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涂尔寒毛一竖,下意识的认为是詹竹。
    这人竟然对自己有这等心思,中午才拒绝过了,怎么现在还搞伏击?
    詹竹到底是喜欢自己,还是就是为了那事儿?!
    可这两件事,都不行啊!
    乌涂尔像个兔子般,往前一跳,口中含糊道:“詹竹,你又干什么?”
    他不敢回头看,只想着快步走。不料身后那人沉着声音道:“嗯,原来中午见到的那个人叫詹竹啊。”
    这一声出来,乌涂尔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再也动弹不得。
    他磕磕巴巴的转过身,像是生了锈的铁人。然后他眼睁睁的看着后头那个人,明明是一张完全不认识的脸,却在这一刻完全熟知了。
    乌涂尔不敢相信,却又完全相信。怔住了片刻,忽然就扑上去,一把抱住了那个人。然后颤抖着声音,在他耳边道:“殿……殿下……”
    那个人也抱住了他,亲了亲他的耳垂,私语道:“听着声音就知道是我,还不算忘了我。”
    乌涂尔却是晕晕乎乎,哪有白日里那种嚣张跋扈的模样。他低声问道:“殿下,您怎么在这里?!是不是得了什么消息?难道说东南有重大变故?!可即便如此也不能让您随便出京啊!”
    这“陌生人”正是乔装打扮的程束。
    现在在东府假扮他的人是为乔装的高手,不仅能把自己变化成任何人,还能叫别人变了样子。程束这张脸虽说很多人未曾见过,但它实在过于好看,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绝对不利于程束潜伏进巨浪帮里来找乌涂尔。
    乔装后的他,面容变了,周身气质也尽可能的收拾起来。可照旧有些扎眼,遇到巨浪帮的时候,算是好一阵用了心机,才叫他们把自己带了进来。
    他不愿骗乌涂尔,就说:“我想你想得发疯,自己跑出来的。”
    “什……”乌涂尔差点把自己下唇咬了,下意识想要大声,却生生忍住:“……怎么,怎么会?”
    “怎么不会?”程束把玩他发丝:“做太子太久了,都忘了怎么当个普通人。这回专程来做普通人。那普通人许久未见自己的心上人,难道就不会做出什么疯狂之事吗?”
    乌涂尔抓着他胸口的衣裳,紧紧地:“可是,可是您是太子!”
    “别慌。”程束安抚他说:“我已经安排好了……再者,我也想瞧瞧东南是个什么情况。稳坐钓鱼台算是怎么回事?”
    他这一句刚落音,就听见身后隐隐传来脚步声。这不是一个人的脚步,应当是夜里巡逻的人,听着很快就要过来了。
    乌涂尔想要松开他,以免这些匪徒怀疑。
    却不想,程束是微微一笑,忽然用了力道,让乌涂尔趴在了身上。而他自己选择背靠在了墙面上。
    乌涂尔急忙低声问他:“这是干什么?”
    “亲我呀。”程束不怀好意,也跟着低声道:“快点,他们要来了!”
    这兵荒马乱之中,乌涂尔一时没反应好,还当真亲了下去。虽说不是嘴唇,但也及其暧昧。正巧这时,巡逻的匪徒举了灯过来,一抬手就照亮了他们两个,当即“哎呦”了一声出来。
    乌涂尔斜眼看过去,目光中点点威慑叫人不容置疑。
    那几个“打扰了好事”的匪徒也赶忙走开,一边赔笑一边又忍不住去看。等好容易走出去两步,就聚在一起议论开了。
    “是夏侯大人……”
    “下头那个不是今儿刚来的账房吗?”
    “好男色啊……当真看不出……”
    这几句话虽然很轻很轻,但耐不住乌涂尔和程束两个人耳力都很好。乌涂尔“嘭”的一下红了脸,心跳如鼓,松下气来就趴在程束胸口上微微喘息。而程束却调笑他:“夏侯大人这么厉害,当真看不出。”
    乌涂尔稍稍恢复了一下,也道:“厉不厉害,不都叫殿下知道去了吗?”
    “是啊。”程束说:“幸亏我来了,要不然这么厉害的狼崽子,要被别人叼走了。”
    “你说詹竹?”乌涂尔道:“我分辨不出来他什么意思,尽可能躲了。”
    听到这里,程束微微一哼:“能有什么意思?不就是贪图你美色吗?”
    乌涂尔惊讶:“我能有姿色?这不是笑话吗?”
    “什么笑话。”程束说着,伸出手在他腰间轻轻拧了一把:“瞧瞧,你这宽肩细腰,骨肉亭匀的,哪个长眼的人都能看出你好看来……还有那双长腿,不管是怎样都好看。”
    他说的露骨,又是惹乌涂尔微微燥热。
    好闻的幽香萦绕在乌涂尔鼻尖,也把他这么多日的思念纠缠的更猛了一些。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叫小别胜新婚,对着太子就道:“我也瞧殿下好看,可这面容实在让人尴尬。若是殿下卸了去,恐怕没人能做到如此相似了。”
    程束明白他什么意思,也觉得有些不好。一是因为顶着这张脸,二是因为在这匪窝中,想想都叫人觉得脏。而他这甜心如此美味,怎好在这里?
    越想越有些憋屈,他牙根都有些痒。一口叼在乌涂尔侧颈上,含含糊糊道:“这得忍到什么时候去?”
    乌涂尔失笑,随着他折腾自己:“到底是个慢功夫。一步一步来。”
    程束深深一叹:“早知道就多隐藏几日身份了,这么见你,不是自个儿挖坑自己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