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祺吩咐了一声,泰山便在院子角落趴了下来,任由乔英对它百般抚摸。连凶巴巴的咪宝,在小女孩面前也不禁乖巧起来,安静地趴伏在地上。
    张祺习惯性地叮嘱无忧:“猴哥,看着点小绵羊和小布丁。”
    小豆子又学舌:“猴哥,看着点小绵羊和小布丁。”
    乔英惊喜地拍手:“哥哥,这鸟,这鸟它会说人话呢。”
    张祺笑笑:“对,你可以教它说话。”
    苍给丁使了个眼色,说:“看着点,给它们弄些吃的,我们先进去了。”
    张祺跟着苍,走进了屋子,走到一个房间门前,听到了隐约的啜泣声。
    这时,记起正事的乔英追了上来,她拉住张祺的手,立时红了眼眶,低声说:“爹爹不太好了。”
    虽然不是真正的血亲,但在这样的氛围之下,张祺很难不被感染,他反握住乔英的手,用苍白的语言安慰她:“没事的没事的。”
    这时,粗糙的木头门从里面打开,露出一张疲惫苍老的妇人的脸。她抬起头,用黯淡无光的眼睛盯着张祺看了片刻,倏地抓住了张祺的手:“儿啊,你可回来了。”
    苍凑到张祺耳畔,用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这是你的娘亲。”
    崇日的父亲叫做百木,母亲叫做山氏,在小说中着墨不少,张祺是知道的。他点点头,又看到苍使劲冲自己使眼色,茫然眨了眨眼,心道:什么意思?顿了顿,豁然大悟,硬着头皮学着乔英冲妇人喊了一句:“娘,娘亲。”
    妇人抹干净泪花:“唉!唉!快进来,看看你爹爹。”
    几人一共进了屋子,张祺看到一个形容枯槁的中年男人笔挺挺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如果不是腹部有些微的起伏,就像死人一样。
    苍跪在床前,一脸沉痛地问:“老领主身体如何?”
    乔英低声哭诉:“你们离开那几日好了些,后来就突然发热晕倒,而后躺了些时日,又好了些,本以为至少能撑到你们回来,可是自从三天前晕倒之后,便再也没醒过来,一直昏昏沉沉说胡话,身体一会儿烫一会儿冷,恐怕、恐怕……”
    山氏背过身去,隐忍着啜泣声。
    张祺看到百木的右腿上盖着一张兽皮,便好奇地掀开一角,先是一股浓郁的草药的味道扑鼻而来,随后看到一块骇人的已经腐烂的伤口。
    “嚯!”张祺被吓了一跳,一个屁股蹲坐在了地上,手一松,兽皮掉了回去。
    约莫是动静太大了,床上的人终于动了动,他扭动着脖子,发出“唔唔——”无意义的呻吟声,看起来很痛苦。
    “爹爹!爹爹!”乔英唤了两声,没把人唤醒,百木又恢复沉默,分不清是晕倒还是睡着了。
    张祺又瞥了一眼那兽皮,低声问:“怎么回事?”
    苍也低声回答:“两个多月前某个夜晚,半月部落发动偷袭,领主率领部落男丁奋力抵抗,虽打退了他们,但领主也受了重伤。”
    崇日他爹受伤?这可是小说中没出现过的剧情。
    不过张祺转念一想,又觉得合理,如今自己已经成了崇日,那剧情的发展随之改变才是正常的。毕竟原著中崇日只在雚谷待了四个多月便习得一身法术离开了,而自己待了足足大半年,这三个月的时间足够外面的天地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80章 疗伤
    张祺又掀开了那张兽皮,壮起胆子察看百木那不忍卒视的伤口。中心的伤口其实不大,大概是箭矢或者戟之类的东西所造成的,伤口已经发炎,周围有大片积脓,很明显因为治疗不得当导致伤口发炎引起全身炎症反应。
    张祺又摸了摸百木的手臂,非常烫手,起码烧到三十九度往上了,而且人又昏迷着,情况非常严重。
    苍已经不抱任何希望,问张祺:“怎么办?”
    其实苍是想问,是否该准备身后事宜了。张祺没有领会对方的意思,他想了想,回答道:“把伤口周围坏死组织和脓液清理干净,然后用我带来那些草药试一试。”
    张祺不是医生,对医术一窍不通,只是通过一些常识来判断百木当下的状况。其实他心里也十分没底,但情况再糟糕也不可能比现在更坏了,如果坐视不管,百木只有死路一条。这样一个小伤口对于现代医学来说只是小菜一碟,清洗一下伤口,上些药,包扎一下就好了,但在这原始部落时代,却是能要人命的。
    苍微怔,随即明白张祺的意思——无动于衷也是只有死路一条,还不如尝试一番。他点点头,立刻拿出骨刀,准备实施操作。
    张祺拦住他:“要消毒。”
    苍、乔英和山氏互相对望,面面相觑,不理解张祺的话是什么意思。
    张祺也懒得解释了,直接吩咐道:“乔英,你跟娘亲拿一口干净的锅,装上水,生火把水给烧开了。苍,你把你的骨刀洗干净,等水烧开了,把刀放进去煮,煮十分——不是,煮——你吃完一顿饭的时间,我去拿药。”说罢,他便急匆匆地往院子里走了。
    乔英听话,立刻去后院的小房子拿锅烧水,山氏去帮忙,苍则去水井里打水洗刀。
    张祺从自己的行李中找到干药草,又拿了一个闲置的小盆和盐罐,回到后院找到苍,打了些井水,将药草放在水里泡着。
    等了一会儿,乔英在屋里喊:“哥哥,水烧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