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朴廷经常四处飞,上飞机于他来说就是休息,他也会调节自己,只要上了飞机就不会想别的,而是安安生生的睡一觉。
    他和苏琳琅订的是情侣舱,就好比一人一张床,可以面对面躺着,这对贺朴廷来说也算难得的放松,毕竟有太太在,他甚至连空难都不必担忧,因为在他想来,即使发生空难,他太太也能把一飞机的人都救下来。
    还有就是,他自己还没意识到,但其实渐渐的,他特别依赖苏琳琅,不但习惯于被保护,还跟个怨妇似的,总爱跟她发点牢骚。
    今天他吐的牢骚就是贺朴旭了。
    其实他是窃听到她昨晚说的,威尔士家族的继承人,也就是小gonda准备让自家的古玩出镜在电影《末代皇帝》中,并因此,能获得家族的勋章和徽章在电影中的出镜,并存在于一部东方的历史电影巨制中,也想蹭那个好处,才动心,准备让他家的文物也通过拍卖行来巡回展出的。
    这种方式既能保证文物的安全,还能借文物来为他的家族造影响力。
    所以他才准备做个巡回展的。
    但这位特工先生一双蓝眼睛深情款款,笑容分外迷人,非得说成他是为了苏琳琅。
    所以,他都四十岁的人了,既没有贺朴廷的年轻,也没有贺朴廷的多金和帅气,却还妄图要色诱苏琳琅这个首富太太,不得不说,他也是太自信了点。
    他们也都认为不依托,依靠大陆政府,港府人民自主自治就能过的很好。
    不过贺朴旭正在为了缉毒而寻求大英驻港部队的帮助,但他注定会失望,到那时他就知道,当没有强大的国家,强大的军事背景作为依托,只凭一个小小的城市,面对毒贩时会有多么屈辱了。
    至于贺廷朴,很快苏琳琅也会让他意识到这个问题的。
    刘管家的儿子刘波在这儿守着飞机,见贺廷朴和苏琳琅来,连忙迎了出来了,说:“三少好,少奶奶好。”
    “带三少去组装飞机,要提醒他吃饭,他不吃你就喂给他,别给饿坏了。”苏琳琅说。
    家里就只有贺章和许婉心俩。
    已经是晚饭时间了,他俩都在餐厅里,许婉心正在给情人读报纸。
    贺朴旭向来会拍马屁,按理就该一马当先,把自己要演《赌场风云》的消息说给许婉心听的,他不是许婉心生的,在拍马屁方面,向来比别的几个孩子更用心。
    但今天,大概是因为狂喜,也是因为阿嫂给的担子重,他突然就变羞涩,变乖巧了,进了餐厅,规规矩矩坐下,一言不发。
    当然,有好消息,冰雁和贺朴铸俩要抢着说的。
    但程超觉得不行,他说:“表妹,我总觉得情况不对,实在不行咱们先回部队,你改天再走,我们可以走线澳城,从澳城那边,让袁老四把你偷送过境。”
    苏琳琅穿着长袖t恤,脱掉,里面是泳衣,再脱掉裤子,踢掉鞋子,她撒了个善意的谎言,说:“白色游艇就是贺家的,你们不用管我了,我自己游过去。”
    程超估了一下那片渔船的方向,大概三海里左右,将近五公里的直线距离。
    倒是顺洋流,但游泳的话至少要游一个多小时。
    他说:“就几步路而已,那还是咱们的海域,我们送你过去吧。”
    她的唇软软的,香香的,印在贺朴廷干燥而焦热的唇上,显然想干点什么。
    贺大少又惊又喜,哑声问:“阿妹你终于好了。”
    苏琳琅柔声说:“还没有。”
    贺朴廷以为妻子已经好了,都爬起来了,又失望的躺了回去,不过就在这时,滑向他腰间的妻子突然问:“阿哥你想不想试试”
    她竟然,她怎么能贺朴廷都来不及阻止,来不及把妻子拉起来就被她给带飞了。
    他要干的是正经生意,按理就住不起这种酒店,除非他在搞灰产,就比如,赌博?
