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百里辛一时有些看呆了。
    斗篷下的男人有着一头银色的长发,他的左眼上带着一片悬挂着银色链条的单边圆形眼睛,表情严肃,整个人的气质里透着儒雅和知性。
    这次的帝迦五官要更柔和一些,银色长发在身后随便编了一个麻花辫,又放在了肩膀的一侧。
    嘶,救命啊,这样风格的帝迦,怎么有一种让他想要欺负的冲动?
    面前的是帝迦,刚才在湖面上的那个也是帝迦。
    不是吧,什么情况?难道是和学校副本一样,本体也跟着进来了?
    百里辛在注视帝迦的时候,对面的帝迦也在端详百里辛。
    不过他只是看了两眼,就从椅子上拿了个毛绒毛毯,盖在了百里辛的身上。
    “谢谢。”百里辛眨眨眼睛,视线在充满了魔法气息的屋子里扫了一圈,“难道你就是女巫?”
    听到“女巫”这个称呼,对方的表情都没有变一下,他看了一眼百里辛道,“没错,我就是你们口中的‘女巫’。我不会伤害你,因为你不是我要的东西。森林里很危险,明天天一亮你就离开这里,回去后告诉过国王,把我要的东西带过来。”
    百里辛想起那个会分泌黏液的藤蔓和诡异的湖泊,非常认同那句“森林里很危险”这句话。
    他仔细斟酌着对方的话,皱着眉问道:“你想要的东西,难道是王子?”
    对方看了百里辛一眼,“是的,回去告诉国王,不属于他的东西,强占只会带来灾难。那不是馈赠,而是恶魔的低吟。”
    “国王不会听的。”百里辛听后摇了摇头,“他也不会把王子给你送过来,他如果真的听了,之前的十八年之间早就给你送过来的,又何必等到现在。也更不会把王子身上的诅咒落在我身上。”
    百里辛说话的时候,对方始终低着头捣鼓他的药水,直到听到最后一句,男人才从操作台中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了惊讶。
    他放下手中的工具,大步走到百里辛面前,捏起对方的下巴就是来回扫荡。
    要不是对方的视线太过于专注,百里辛都以为对方是打算吃自己豆腐。
    虽然戴上眼睛就会有一种特殊的禁欲感,但面前的帝迦和学校副本里的医生帝迦却性格迥异。
    学校里的医生帝迦,那完全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整个衣冠禽兽。
    面前的巫师帝迦虽然也戴着眼镜,那是真的学术派,眼神干净得好像这个世界真的只是童话世界,没有一点黄色。
    嘶,好特别好纯情。
    因为太过专注,男人的眼睛几乎就要贴到了百里辛身上,等男人认真看了一会儿,眼睛一瞥,刚好和百里辛四目相对。
    如果是换成以前,哪个帝迦不得惊艳一把?可这个帝迦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直接放开了百里辛,托着下巴点了点头,“没错,诅咒的确是被转移了。”
    “这么看来他们是不愿意把东西还给我了。”
    他微微蹙眉,表情有些为难,“怎么办,我不太想杀人,本来想采取更和平的方式,才下了诅咒。”
    他声音很轻,眼睛也没有看百里辛,而是视线落在了脚尖的位置。
    虽然是出声说话,但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似乎在他眼中,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其他的都是摆设或者物件。
    百里辛还很少看到这样的帝迦,顿时有一种新奇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隐隐约约还升腾起了一种叫做“征服欲”的东西。
    “说起来,王子应该是人吧?为什么一直管他叫东西?”百里辛调整了一下姿势,“难道是你觉得除了你之外的其他人类都只配被叫做‘东西’吗?”
    大概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质问,巫师帝迦身体僵了一下,他抬起头,视线还有些茫然,似乎是才反应过来房间里还有人,“他本来就是个东西。”
    “我并不是在骂他。”
    “我不是人类,而是森林的守护者,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守护着森林,同时也看管着被关押的邪恶。”
    “十八年前的某一天,一个人类盗走了邪恶的种子,并将它献给了国王和王后。”
    “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邪恶的种子生根发芽,瓜熟蒂落变成了婴儿。”
    “我当时想带走婴儿,但国王似乎早有预料,动用了巨大的结界,将我挡在了外面。我只能释放诅咒,让邪恶的种子在十八年后自行销毁,变成一朵无害的水仙花。”
    俊美的银发男人看了百里辛一眼,“只是我没想到,他们竟然把诅咒转移了。”
    “这就是我来的原因。”百里辛又换了个姿势,不经意间,毛毯滑落,露出,露出了他光洁的肩头和锁骨,“我就是路过,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觉醒来得了诅咒,你能帮我解除诅咒吗?帝迦巫师大人。”
    银发男人倏然抬头,“你叫我什么?”
    百里辛:“帝迦啊,难道你不叫这个名字?”
    男人垂眸,澄澈的银色双眸看了百里辛一眼,嘴里不停咀嚼着这两个字,“帝迦,帝迦。”
    百里辛有些疑惑,下一秒,他忽然单膝跪在百里辛面前,一只手虔诚地抓住百里辛的手背,一双眼睛认真地仰视着不明所以的青年。
    “预言书中有关于我的预言,其中一句话是这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