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过,如果遇到困难就上贺家找她,她也一定会帮忙的。
    他提要求,她也答应了,就又招手,让程超过来。
    等程超过来,把贺朴旭的情况大概跟他讲了一下,苏琳琅就说:“表哥,我不会看的,你带朴旭去卫生间吧,给他看看阿霞的近照,不过你得把责任给他讲清楚,一定要让他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程超提着案件卷宗,当然包不离手。
    而现在,贺朴旭属于他们正在大力争取的线人,他有要求,程超是必须答应的。
    尽一切努力,让贺朴旭愿意配合任务。
    看到绳子,陈强尼探手出去拉了几下。
    下面有人拉绳子,就证明有人在接应,船上立刻有人探头问:“是戴恩啊,你今天晚饭吃的什么饭。”
    这时晚上,黑灯瞎火的,不论公安还是毒贩,接头的时候都需要先对口令。
    贺朴旭他们来的早,他也早从驾驶舱里翻到记在毒贩口令的口令簿了。
    因为声音不像嘛,他故意等到有枪声大作时才说:“嗨老伙计,只剩鲱鱼罐头和啤酒了,你说我还能吃什么。”
    苏琳琅之所以跑的那么急,是因为贺朴旭一直在追踪她。
    他肯定已经发现飞机了。
    她要是现在不起飞,等他上岸,拦路,她就起飞不了了。
    关上轰炸机的玻璃穹顶,她打开无线电,就听到郭瑞用对讲机传来的声音:“少奶奶,钱sir应该已经发现飞机了,他正在火速赶来,您如果真的要走,就必须立刻起飞?”
    苏琳琅深呼吸:“好?”
    他们太强悍,也太专业了,他们让天不怕地不怕的阿汤人生第一次感受到害怕。
    但是,就是那么严谨,专业的一支作战部队却留了一个非常显眼的缺口,让阿汤他们可以顺利撤上特战艇,这虽然是好事,但阿汤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安。
    其实这时候他最该做的不是上特战艇,而是随便找块水域一头闷下去,逃?
    可是他没有。
    他选择先把贺朴旭放下去,让剩下三个马仔用火力掩护自己,悄无声息折返,回赌厅去了。
    苏琳琅也觉得是贺朴廷干的,别看他一脸正经还傲娇的样子,但他向来喜欢于背后暗搓搓搞点小动作,她抱臂站到程超身边,挑眉,看情人还要怎么狡辩。
    这时电梯门开,就在电梯外,车门保镖已经打开了。
    贺朴廷请程超坐副驾驶,自己坐后面,上了车,没回答介绍对象的事,而是说起了袁四爷:“表哥应该知道吧,今年大富豪的税收也创了新高。”
    这几年港府的赌业异军突起,几乎可以跟澳城媲美。
    大富豪的税交的当然也好。
    半箱子毒品,真要拿出去卖,能卖七八百,上千万。
    顾满贯从涉赌到涉毒,目前虽然还没有主动贩卖毒品,但也差不多上道了。
    三条人命换七八百万,他竟然觉得这生意可做,点头答应了。
    当然,他从一开始堕落入赌道,就已经走上不归路了。
    现在开始当毒贩子,也不过水到渠成。
    钱sir盘腿,靠着一只消防栓坐着,一手茶杯,一手在吃饼干。
    见苏琳琅了,他说:“阎局给的点心,味道可棒了,快尝尝。”
    苏琳琅接过一块闻了闻,是山东产的钙奶饼干,她爱吃这个,遂也吃了起来。
    贺朴旭听到有嗡嗡声,指着天际说:“你那架f-111一直给咱们伴飞,后面还有五架战斗机,类型跟我曾经开的那架云雀战机差不多,但性能应该要更好点。”
