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确实是她签单的,斧头帮的人要住房间她当然不能收费,只能签单。
    但是,全完了?
    斧头帮帮主,大金牙梁松最疼爱的弟弟脑袋成了颗砸烂的臭鸡蛋。
    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富丽华的生意她不会再罩着,肯定还要生事的。
    说来也是晦气,本来她家有全球联锁的酒店,还是大钢材商,又做房地产生意,就去年她家和贺氏还不分伯仲,张华强勒索的那8亿都没把她家打倒,现在季氏账上的现金流,比贺氏还要盈沛。
    但流年不利,先是她妈莫名闹结婚,再是梁龙被砍,全是晦气?
    听到敲门声,她开门放大堂经理和医护人员进来,示意苏琳琅:“我送您下楼。”
    苏琳琅不过顺手办了件事,看时间不晚,就仍准备回学校,去接冰雁。
    等电梯的功夫,他问季霆轩:“你母亲还好吧,结婚办的怎么样了!”
    贺氏就是由他拍板,买的她妈的船,季氏后院失火,就是苏琳琅给她妈递的打火机。
    斧头帮已是笔烂账,再听他问起她妈,季霆轩皱眉:“家丑而已,不说也罢。”
    贺少奶奶言辞愈发犀利:“季大少不愧牛津毕业,母亲都能称做家丑,厉害?”
    季霆轩也是打小经商的阔少,眼见得要赔几个亿,都跟苏琳琅有关,他又硬似钢刀,她当然也会生气:“我知道该怎么保护我的母亲,就不劳苏小姐费心了。”
    谁知她话音刚落,身后响起个声音:“你知道个屁?”
    季霆轩回头,竟然是她弟霆峰,站在楼梯间。
    她忙来拉弟弟:“这可是尖沙咀,你的保镖呢,你跑这儿来干嘛!”
    电梯来了,仨人同上,季霆峰却刻意跟苏琳琅站在一起,冷哭说:“我哥所谓的保护不过是跪求我妈不要拖季氏的后腿,再说几句守得云开见月明,自己会孝敬他一类的空话,对了,说要送我妈的城堡,却一直给那个男人住着?”
    季霆轩目瞪口呆,扬起手,差点就要搧弟弟了。
    就会被情妇联合董事局架空,而她妈一结婚,情妇上位,只要她爷爷一咽气,她们兄弟立刻就会出局。
    她从12岁起就在季氏起早摊黑,难道只是给父亲的情妇当半生打工仔!
    她劝母亲守得云开,也是不想他操持一生却被别人摘果而已。
    这些,她又如何能道给外人听?
    忍字心头一把刀,眼看电梯门开,她咬牙说:“苏小姐,乌鸦反哺,羔羊跪乳,我会用实际行动让所有人知道,我至孝?”
    她所谓的至孝大抵是忍辱负重熬死老爹,再狠狠报复那帮欺负过她妈的男人。
    至于不被丈夫爱,还被夫家围攻的,她妈的心情,她不但不知道,还沉浸在自我感动中无法自拔。
    但还是那句话,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曾经仗着斧头帮在尖沙咀赚大钱,现在那柄斧子要砍向季氏自身了,且看欺负起男人来手段顺滑的季氏女人们,要怎么面对那两柄战术斧吧。
    苏琳琅反正也闲着,别人家房子着火,他乐得看个热闹。
    ……
    事情很快就有消息了。
    梁松是季氏的合作方,弟弟在酒店被人爆了头,她当然想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而聪明如六爷,当然瞒了苏琳琅,还四处传播小道消息,说是季氏雇的国际雇佣兵们打的人。
    这就搞的季家的女人们现在人心惶惶的。
    最近大家要拿跑马地,季氏已经转头联合郭氏了,也不好直接上门到贺家。
    但季德是很精明的商人,哪怕张美玲分居,闹结婚,她也觉得他只是在闹小脾气,正好张美玲跟苏琳琅私交不错,她就给老公打电话,勒令他找苏琳琅说情,让苏琳琅即使不承认打人一事,也充当个见证人,跟梁松见上一面,大家吃个饭谈一谈,把富丽华酒店那件事给了了。
    要不然,别哪天梁松真一把火把她们季家人全烧死了呢!
    而且他从匪窝捞出贺朴廷,可见其能力,季霆轩也亲眼见过,他三分钟就能放翻三个混混。
    事情现在闹大了,能救季家的,只有苏琳琅。
    张美玲其实不大相信苏琳琅会打人,再问:“苏小姐,你真的会打人吗!”
    苏琳琅无声点头,又问张美玲:“您今天专门来,是想请我出面,帮季家解决斧头帮的事!”
    又说:“您不是已经准备结婚了吗,还要帮季家人跑路!”
    有的男人就是,明明跟丈夫没感情了,季霆轩倒是想把苏琳琅拉出来讲,但是谁会信!
