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带着些许调侃的声音从餐桌对面传来。
    “宋亦延以后一定是位好爸爸。”
    “你们俩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婚房
    天色愈发暗沉, 道路两侧路灯瞬间亮起,仿若夜空中璀璨的星群遍布在城市里。
    霖城依旧喧嚣熙攘,霓虹闪烁。
    在宋亦延的带领之下, 虞栀夏第一次踏入他们的‘婚房’。
    还没来得及细细参观,视野先一步被人剥夺。
    “啪”的一声, 门被关上。
    “早上说好的,回家继续。”宋亦延一字一顿, 似对她的善意提醒。
    早上说好的?
    今天在虞家经受了太大的刺激, 虞栀夏一时想不起来他们早上说了什么,脑海里只剩下两个字。
    催生。
    虞栀夏又回想起吃午饭时的场面。
    当时她正在喝汤。
    “看来亦延以后一定是位好爸爸。”
    “你们俩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听到这话,她心里一惊。
    猛然之间,汤水顺着流入口腔气管,她从桌上扯了张纸巾, 捂着口鼻咳了几声,眼角生理性地沁出几颗泪珠。
    “妈, 这事还早着呢。”
    “我都听夏夏安排。”
    宋亦延和她同时开口回答。
    而后看侧眸看他一眼。
    吃饭时, 悦悦坐在儿童餐椅上,乖乖等着身旁人伸勺喂饭;而宋亦延从碗中舀了饭,吹冷、晾凉之后才递给嗷嗷待哺的悦悦。
    她在心里暗道:难怪说宋亦延以后一定是位好爸爸。
    但是。
    她转头,继而以开玩笑的口吻对虞母说:“我这才刚结婚一天, 就开始催生了。就算是坐火箭,也不见得有这么快吧。”
    毕业后催婚,结婚后催生。
    仿佛这是人生中必须经历的两个阶段,失去便会不完整。
    “妈妈说的有道理。”虞清漪放下筷子,摆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姿态, 在旁边拱火,“快生个妹妹来和我们悦悦作伴。不然弟弟也行, 悦悦不挑。”
    说罢,悦悦用力点了点头。
    虽然对妈妈话中的内容一知半解,嘴里还含着一大口饭,但她听见自己的名字后,仍腾出时间回应虞清漪。
    “妈妈,我们俩正处于磨合期,还需要一段时间。”她也不甘示弱道。
    但看虞清漪的样子显然不信,好像在心里想这两人早在两年前已经暗度陈仓,况且隔着长长的餐桌都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恋爱酸臭味。
    就这样还正处于磨合期,骗鬼呢。
    姐妹俩打娘胎里就认识,一个眼神便能看出对方心中所想,她继而将火力分散到虞清漪身上,“有这闲工夫,倒不如先催催虞清漪的二胎。她上个月正好和姐夫一起到医院进行了全身体检,身体状况很适合备孕。还有虞清漪不是说想让悦悦能有个人一起作伴……”
    话还没说完,她立即接收到了虞清漪投来的目光,眼睛微微瞪大,仿佛在说:虞栀夏停,我认输。
    催生话题就此打住,当下唇传来一阵痛感时,虞栀夏才意识到自己正身处在和宋亦延两人的小家里。
    不知道宋亦延是什么时候把脸凑近的,等到思绪回笼,视线聚焦后,一张宛如雕塑般完美的脸放大出现在视野内。
    “早上时间太仓促,你答应我晚上回来继续给我亲。”
    “还有妈妈说我以后一定是个好爸爸,如果我不努力的话,拿什么证明给她们看。”
    拖鞋也没换,宋亦延以公主抱的形式,将虞栀夏放回床上。
    床上碍事的被子被他无情掀开,蜷缩在大床角落。
    灯光下,宋亦延影子将虞栀夏完全包裹,只有几缕发丝散落在白炽光中。
    虞栀夏声音在房内回荡:“所以你口中的努力是指待会儿要做的事情?”
    “当然要造出人后才能证明。”宋亦延撑在她两侧的手臂慢慢弯曲,逼仄的距离将要不复存在。
    造人。
    虞栀夏唇边噙着一抹轻笑。
    这事被他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瞬间感觉高级不少。
    但今天看见宋亦延和悦悦之间的相处,他好像很喜欢小孩。
    虞栀夏想,她还是要与他说清楚自己的想法。
    她轻轻推了一下,宋亦延从她身体上方离开。
    两人面对面坐在床间。
    “宋亦延,我可能……暂时不想要孩子。”手指放在身前轻轻绞着,为难地咬了下嘴唇,虞栀夏有些心虚地与他对视,“我不确定自己是否已经具有了为人母亲的能力。”
    即便她已经二十多岁,但心里仍认为自己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负担不了养育一个孩子的责任。
    顾虑太多,虞栀夏不愿肩负过多责任活在这个世界上。
    殊不知此时宋亦延在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
    虞栀夏陡然将他推开从床上起身,脸上还带着格外严肃的神情,他还以为自己在不经意之间做错事情,惹恼了她。
    宋亦延轻轻挑眉,双目含情,眼角不可抑制的染上笑意,继而伸手揽住虞栀夏的腰,将她带到怀中。虞栀夏也在他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