    顾满贯说:“我从小就没吃过苦,在衣食住行方面比较讲究。还有就是,我北上创业,我阿爸特别支持,每月会多补贴我一笔。”
    他是顾天祁的老来子,老爷子很疼他的,原来生活费一月就十万块,现在给的更多了。
    甚至因为他表现好,顾老爷子还准备扶正他妈,把他妈从小妾变成正妻。
    许婉心最烦这家伙了,再看他时不时朝贺朴旭飞眼色,挤眉弄眼,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但是苏琳琅拉开手包,从中掏出一本电话簿来,打开,将它递给了乔治上校,并说:“乔治上校,今天,我们酒店工作人员捡到一本电话簿,我猜是你女朋友jessica的,要不您把它还给jessica女士。”
    乔治上校知道的,苏琳琅抢走了jessica的电话簿,但他没想到,她会在此刻归还东西。
    而且她把电话簿打开了。
    在打开的电话簿中,写着一行英文。
    在看到那行英文后乔治上校大惊失色,一把抓过了电话簿。
    集团主席要去巡视生意,顺带还要开拓市场,当然马虎不得,所以所有的衣服和首饰,以及发型,鞋子的搭配许婉心都专门画了彩稿,怕传真不清晰,她让刘管家今天就派人出发,送到伦敦去了。
    以便许天珠到时候给苏琳琅搭配,穿戴。
    虽然苏琳琅记不住,也不爱听服饰搭配一类的东西,但许婉心还是得跟她讲一遍。
    总归自己不在身边,她怕许天珠搞不好,会害得儿媳妇在伦敦不够美,不够惊艳嘛。
    许婉心当然惦记贺廷朴,不过她并不知道贺朴廷有没有去过部队,有没有见过贺廷朴,所以并没有问起。
    “咱们是要去公海啊,五个小时航程,当然要走早点啦。”顾满贯说。
    贺朴旭依然懒懒的,说:“你上楼来接我。”
    顾满贯反问:“你偷了钱,不说跑快点,还想我来接你。”
    又说:“搞快点啦,我在地下室等你,小心被你哥发现,咱们就走不了啦。”
    这就是纨绔子弟的勾当了,偷钱去赌,鬼鬼祟祟,又理直气壮。
    所以一帮特工足足折腾了二十分钟,还是把贺朴廷夫妻给放了。
    乔治上校像猎狗一样追了贺朴廷夫妻两天了,也查了他们两天,一无所获,应该也很头痛,眼睁睁的看着贺朴廷夫妻从自己身边大摇大摆经过,苦恼的低下了头,在搓额头,揉眼睛。
    而贺朴廷过了安检口,就在通往vip候机厅的大门口迎上了贺朴旭。
    这货,你要说他傻吧,他拍戏拍得确实很好,由他表演出来的角色,和他本人反差巨大,完全就不是一个人。
    大陆媒体吹捧他的演技,都快吹上天了。
    她可以带到大英去兜一圈,但最后,她还是会把它带回来,并捐到大陆,捐给博物馆。
    想到这儿,她说:“我们明早就要离开,你把皇帝冠帽所有的证书和文件都备齐,送到我家来吧。”
    贺朴旭早就把东西打包好了,正准备亲自送上门,握着电话,他提着东西走的大摇大摆:“我就知道苏小姐胸有韬略,不是一般人,皇帝冠帽,我马上给你送上门。”
    他要挂电话了,苏琳琅却又追问:“钱sir,知道这件事的人还有谁。”
    贺朴旭忙说:“放心吧,大家都知道警队内部有内鬼,而且在高层,装窃听器是我的个人行为,除了咱们俩,没有第三个知情者。”
    但看到苏琳琅就不一样了,精神大振,跑的飞快:“阿嫂,我帮你提行李?”
    贺朴廷冷冷盯着屁颠颠的表弟扶着他太太跑,但终是一言未发。
    伦敦虽然也是夏天,但比港府凉快得多。
    本地人据说在六月都会热的中暑了,但于苏琳琅来说,这种温度刚刚好。
    他也想轻一点,但太久没有那个过了,他实在难以控制自己的热情?
