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迦眉头紧锁,“他不值得是什么意思?”
    不舒服,心里很不舒服。
    李总小心翼翼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看过来后才又凑近了些,“帝董,我是个花花肠子您肯定知道。就像您知道我的为人一样,我也知道您的为人。您和我不是一路人,我是个玩心重的,但您不一样,从经商以来没有一点绯闻,干干净净一身白,没必要为了这么个人给自己身上抹一层灰。”
    “您有没有听说过‘扬州瘦马’这个词?”
    帝迦眼神幽暗,声音没有任何波澜起伏,“听说过。”
    扬州瘦马,是古代时候专门被豢养出来为那些达官贵人富豪乡绅享乐的侍宠。
    这些人和传统意义上的勾栏妓人还不一样,只专门服务那些身份高贵的人。
    瘦,指的是身体纤瘦。
    马,是说这个人是人非人,而是像小马驹一样可以被随意买卖、供人摧残凌辱的货物,极具侮辱之意。
    李总不会无缘无故提到这个,帝迦回想起张枭鄙夷傲慢的眼神,下意识朝着身后的帘布扫了一眼:“。”
    李总笑眯眯道,“这个叫百里辛的漂亮男孩,就是费泰宗养出来的扬州瘦马,专门供人享乐用的。就连我都尝过他的滋味,确实让人流连忘返。就连我都受不了,更何况是您了。您可能连小白花都没见过几朵,忽然碰上这么一朵妖冶的玫瑰,迷恋是人之常情,但没必要为了他和张总闹得不愉快。”
    男人说着说着脸上露出了回味的表情,“玩玩就行了,帝董,如果有心人拿着这件事情大作文章,一定会对您的事业和形象造成影响的。”
    “帝董,今天晚宴结束后有没有兴趣跟我走一趟?”李总神神秘秘冲着帝迦眨了眨眼睛,“我那里有两个干净漂亮的男孩,都成年了,您肯定喜欢。”
    第409章 试胆游戏20
    帝迦心里有点不舒服。
    他也说不清自己这个不舒服是因为听到青年被人这样编排侮辱而来,还是因为知道了青年单纯外表下的真实样子而来。
    早在张枭反问他知不知道青年是什么人的时候他就隐隐猜到了青年的身世未必干净,他猜测过青年或许是张枭曾经的某一任恋人,所以张枭才敢用那样露骨又鄙夷的眼神看着青年。
    只是他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
    帝迦:“他那时只是身不由己。”
    李总:“哎呦,我的好帝董,他就像妖精一样缠上来,可没人强迫他,他自己就主动地迎上来。他就是个不知羞耻的婊子。”
    帝迦脸色铁青:“住口,滚。”
    李总脸僵了僵,神色难看地看了帝迦一样,欲言又止地离开了。
    帝迦站在原地,目光有些出神。
    应该厌弃他的放浪形骸吗?
    还是鄙夷他的以色侍人?
    可帝迦脑海中一想到青年看自己的那张脸,心底里涌出的却是莫名的辛酸。
    青年看模样也不过二十二三岁,花儿一样的年纪,和他一般大的孩子大多并未踏入社会,依旧生活在被童话包裹的金色象牙塔中。他本该和其他学生一样,背着书包踏进阳光之下明媚的校园。可命运对青年开了一个恶毒的玩笑,让他被早已掌握了社会规则的肮脏老男人控制成为谋取利益的工具,跌入暗无天日的泥沼之中,被上位者当成可以挥霍的货物。
    这个是社会从出生的那一刻就不公平。
    相同的一件事情,长相好看的人往往能更容易做到。
    美貌是上天给予的优势,但一旦过分的美貌没有与之匹配的强大,这份美貌大概率会变成一场灾难。
    青年就是这样的存在。
    漂亮、艳丽,却又不失纯粹,一个混合了妖精和天使的外貌,却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猎人发现了。
    于是,受难顺理成章。
    猎人们像看一场猴戏一样看着深陷泥沼的青年,青年的反抗只会成为猎人们兴奋的催化剂。
    所以青年才会变成李总口中所谓的“主动”。
    在那样无处可逃的环境中,青年做出什么反应都不应该成为被鄙夷嘲讽的理由。
    “帝董。”一道带着试探的声音悄悄在耳边响起,帝迦深吸一口气拉回思绪,发现来人是费泰宗。
    看到费泰宗那张温润的脸,原本刚平复的表情瞬间拉了下来。
    帝迦凉飕飕道:“什么事情?”
    费父干笑一声,“刚才多谢您帮我和小儿解围,改日我一定带着小儿亲自登门感谢。”
    帝迦锋利的目光一寸寸扫过费父,“大可不必。”
    费父:“要的要的,还有想问一下帝董。刚才我见你带着小儿离开了,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不知道我儿子现在在哪儿?”
    帝迦居高临下俯视着费父:“你自己的儿子,你问我?如果真找不到,打电话联系一下他不就好了?”
    “额,不太凑巧,今天出门走得急,他没带电话。”费父礼貌微笑,“我肯定是不敢麻烦帝董带我过去找他,只要您告诉我最后和他在什么地方分开就行,我自己去找。”
    男人危险地眯起了狭长的眸子,“是忘了带手机,还是压根没有手机,费先生。”
    身后的帘布晃来晃去,在费泰宗逐渐僵硬的目光下,帝迦从喉咙间发出一声冷哼,“走吧,费先生,我带你去我们刚才分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