    因为间谍很难渗透,华国的军事实力在西方人眼中一直是个谜。
    昨晚乔治上校想上楼搜保险箱没搜成,今天就又追到机场来了。
    贺朴廷夫妻属于被军情局重点监控的对象,当然要经历一番最细致的搜查。
    但贺朴旭不怕,毕竟人家是在美利坚出生的,拿的是美利坚护照。
    苏琳琅拍贺朴旭,说:“你自己去排队吧,去普通安检口,过了安检咱们再汇合。”
    贺朴旭终于在某个领域可以超越大哥了,当然要跟他显摆显摆。
    在内地,它被统称为是席梦思,据说躺在上面,就像躺在云朵上。
    在这个年代的内地,贺氏国际酒店就属于刚刚富起来的暴发户们掏空荷包都要住一晚上,见识西洋镜的地方了。
    那不,看了一圈,王局看到临窗的书桌上摆着两个陶瓷烧的,圆丢丢,胖乎乎的小娃娃,瓷娃娃脸蛋圆圆,红扑扑的,一看就是街边卖的,跟这房子的陈设特别不搭,不过很可爱。
    看贺朴廷递茶过来,他就笑望着瓷娃娃说:“贺老板有几个孩子,都多大了。”
    贺朴廷坦言:“我和太太还没有孩子。”
    再看李司令,他也是。
    他再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程超,程超竟然也是两眼期许。
    贺朴旭有点慌,心里也毛毛的。
    而就在这时,他弟,癫公贺廷朴说:“领导,你们是想让我哥去跟阿汤赌博,继而确定毒贩子的舰船在公海上的位置吧。不行,那太危险了,他胜任不了,他不能去。”
    贺廷朴比谁都知道阿坤的贩毒团伙有多残忍。
    坐电梯上楼,出舱到甲板上,贺朴旭穿的普通黑t,面朝大海,低头站着,脚边有一只大行李袋。
    听到脚步声回头,见冰雁也在,他递过一朵花来,说:“我的小lady,好久不见?”
    冰雁接过花,觉得有点怪,因为它是用纱布做成的,花柄是根枯树枝,女孩伸手指拈了拈,花会掉色,把她的手染红了。
    她再闻了闻,闻着味道是腥腥的,还有点甜,伸舌头就想舔。
    贺朴旭忙说:“那个是血,鲜血,不可以舔。”
    但是他把大话已经说出去了,不答应可就成笑话了,怎么办。
    阎王二局其实只是听说过,看过benetti的照片,知道它冲锋起来快,不知道它有多豪华,不过饶是如此,他们还是说:“这次我们是军警联合,会是部队的专业舵手驾驶游艇,这么说吧,舵手自己挨枪子,也不让枪打到您的游艇的。”
    港币几千万的游艇,折合成人民币要上亿的,他们当然不敢马虎。
    不过贺朴廷的小心思就好比山路十八弯,在听了阎局这句话后就又柳暗花明了。
    他故意说:“所以舵手会是李司令的下属吧。”
    苏琳琅也正好跟贺朴旭把电话讲完。
    要知道,涉及毒品方面的事情,没人愿意自找麻烦的,苏琳琅也不想。
    她对贺朴旭说:“既然你说乔治上校是军情局负责东亚业务的特工,那他肯定知道我,你让我去给他送窃听器,就不怕他会起疑心,要当面检查文物,万一事情败露了呢,乔治上校报警抓我,怎么办。”
    她算是港府道上的无冕之王,她还是首富太太,是偷了大英军舰图纸的,贺廷朴的大嫂,乔治上校肯定认识她。
    让她去送窃听器,苏琳琅觉得太冒险了。
    食堂的菜是标准的四菜一汤,有红烩丸子,还有红烧牛肉,油渣炒莲白和青菜,再一人一个红糖大馒头,就在客厅的茶几上吃。