    话说,再度与影帝失之交臂的贺朴旭听说大哥大嫂就在伦敦,当天晚上就买了飞机票,第二天一大清早已经落地伦敦了。
    他是贺家二少,虽然在家里没地位,但只要是有贺氏酒店的城市,他只需一个电话,自然就会有人来接他。
    他也没贺朴廷想的那么拉胯,因为在大陆拍了电影,还拍过几个广告,在大陆颇有名气,《末代皇帝》剧组真还就喊他试过镜。
    他是从北平回来的,估计住宿条件一般,身上带着一股大陆,国营宾馆统一配给的香皂自带的薄荷清香。
    因为农场时代的生活记忆,苏琳琅很喜欢这种味道。
    正好情人低头在她胸前,她遂也低头,嗅他额头上那股大陆特色的清香气息。
    贺朴旭当然不知道贺太太这头的香艳和满室春光,还在给苏琳琅讲他的所谓[小忙]。
    贺朴旭看在眼里,依然笑呵呵的,却是单独对着苏琳琅说:“阿嫂肯定也想知道,刚才那个安检员为什么会那么容易的,就把我给放了的吧?”
    贺朴旭是这样,天生一张好脸,又俊又讨喜,还特别会拍马屁,他也很有分寸,凡事懂得适可而止。
    见大哥着急胶卷,就颇有些小骄傲的说:“好啦大哥,你就别总是瞎操心了,胶卷那么重要的东西,我早就收起来了。”
    再看苏琳琅,他贴了过去:“阿嫂你就猜猜呗,看我是怎么过关的。”
    要知道,贺朴廷和他的四大金刚才是想知道答案的人。
    不过作为一个满身铜臭的资本家,凡事,他总能想到赚钱上。
    思索片刻,他说:“如果贺朴旭不吸毒,不滥交,而且真正能凭电影在港府站住脚的话,全亚洲,咱们以后估计都不需要付广告费了。”
    即将迈入九十年代,港府的影视业凭借《古惑仔》,在风月片之后又强势占领了整个亚洲,日本的av片都卖不过它。
    而如果贺家的孩子中有那么一个德智体全方位优秀的,还能成为影视明星的话,贺朴廷就不用花一分钱的广告和宣传费了。
    贺氏会长挂娱乐版面,贺氏的酒店业也可以趁着那股东风进行全亚洲扩张。
    程超得给人家造孩子的时间嘛。
    不过他正欲告辞,苏琳琅又问:“你们是怎么计划的,准备什么时候行动,方便告诉我的吧。”
    程超坦言:“当然不方便,而且任务时间只有阎王二位局长知道,他们随时发号施令,我们随时出发。”
    顿了顿,又说:“不过据我推测,公安方面应该也是在等线人的消息,因为阿霞同志在毒贩的船上具体在做什么我们并不知道,而且她要联络外面也不容易,茫茫公海上,她想要确定坐标,以及毒贩们会在某个坐标停留的时间,这都很难,我们时刻准备着,但必须有确切消息才能出发,不然要是打草惊蛇,阿霞会死的。”
    苏琳琅想了想,再问程超:“你们有没有调查过一个最近在深市还挺出名的港商,顾满贯的,他跟毒品案有没有关系。”
    megan的父亲是个石油二次加工商,跟gonda的本家,威尔士家族一样,也是大英的老牌富翁,而megan在上大学的时候,于税务方面就特别精通,贺朴廷当时跟她走的近,就是为了钻研税务问题,毕竟跨国公司,税务是个大问题。
    贺朴廷看了看表,果然又坐稳了:“愿闻其详,杰西卡小姐请讲。”
    他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jessica是坐在他对面的。
    她穿的是一套米白色职业套装,内里是一件特别性感的粉色蕾丝内搭,突然欠腰,她笑着说:“是个little secret,我想我大概需要悄悄告诉你。”
    贺朴廷下意识向后欠腰,说:“你可以说中文,[是个小秘密]。请讲。”
    正好陆六爷在选港姐,带了几个热门港姐候选人去帮她站店搞宣传,她遂也去现场应援,盯宣传了。
    毕竟首富太太,怕抢港姐们的风头,她才特意穿的很朴素。
    因为跟贺朴廷约好晚上一起吃饭,她就通知菲佣把晚上穿的裙子送到了酒店。
    她是在准备上楼换衣服的时候接到的程超的电话的,遂在酒店门口等着表哥。
    接上表哥,俩人就一起上楼,到房间换衣服了。
    苏琳琅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直到对方伸出手,手腕上有两道像贺朴廷一样,被捆绑,绳子勒肉而造成的瘢痕,她才突然想起来。
    她也伸手,跟这位老司令握手,说:“您当年是不是去过我们农场。”
    李司令说:“有一个叫阿泰的小卫兵,用的就是从我身上扒的军用皮带,打了我三天三夜,要不是你们一帮女孩子送水,我熬不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