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克制,才将一点一点呼吸找回。
    眼神缓缓往上移,侧过脸,没忘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问道:“身上还痛吗?”
    虞栀夏点了一下头后又疯狂摇头:“不痛了。”
    一觉醒来好多了,但皮肤上的红痕未消,看着骇人。
    刚刚只是寻常朋友的关心,而将要说出口的话仿佛才是宋亦延真正想说的,他表情不自然地提醒道:“你是不是忘了是什么?”
    虞栀夏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和包包,都带在身上:“没有啊。”
    “你再仔细找找。”宋亦延见她并没有意识到,又提醒了一句。
    她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听他的话再看了看。
    真的没有。
    她没有丢三落四的坏习惯。
    觉察到他话中有话,虞栀夏忍不住出言催促:“宋亦延,你能不能明说,我真的听不懂。”
    即使被沉沉的帽檐压着,也能看见她清莹透亮的眼眸,忽闪忽闪眨着。
    两人之间流动的空气,仿佛被施了魔法般,在此刻凝固。
    “你是不是……”宋亦延停顿片刻,挠了挠后颈,似乎难以启齿,“忘了穿裤子?”
    虞栀夏缓缓吐出一个:“啊?”
    不仅带着话语中带着疑问,连脸上也画满问号。
    垂眸往下半身看了看,还透过衣服摸了摸腰部。
    “我穿了裤子,不信你看。”说着,竟真要将衣服掀起。
    热裤裤脚的毛边已经露出半截。
    “我信我信。”宋亦延赶忙伸手阻止她的下一步动作。
    但心仍是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
    她这模样很美,美到他移不开眼,美到想把她藏起来,只有他一个人能看。
    可惜,只能想想。
    虞栀夏没想到,宋亦延口中的玩,是真正意义上的玩耍,而不是满大街地逛。
    出门后,两人的出行工具依然是宋亦延的那辆摩托车。
    与上次一样,上车前他先递给她一个头盔。
    但又好像不一样,这头盔变样了,变得更加好看。
    粉粉嫩嫩的,还印着几朵小花。
    虞栀夏的少女心被瞬间点亮。
    可是,他为什么突然将之前的头盔换了,难道是因为她吐槽了一句“丑”吗?
    抱着一丝期待问出口:“这是为我准备的头盔吗?”
    宋亦延把头盔卡在她脑袋上,才出声回答。
    她耳朵被密封在头盔里,听见的声音不太真切。
    犹如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不是,你上次用的头盔是黎琪琪的。”
    “噢。”
    懂了,之前她霸占了别人的头盔,所以他才重新给她买了一个。
    心里刚冒出的一丝甜意,又缩了回去。
    小城街道别有一番风情,各式各样的鲜花肆意盛放,大大方方向世人展示自己的独特魅力。
    一路上,微风轻拂着路过的行人,让他们的衣服也染上这花的芳香。
    宋亦延和虞栀夏都不能幸免。
    两人身上沾着相同的香味,融合成一个整体,不分彼此。
    车停在榕西的郊区。
    放眼望去,是广袤无垠的草原,绿得发亮。不时有风吹过,小草随之舞动,整齐的向一处倾倒。
    而天空犹如一块纯度极其高的海蓝宝石,并且没有任何杂质掺杂在内。
    两者全无缝隙的交汇。
    而一团团云朵在蓝天中缓缓飘荡,仿佛棉花糖被赋予了人的姿态,正在闲适地散步。
    软软糯糯,白白胖胖。
    这不正是宫崎骏漫画中的场景吗?
    从小在海边长大的虞栀夏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色,眼睛“蹭”的一下亮起来,忍不住摘下帽子肆意感受来自大草原的风。
    风自鼻尖跃过,挟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清香
    不对,还有。
    舒缓的五官忽而紧皱,虞栀夏用手在鼻间扇了扇。
    怎么有股莫名的臭味?
    跟着宋亦延往里走去,眼前出现的这番场景瞬间将她的疑惑解决。
    远处,广袤无垠的草原上,放牧人正在驱赶羊群。
    一边挥鞭,一边喊着些什么。
    虞栀夏听不懂,大概是这地特有的语言。
    再近些,有些人骑着马在草原上驰骋;有些人坐在马背上悠哉悠哉地闲游,还有工作人员在一旁为其牵马。
    身影逐渐走远,在虞栀夏视野里变成一个个小黑点。
    而房子和马棚,是视野中最清晰的事物。
    独栋小平房外墙由水泥砌成,墙面五彩缤纷,看着与草原和在草原上奔跑的马群格格不入。
    另一侧,马儿在马棚中排列整齐,不时低头吃着自己“碗中的饭”。
    乖顺极了,犹如草原中最靓丽的那道风景线。
    宋亦延带她来到马棚前:“你喜欢哪一匹马?”
    没有问想不想骑马,也没有问要不要骑马。
    直接替她做出决定。
    虞栀夏十分厌恶受人约束,会让她有溺水的窒息感。
    但奇怪的是,此刻她并不反感,反而有些期待。
    严厉和宠爱并重,是虞家的教养方式之一,意在使家中女孩明确“如何当一个好女儿”、“如何当一个好妻子”、“如何当一个好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