    把饭摆好,找来筷子和碗,程超笑着说:“贺叔叔,许阿姨,你们怕还不知道,就在朴鸿刚刚到我们单位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他这单元门外的垃圾桶里每天都有一条崭新的内裤,以为是谁丢了内裤,碰到的人就会捡起来,挂到失物招领处去。但是过了半个月,失物招领处挂了十几条内裤,却迟迟无人认领,这件事在军工厂就成个案子了,名字叫[内裤案],对了,它甚至还惊动了我们军区的保卫科,进行了侦破式的调查。”
    冰雁和贺朴铸在家吃的精细,很少吃粗粮。
    今天他们吃的也不是粗粮,而是部队食堂的红糖大馒头柔软喧松,香气扑鼻。
    俩孩子原来没吃过,就冰雁的小胃口,转眼都干掉了大半个。
    贺朴廷突然问:“对了,女王出席公开宴会戴什么珠宝,你打听到了啊。”
    说起这个,许天珠挑眉一笑,说:“这个情报来的可不容易,要不总裁猜猜看。”
    又小声对苏琳琅说:“我还知道一个特别劲爆的皇室丑闻,悄悄告诉你,即将大婚的大英王子其实一直有个情妇,还是个又丑又老,比他的母亲女王还要老的女人。”
    苏琳琅有点不信:“王子找情妇,比他妈还老,你确定。”
    许天珠小声说:“所以在婚姻里不但要警惕年轻女性,更要预防知心大姐。”
    贺廷朴带回来的只是他所有研究里最精华的一部分,他还有很多新型武器方面的手稿和资料,本来贺致寰是想烧掉的,后来没舍得,悄悄藏在贺氏,伦敦的酒店库房里。
    贺朴旭是懂谈判的。
    这一下,就勾的苏琳琅忍不住想答应他了。
    苏琳琅正在听贺朴旭的电话,她风尘仆仆的阔少情人进门来了。
    他,出差回来了。
    但一条信息才播完,又来了一条:“钱sir钱sir,我的港府同事们,欢迎你们回到祖国,也欢迎你们回家,请你们备好纸笔,下一条将是任务,over?”
    贺朴旭一直以为大英才是他的祖国。
    直到后来为了缉毒,一次次被大英军方无视,被当成傻子一样糊弄,他才知道,他敬爱的女王压根就没拿他当自己的子民。
    他也一直以为钱家是他的家,直到后来才知道,以血统为本的钱德曼只当他是一条狗。
    当他是自己人生的一抹耻辱。
    毒不一样,它是一个庞大的,隐于暗处的产业链。
    华人警界二号警长的太太都能被扒头皮,那种事哪是普通人能沾的。
    贺朴铸可以来看看受伤的gonda,陪他玩一玩,但他当然不想阿嫂招惹毒贩。
    他们要下楼,贺朴旭当然得送一送苏琳琅。
    半大孩子遇上这种事,难免义愤填膺,在电梯里,贺朴铸就忍不住说:“钱小叔,看来你们飞虎队也没有传说中的厉害嘛,几个毒贩而已,你们都抓不到。”
    一旦有枪响,阿坤就会察觉,迅速逃之夭夭,或者跟公安展开恶战,所以贺平安他们轻易不敢开枪,但万一苏琳琅他们有危险,那就必须开枪了。
    夜色深沉,风平浪静,海天共一轮明月,照耀着那架军绿色的英式巡逻艇,也照耀着苏琳琅手里的那俩银刀,和一场由她主导的,反恐闪击战。
    三层甲板上的大高个毒贩端枪转身的刹那,贺朴廷的心险些跃膛而出,贺平安和翁家明也差点就扣动了扳机。
    但是紧接着一抹血划过夜空,朝着他们泼洒而来,对面的苏琳琅跃出甲板,飞速,却又在眼看坠落时,单手挂上栏杆,悬吊在了半空中。
    贺朴旭接身子贺朴鸿接头,一个一米九的壮汉就被轻松放翻了。
    就这样,他以睡觉为借口,一直躲到了天黑。
    无线电是开着的,贺朴旭也可以跟公安联络,但他怕打草惊蛇,就没敢联络。
    那不,抱着钱箱子,他正在瑟瑟发抖,突然,只听外面隐隐约约响起音乐声和脚步声,顾满贯在敲门:“朴旭,客人到了,快别睡了,赶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