是忍不住放轻再放轻。
    但是从身体里不断流出的血液可不像她的主人那般通情达理,卡尔巴多斯已经感觉到自己肩膀上有了濡湿的感觉。这让他忍不住加快了自己的脚步朝着贝尔摩德的方向走去。
    虽然快了很多,但这幅度过大的动作难免会让在他背上的你觉得有些颠簸,伤口处传来的疼痛让你下意识抓紧了他的衣服。
    “抱歉,很快就到了。”
    注意到了你那细小的动作,卡尔巴多斯也仅仅只是语言表达了自己的感想,动作丝毫没有慢下来的意思。甚至抱住你的手稍微紧了紧,一跃便跳上了集装箱。
    刚才,居然没有发出声音
    你任由卡尔巴多斯将你放在两个集装箱之间不会被人看见的阴影处死角,自己则翻过身,带着枪熟练的爬上了更高一层集装箱匍匐在上面。
    看起来,贝尔摩德应该就在这里了。
    你费稍稍撑起身体,小心翼翼的朝着一旁有光亮的地方探去。现在即便是透过面前的血影,你也可以清楚的看见,那个拥有一头银灰色长发的女人正拿着手枪站在路灯下。身上还穿着那套没来得及换下的,属于新出医生的衣服。
    你在车子的背面的集装箱旁,虽然看不大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隐隐约约可以听见她说话的声音。
    “啊呀啊呀,没想到,我们居然还有意外的客人……”
    你知道,她看见你了
    她朝你看过来,在短暂一瞬的惊讶过后又立刻恢复了平静。对于你会出现在这里的情况,她似乎并不感到惊讶。
    贝尔摩德的嘴角带着笑意,在这个位置,除了站在对面的她,没有人可以看见你。
    然而似乎也有人等不及,理解错了她的意思 。
    从车子里飞出的足球打破了车窗玻璃,掀起一阵强风,直直朝着贝尔摩德袭去。她下意识的做出防御的动作,却令手里拿着的手枪被撞飞出去。
    “还真是让我惊讶…”贝尔摩德转了转被足球力道冲击的有些酸痛的手,轻轻的甩了甩。看着从车子上走下来的人,发出一声轻叹。
    “没想到,来的人居然会是你。”
    随着车门被打开的声音,就像是验证了你心里不好的预感一般。看着走到灯光下的那个人,你终于忍不住撑着集装箱站起身来。
    那头茶褐色的头发,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认错的。
    小时候寄住在宫野夫妇家里的那一段时间,你常常会看见那个拥有一头茶褐色头发的小女孩跟在宫野明美身旁。但现在出现在她脸上的眼神,又确确实实不属于她。那是志保的脸没错,准确来说,是她孩童时期的长相。
    贝尔摩德不会拿枪指着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
    那么现在的可能性只剩下了一个。
    当初在摩天大楼和校庆时便被你压在心底的猜测,在此时就如同被藏起的真相一般缓缓浮出水面,呈现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