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江秀踩他一脚,不是有可能。
    若不是不小心误伤了张大富,他也不在乎这事儿。
    江秀闻言,却十分冤枉,“真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
    “不是你能是谁?”聂科认定了是江秀。
    沈清是女子,断然不可能这么对他。
    陆泾的性子,他是知道的,也决计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想来想去,便只有江秀。
    见他不讲理,江秀索性不理会聂科了。
    聂科见状,撇撇嘴,没再计较这件事,“算了算了,先吃饭吧,我都快饿死了。”
    他张罗着让大家吃饭。
    陆泾在这时候,不经意似的,瞥了一眼沈清。
    方才沈清的小举动,旁人没看见,他却是看见了。
    心里也清楚,聂科忽然尖叫起来,可能是和沈清有关系。
    沈清这么做,显然是冲着张大富去的。
    陆泾便盯着沈清看。
    沈清感觉到他的目光,一转过头来,便见陆泾盯着自己,那目光好像在无声地问,刚才是怎么回事。
    沈清眨眨眼,算是回应。
    陆泾心里便清楚了,自己的猜测没错。
    不过这里还有旁人在,他便没有多问。
    有聂科在,席间定然不会冷场,他一个人便撑起了一台戏,一边吃一边说,嘴里叭叭个不停,就没有停歇的时候。
    沈清都有些怀疑,他会不会把自己的嘴皮子给磨破了。
    江秀后面便有些忍不下去,提醒了聂科好几次,食不言寝不语。
    聂科这才回过味来,想着有沈清这个女眷在,便安分了点,比刚才稍微克制了一些,没那么多话了。
    一行人吃完饭后,聂科还想拉着陆泾说话的,却被沈清以‘陆泾还要服药’为由拒绝了。
    沈清扶着陆泾,便回了房间。
    聂科撇撇嘴,倍觉无聊,只好也回房间去休息。
    另一边。
    客栈后堂里,张大富回到房间里,换了一身衣裳出来,整个人精神都比刚才好了一些。
    他摸了摸脸,露出一副笑模样,走出来,便看到大堂里已经没人了。
    知道他们应该是回房间休息去了,张大富面上的笑容比方才更多了一些,他走过去,将剩下的饭菜全部收拾妥当。
    同一时间。
    沈清站在房间的窗边,微微打开了一条窗户缝隙,正好可以看见,张大富在楼下收拾东西的模样。
    “那个张大富是不是真有问题?”陆泾看着沈清的动作,不由低声问道。
    沈清瞥了张大富一眼,关上窗户,道:“是有些问题,但我现在也说不好,总之要小心这个张大富。”
    陆泾算了一下时辰,“现在天都快黑了,晚上是不是更危险?我们要不要把聂科叫过来?”
    “无缘无故几个人凑在一起,只会让张大富起疑。”沈清想了一下,也担心聂科和江秀的安全,她拿出来两张符,悄悄地塞到陆泾手里,“你拿上一本书,去和聂科切磋一二。”
    陆泾顿时懂得沈清是什么意思,拿起来一本书,将符箓塞到了书籍之中,朝沈清点点头,“我知道了,那你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沈清嗯了一声,两个人交换了个眼神,皆是一片深色。
    陆泾拿着书本出去后,沈清也没闲着,她在屋里仔细检查了一下。
    房间就是普通的房间,没什么特别的。
    但是,她推开后窗,往外看去时,却发现了一些东西。
    从他们这间房的后窗看出去,是客栈的后院,应该是客栈的后厨和张大富住的地方。
    在后院西侧的墙头上,开放着一大片的月季,那些月季是深红色的,贴着墙根,仿佛攀爬在墙壁上。
    整整一面墙,全是这样的红色月季。
    乍一看过去,像是一堵染血的墙,让人看着心里极为不舒服。
    沈清微微蹙起眉来,仔细打量了一番,只闻到了腻人的花香和土腥气。
    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
    整个后院不大,就三间房,收拾得也很干净。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整间客栈给沈清的感觉颇为压抑,可是她却没查到什么异常的地方。
    难不成这里有什么障眼法?
    但也不应该啊……
    如若真有她看不透的障眼法,便证明,这幕后的邪祟也好邪修也罢,都比她厉害得多。
    可如今这世道上,又有几人,修为能够比她高的?
    沈清有些怀疑,趁着陆泾还未回来,她双手捏诀,在自己的眼尾点了一下。
    眼底闪过一抹金光,仿佛有些金纹在眼底绽开。
    沈清再次看向后院和整间客栈。
    这里的全貌,在她眼里逐渐发生了变化。
    原本还算干净的后院,一下子变得残破不堪,满地的血迹,鲜血遍布,一点点顺着青石板的缝隙,流向墙边的月季花丛。
    她眉心一挑,目光一转,便看到后院的厢房上空,有一道冲天的红光,那是血迹和冲天的煞气。
    “好强的煞气……”
    沈清面色微沉,这还是她来到大庆朝以后,第一次看到这么重的煞气。
    这样浓郁的煞气……
    恐怕是真的养出了鬼煞。
    那么作祟的就不是人,而是邪祟。
    沈清想了一下张大富,各方面看上去,他都是一个极为普通的人,也没有被邪祟附身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