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一照面,霍宝的紫金锏与那人手中重刀对了个正着。
    霍宝只觉得手腕发麻,紫金锏差点脱手。
    那人却是重刀被击断。
    那人反应极快了,立时撇开半拉重刀,直接对霍宝腰间抓了起来,眼看就要将霍宝抓到手。
    “贼子尔敢!”
    霍豹留心霍宝这边,见状大惊,随着呵斥声,手中箭出,直接冲那人咽喉。
    那人眼角瞄到,却是面带猖獗,手臂回收,想拉霍宝挡箭。
    拉……
    没拉动……
    那人有些懵,箭支到跟前,侧身不及,脖颈被刮伤。
    这人越发激起凶性,拉着霍宝腰带的力气加大。
    “撕拉”一声,霍宝腰带崩开。
    霍宝大怒,已经反手将这人拎起,头朝下使劲往地上一砸。
    “砰!”
    脑浆迸裂,立时气断身亡。
    霍宝脸色有些难看。
    要是这人手中有匕首,想的不是抓人,而是伤人,他已经中招。
    霍豹忙上前,上下打量霍宝一眼,确认他毫发无伤才松了一口气。
    剩下诸私兵,只有十几个人,眼见首领身亡,招式越发狠厉。
    幸好童兵人多势众,又有霍宝、邬远等人策应,才只轻伤了几个,没有重伤与死亡。
    直到杀尽最后一人。
    没有人投降,没有人转身逃逸。
    看着一地尸骸,众童兵都有些缄默。
    见识了官兵的草包与畏死后,大家心里都飘飘然,很是不将敌人当回事。
    如今见识了不畏死的敌人,大家飘着的心都沉下来。
    之前的胜利,只是没有遇到了厉害的对手。
    要是今日没有人数上的绝对优势,八百对八百,那童兵压根就没有胜的可能。
    “嘭!”
    火炮的声音从前头传到后头。
    霍宝等人没有再耽搁,从后院进来。
    盾手与弓手在前,弩车紧随其后,大家进了内宅。
    刘宅里早已乱成一团。
    仆从跟没头苍蝇似的乱跑。
    霍宝与霍豹分兵,让他去抓刘家家眷,自己带了邬远、梁壮等人上前。
    ……
    前院。
    “嘭!”
    又是一声炮响。
    刘宅跟堡垒似的院门,轰然倒塌。
    后头的刘家私兵直面众人。
    “嗖!”
    “嗖!”
    “嗖!”
    车弩齐发,就射倒一片。
    剩下几百私兵,也都乱了方阵,各自找方向掩藏。
    刘家养了十来年的私兵,个个都是宝贝。
    刘财辕心如滴血,却是不甘心束手就擒,上前两步,指了邓健:“你是何人?可敢与我一战?”
    邓健倨傲道:“爷乃滁州邓健,到了地下,做个明白鬼吧!”
    话音未落,已是又一轮弩箭。
    那刘财辕躲闪不及,眼看要中弩箭,就被一人挡住前头。
    刘财辕怒发冲冠:“卑鄙小人!不敢与我对阵,只使这鬼祟手段!”
    邓健晓得火炮的弊端,连续发射容易炸膛,中间要间隔许久。
    他便挥挥手,示意弩车上前。
    眼见距离差不多,又一轮弩箭,不冲着别人,只冲着那些弩手。
    刘财辕为首,一行人只能再次后退。
    霍宝等人到来,正好堵上他们后路。
    刘家的弩手只剩下二十来人,刀兵一百多人,周遭的弓兵却有三百,还有十几驾车弩,刀兵、枪兵上千。
    刘财辕拿着重刀,脸上露出几分无措来。
    这会儿功夫,霍豹已经带了刘家家眷上来。
    刘财辕看过去,妻妾都在,儿孙中少了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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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中稍定。
    时也命也,就算他败了,还有儿孙传承,总不会断了血脉。
    就在这时,又有几队童兵抬了几句尸骸过来。
    溺毙而亡四人,正是刘财辕的四个儿孙。
    刘财辕只觉得嘴巴里腥咸。
    “射!”
    邓健直接下令。
    车弩与弓兵齐射。
    一百多人倒地一半。
    等到第二轮射完,站着的人已经不多。
    枪兵、刀兵上前,挨个补刀,十分干脆。
    刘财辕看着胸前箭翎,后退几步,脸上都是惊诧。
    为什么对方不招降?
    能屈能伸方是大丈夫,他打算降了的。
    “我们降,我们降……”
    刘妻看着溺毙的儿孙,又看着活着的,哭叫起来,虽知希望渺茫,依求一线生机。
    之前吓得跟鹌鹑似的孩童弱女也跟受了传染似的,忍不住哭了起来。
    邓健恍若未闻。
    押人的童兵也都板着脸,对刘家人怜悯不起来。
    大家都晓得消息,滁州军伤亡近百。
    尤其是那些亲眼目睹袍泽兄弟被杀的滁州兵卒,望向刘家人更是眼中淬了毒。
    邓健与水进都留心霍宝,怕他心软为刘家人求情,那样难免寒了将士们的心。
    霍宝垂下眼帘。
    妇孺无辜。
    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他更是明白。
    邓健看在眼中,挑了挑嘴角,道:“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