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叫人去通渠了?”
    “都没回来……呜呜……俺伯就在那曲……呜呜……”
    “……”
    少了一千号人,又哪里是能瞒得住的?
    等到下半晌,各种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兵营。
    大家被围死了!
    将军派出去的人都死了!
    将军萎了!
    今晚就是死战!
    攻不下安定县,大家都得死!
    恐慌笼罩在大家头上。
    没有人再埋怨口粮是谷糠。
    生死面前,有口吃的添肚子,总比没有好。
    童兵斥候死盯着官兵营这边。
    这边刚整军,消息就传了出去。
    ……
    安定县城里。
    城门口的哨兵眺望敌营,自然也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龟孙!终究要冒头!吩咐下去,叫儿郎们好好准备起来!”
    柳彪摩拳擦掌,带了几分亢奋。
    被堵了好几天,早就不耐烦了。
    先前是因为人手不足,不能一鼓作气冲出去御敌。
    这几日在城里抽了几千青壮,这些人御不了敌,分到各城门守城正好。
    如今腾出手来,他要狠出一口鸟气!
    ……
    日暮时分,官兵大营这边就整军待命。
    营地离城门口有两百丈,想要一鼓作气攻城,这距离就远了。
    副将上马,率领将士往前走了一百丈。
    再向前,就是弩箭距离。
    城墙的亳州军“哈哈”大笑,十分得意。
    官兵缓缓分开,推出几辆车,依次摆开。
    车上覆着油布,扯下油布,露出几尊火炮。
    这就是山东军之前拿下徐州城的秘密武器。
    城墙上的亳州军,还在指指点点,嘲笑官兵的胆怯,浑然不知危险即将降临。
    “嘭!”
    “嘭!”
    “嘭!”
    几尊火炮齐射,地动山摇。
    刚才城墙上那几个指手画脚的亳州兵,被炮弹击个正着,瞬间被炸的四分五裂。
    城墙上缺了几个垛口,被两枚炮弹先后击中的城门也有了豁口。
    ……
    童军匍匐在后,已经是看傻了。
    霍宝也愣住,随即明白过来。
    在滁州几个县没有见过火炮,他就疏忽了。
    如今这个世界,是对着历史走的。
    在南宋的时候,火器就已经是主导战场胜负的重要因素。
    如今又过去了近百年,火炮技术只有更成熟的。
    只是这个掌握在朝廷手中,并没有装备到州县一级。
    要不然,大家也不会这样意外。
    ……
    城门前,官兵开了一轮火炮。
    这也使得守城的亳州军畏惧。
    亳州军在垛子后躲闪,等到第二轮炮轰。
    官兵这里,却是没了动静。
    属下来请示,那副将望着县城,道:“等!”
    ……
    匍匐观战的童兵们先被火炮震了一下,随后又糊涂了。
    “宝叔,他们怎么还不打?”霍豹忍不住小声问道:“这都小半个时辰,天大黑了!”
    “等内应!”
    霍宝道:“炮声应是约定好的信号!”
    ”
    看来这几尊炮车的主要作用是震慑。
    射程不算太远,炸毁的力道也有限。
    要不然,几轮炮轰下去,城门城墙坍塌,不是更省事?
    “哪儿都有那些吃里扒外的狗东西!”霍豹咬牙切齿。
    “不会让他们得手了吧?”李远带了几分紧张。
    ……
    夜色浓浓。
    官兵这里已经燃起火把,映照得灯火通明。
    城墙上,却是一片幽暗。
    突然,城墙上有了光亮。
    垛子中间的旗杆上,火把熊熊燃起,将城墙上的情景照的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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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耷拉下来的是啥?”
    “亳州军出城了?”
    李远、梁壮等人还在揣测。
    霍豹眼力好,已经看的分明。
    “吊下了好些人,不知是死是活!”
    随即,大家就知晓了。
    死人没动静,活人却是有着一张嘴巴。
    “呜呜……”
    “娘……娘啊……”
    “啊……”
    女子的尖叫声,孩童的嚎哭声,传出去很远很远。
    ……
    童军鸦雀无声。
    早听说陵水县令、滁州知州都用过这招,号称“人墙”,悬吊教民与百姓,抵御白衫军攻城。
    今日,却是亳州白衫军用上这一招。
    大家都知晓,这些悬吊的人就是官兵城里的“内应”与其家眷,其罪当诛。
    可亲眼目睹这一切,仍是让人觉得刺目刺耳。
    ……
    官兵阵营。
    那副将冷了脸,知晓再等下去徒劳,下令第二轮火炮。
    城墙上亳州兵有前车之鉴,早已盯着那几尊火炮,眼见炮手忙乎开,纷纷退开。
    “嘭!”
    “嘭!”
    “嘭!”
    “嘭!”
    “噌……砰……”
    炮弹穿过“人墙”,又是尖叫声,还有黑影坠落。
    霍宝却注意到那火炮最后一声的不同,望向官兵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