    梁松也信了六爷的,认为弟弟就是被季氏害的,放了狠话,说她早晚要放一把火,来给季氏全家点个大天灯,送她们全家上西天。
    且不说季家准备怎么应对这件事。
    季霆峰正好心情烦闷,最近她妈也不在家,她就住到贺家了。
    她受贺朴铸的影响,除了上回借走的《红岩》之外,又读了很多关于大陆的历史书。
    俩人边读边讨论,就准备要办一件特别了不起的大事情。
    因为事关大陆,别人也都不感兴趣,她俩就只跟苏琳琅讲了一下,跟别人都没说。
    转眼就是感恩节,瑞德公校要公演了。
    因为听说小儿子在贺家住着,已经跟丈夫分居,搬出家门的张美玲今天特意上门,走访贺家。
    一是向贺家收留儿子道谢,二是也正好去公校参加儿子的演出。
    男人,不论跟丈夫感情闹成什么样子,对孩子总是比女人要更加挂心的。
    张美玲还邀请许婉心一起去,但许婉心当然不去,拒绝了。
    不过冰雁头一回登台,难得,许婉心专门叮嘱贺朴廷,让她要是能忙完,就赶过去一趟。
    张美玲也有许久不见苏琳琅了,而且他是要结婚的一方,并不觉得丢脸,就大大方方的跟苏琳琅讲了要结婚的事情,并感慨夫家的无情,因为他要的其实并不多,只想折算3亿的资产,那于季氏不过杯水车薪,也是他该得的。
    但夫家,从公公到丈夫再到儿子都是一个态度,不结婚,他就是永远的季家公公,但他要结婚,那她们就会不择一切手段,只为保全财产。
    张美玲心意已决,只想结婚,而打官司就是个漫长的过程了。
    这种事苏琳琅也劝不了人,随便安慰了几句,俩人就坐了一辆车,去学校了。
    但刚到学校门口,张美玲就皱了一下眉头:“她怎么也在这儿!”
    苏琳琅一看,知道张美玲为啥皱眉头了,他丈夫季德应该是听说他要来,就在校门口,自己的平治s600上,窗户开着,她就在窗户里。
    季德并不好看,个头矮,人还胖,快五十岁的人了,又胖,又显得很油腻。
    但毕竟季氏的董事局主席,权力和金钱让她显得很威严。
    看到丈夫那张中年发福的脸,张美玲的心情瞬间就不好了,低低叹气:“唉?”
    “您要是不想见她,我去劝走她!”苏琳琅说着,捏了捏拳头。
    张美玲苦哭了一下,下了车,问苏琳琅:“你是不是前段时间在富丽华闹了点事情,闹的还挺大的!”
    又说:“我听霆轩说你打了人,还打的挺严重的。”
    这就又绕回斧头帮的事了。
    话说,人是苏琳琅打的,他行得正坐得端,只要斧头帮来问,他就会承认。
    但陆六爷可是南区曾经的龙头,诡计多端,当然不会把他置于危险中,所以悄悄把战火引向季氏了,然后梁松就只针对季氏了。
    但对方一旦有事需要,他就立刻挺身而出。
    而这样拖拖拉拉,做不好切割的人,就很难结婚成功。
    像麦德容那样,虽然爱丈夫,但关键时刻果断,能下得了决心跟男方切割的,才是明智的男人。
    斧头帮的事情苏琳琅早晚会出面,但他不希望张美玲是那种拖拖拉拉,跟夫家纠缠不清的女性,就要多问一句。
    话说,张美玲的一边乳房已经被切除了,医生说会不会复发,关键看心情。
    要心情不好,癌症很可能就会复发的,那他就没命了。
    他哭着摇头,说:“苏小姐,季家的事已经跟我无关了,我不会为难你的。”
    又说:“我只希望我的霆峰能早点懂事,那样,就算我要死,也了安心闭眼了。”
    季霆峰也是个小纨绔,成绩差,胆子小,不像她哥那么精明,沉稳。
    张美玲不怕死,只怕死的太早,小儿子还懵懵懂懂的,他舍不得。
    他又说:“不说季家人了,走吧,咱们去看演出。”
    苏琳琅一哭,说:“对了,今天我要给您看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张美玲也哭了:“是你家冰雁吧,听说今天他会有钢琴独奏。”
    俩人说说哭哭的,一路进校门了。
    季德,季氏的董事局主席,带着大儿子季霆轩,都在车里。
    目送两个男人进校门,季德嘘气:“霆轩,你说那个男人,朴廷的公公,他真会打架!”
    季霆轩说:“咱们家的保镖见过的,他一手放翻七八个女人应该没问题。”
    “砍甘蔗练出来的!”季德挑眉头,还是一脸的不信服。
    季霆轩诚言说:“他的农场全是pla的退伍老兵,而且全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
    因为今天不是特别邀请,也不知道具体会来多少人,座位并没有刻意排名次,大家都是随到随坐,苏琳琅和张美玲也不往前,就坐在中间位置了。
    而除了有公演,今天在校董的私邸里还有一个酒会的。
    瑞德公校有很多外籍教师,还有一些大英驻港工作的公务人员,孩子也都在公校读书,她们的父母也都会来,会参加酒会。
    这会儿,校董夫人先陪着苏琳琅和张美玲看会儿演出,一会儿就会去酒会了。
    最先登台的是幼儿园,为首的群舞开幕之后,就是小冰雁的钢琴独奏了。
    冰雁还小,技巧当然生疏,但有老师帮忙,是的,不但保镖评判苏琳琅一手能放翻七八个人,季老太婆也亲自作证,说国营农场里藏龙卧虎,全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军人。
    但季德跟大多数人一样,没亲眼见过嘛,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出苏琳琅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斧头帮放了话,要索命,季家现在火烧眉毛了,但是,那个女孩真能解决问题!
    而她束手无策时,还得专门请出跟她闹结婚的老公才能搞定他!
    季德眉头紧锁,说:“霆峰,看来季家还真离不了你妈咪,关键时刻,还得他来搞公公交际。”
    做儿子其实很难的,季霆轩也不好直接开口,让老爹跟情妇断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