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握着童军,用这个做借口,多笼些人在手中,别太实诚了。”水进真心实意道:“要是邓县尉不允,你就从邓小姐那里想想办法。”
    咦?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水进!
    霍宝惊讶地看着水进。
    水进小声道:“早上人多眼杂,三哥不好直接与你说这个,就让我悄悄转告你。总之你记着,三哥不会害你的。”
    霍宝点点头,表示受教。
    就算徒三不传话这些,霍宝也有扩充童军的计划,否则不会将全部人手都拉到曲阳来。
    就是初来乍到,还要静候时机。
    等到日暮时分,一行人到了曲阳城外。
    不管是童军,还是“执法队”诸人,都不由自主的列队,不想在初登场时露怯,丢了霍五父子的人。
    县城门口,依旧几个城门兵守门,瞧着样子,是任人出城,对进城的人反而多有盘问。
    眼见大队伍至,就有人凑上来,认出了霍五父子,忙道:“县尉早吩咐人等着了。”
    霍宝指了指城门口:“怎么允人出城了?”
    那人咧嘴一笑道:“县尉早就嫌弃城里人多了。”
    霍宝明白过来,之前禁止人出城是要瞒着割据县城的消息,如今背靠白衫军,这消息也不怕人泄出去了。
    因带了二百多号兵,一行人就没有去四方楼,直接去了县兵大营。
    邓健得了消息,已经在等着了。
    众人相见,邓健只留了霍五父子,打发其他人下去,半点亲近拉拢的意思都没有。
    对比前几日的客气,眼下又太不讲人情。
    薛彪、水进、马驹子等人面面相觑,却也不敢强硬,听话的下去了。
    只有霍豹望向霍宝,见他点头,才低着头走了。
    营房里,一整只烤羊,一盘红烧肘子,一只烧鸡,一条熏鱼,都预备上了。
    霍五没有客气,大咧咧坐了,直接推了一盘肘子到儿子跟前。
    霍宝早饿了,等两位长辈动了筷子,就开始吃起来。
    “表哥,我敬你一盅!”邓健端起酒盅。
    霍五瞥了他一眼,拿去酒盅与他碰了,道:“你这到底什么章程,也该说说了?怎么挑人,留哪些,送哪些,可有了定夺?”
    “表哥有什么建议?”邓健反问道。
    霍五翻了个白眼:“你的人手,你知晓的最多,用得着旁人建议?”
    “留下那八千人中,还有表哥要带往滨江的人。”
    “年少者为先,流民为先,然后本县人,最后本州人……就是本县人,也是单丁独户更容易使些。“霍五略加沉吟,道。
    邓健又举起酒盅:“谢谢表哥教我!滨江那里,表哥打算带多少人手?”
    “两千人够了,到时再从滨江征一千,总不能不用当地人。”
    “两千少了,三千吧!”
    邓健心中的底线是四千,觉得最好的分配是三千。
    “不少……那边不过是留的后手,平日里驻军多了也闲着。倒是你这里,离州府近,到时候还不知如何,多些人稳当,省的被人小瞧。亳州几位元帅那里,可都是号称数万人马。”
    霍宝一边吃着,一边听两人说话,心中感叹古人对血脉亲缘的重视。
    就因为血脉相连,两人就是天然同盟,彼此少了疏离与戒备。
    眼前的邓健如此,黑蟒山中的徒三如此,跟着他们父子下山的虎豹兄弟也如此。
    自己老爹么?
    不是寻常人。
    霍宝敢保证,老爹心中没有将血脉亲缘当回事,要不然也不会随口忽悠霍豹。
    在老爹心中,马寨主、杜老八的分量,估计比徒三、邓健分量重。
    霍五坚持两千人,邓健没有再劝,只想了想,道:“别的还好,年轻人都留下得有个名头……”说到这里,看了眼吃了一个肘子、又吃着羊腿的霍宝:“我瞧着小宝身边的童军操练的不错,有模有样……要不就让小宝先挑人!扩充童军,可年岁小的挑,十六、七岁的,跟在小宝身边几年,往后也当用。”
    “这……”霍五有些沉吟:“会不会太冒失了?他到底是小辈,哪里可着他先挑人的道理?”
    “徒三哥不会计较,小宝日后留在曲阳,身边人手多些,大家都放心。”
    霍宝撂下筷子,面上适当的露出几分期待。
    早在老爹提及“年少者为先”时,他就心中一动,果不然最后落在自己身上。
    就是邓健本人,未尝不明白霍五的私心,只是乐得顺水推舟罢了。
    霍宝在曲阳,留在霍宝身边的人,就是曲阳县的人。
    “可着一千人挑吧!”邓健很是大方。
    *
    隔壁营房中,也上了饭菜。
    两荤两素,都是大海碗,分量十足。
    荤是猪肉熬白菜、小河虾熬豆腐,素是凉拌豆芽、凉拌萝卜丝。
    同上回的席面相比,这回吃的明显是大锅菜。
    薛彪、水进、马驹子、虎豹兄弟、牛清、林瑾、薛孝几人团坐,除了混沌不知事的霍虎,吃的香喷喷,其他人都是食不下咽。
    什么是下马威?
    眼前这就是下马威!
    邓健这意思,表明了结盟只是结盟,并没有优待黑蟒山子弟,这是防着大家插手曲阳县政?
    之前对于霍五父子“为质”之事,大家或是不忿,或是幸灾乐祸,如今明白了什么是“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