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福和绿倚站在桌边,为诸葛亮和楚时倒茶。要给简兮倒茶时,简兮客气地道:“谢谢,我自己来。”
    她有点摸不着门。真要论资排辈,她在一品阁就是个洒扫跑堂的,比不上账房绿倚,更比不上楚时的亲信于福。可这一路上于福和绿倚对她的态度如同对待楚时,谨慎迁就,倒让她受宠若惊。
    楚时端起茶盏,以茶代酒敬诸葛亮:“恭喜诸葛军师旗开得胜,火烧博望坡,以一万胜过敌军十万,赢得漂亮。”
    “过奖。”诸葛亮喝了一口茶,目中是将权术玩弄股掌间的淡漠。可他手里还拿着一只歪七扭八的兔子糖人,让这份淡漠看上去又并非是冰冷无情。
    “在下的几分计谋,抵不过楚公子的未卜先知。提前想好退路,明哲保身,也不失为一个妙计。”诸葛亮对楚时说完,又看了简兮一眼,脸上写着‘我信你才有鬼’。
    简兮一口茶呛住。诸葛亮果然不信她说的迁商铺是为了赚钱,只不过他以为这件事完全是楚时策划的,而她就是个小跟班。
    楚时深以为然,点头说:“鄙人经商多年,最怕冒险,万一有闪失,损失的就是真金白银了。”
    诸葛亮轻笑:“哦?不是有句话叫做富贵险中求么?”
    “那军师身处险境时,所求为何?”
    简兮拍桌子叫停:“你们两位都停下。吃个饭还打嘴仗斗心眼,欢迎加入幺五尔二七五二爸以每日更新婆婆文海棠废文哦累不累啊,菜都不好吃了,影响食欲和消化。”
    楚时微笑点头,对简兮说:“说得对,食不言寝不语。”说完,他伸手给简兮夹了一筷子菜。
    好巧不巧,诸葛亮也给简兮夹了一筷菜。
    两人动作出奇的一致,放在简兮面前盘子里的菜一左一右,跟隔着楚河汉界似的。
    “谢谢,你们也吃啊。”简兮尴尬地低下头,闷声干饭。
    这时候,一个身着黑衣的瘦高男子端盘子走到桌边,把菜盛上来,生硬地说了一句:“客官,您的菜。”
    简兮看了眼菜,放下筷子道:“等一下,这不是我们点的……”话音未落,黑衣男子突然从腰间收出一柄软剑。那把剑像腰带一样缠在腰间,剑身锋利,直直朝座上的人刺来。
    简兮大惊失色。诸葛亮用力将她推开,下一刻锋利的剑刃已刺伤他的左臂。他闷哼一声,捂住伤口。
    “先生!”简兮看见鲜血染红他的白衫,一圈圈扩大,触目惊心。
    诸葛亮宽慰她说:“我没事。”
    酒楼客人们尖叫着,惊慌失措尖叫逃跑。四周突然从房顶、屋舍冒出更多蒙面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简兮甚至没看清是谁出的手,酒楼二层楼梯口拦路的两个黑衣人,被银针一样的暗器刺中,双双倒地。她目光追踪暗器发出的方向,竟看到平日闷声不语、几乎把自己当透明人的账房绿倚,手里拿着个类似机关匣子的东西。
    与此同时,楚时也抽出腰间的剑,简兮才知道他腰间也缠着一柄软剑,和黑衣人方才用的一模一样。
    这……这是什么剧情?龙门客栈么?
    楚时回头对简兮说:“他们的目标是我,你和先生快走!”
    看吧,她早就觉得楚时这样富得流油又不懂低调的人,在乱世里必然被当成活靶子。
    楚时和绿倚大战蒙面人,于福护送简兮他们回客栈。
    归来客栈距酒楼不远,拐两个巷子就到。
    确认房间周围安全,于福关好门窗,轻车熟路地准备热水、布棉、剪刀、创伤药。
    简兮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于福身上,怀疑又紧张,直到他扶诸葛亮坐正,准备帮他褪去衣衫上药时,简兮立马叫停:“你先出去吧,让我来。”
    “……?”于福呆愣片刻,说,“姑娘放心,我是大夫。”
    简兮还是拒绝:“那也不行。”
    诸葛亮别过头,语气不自然:“男女授受不亲。”
    “男男也不行……呃,我的意思是他不行。”
    虽然不知于福将来对诸葛亮有何深仇大恨,但身为一名大夫,他能做出放毒蛇之事,连职业操守都不顾,这样的人狠下心来实在可怕。
    “可怕的”于福不知哪里得罪了简兮,也没多话,默默带上房门出去写药方了。
    简兮在药箱里翻腾半天,拿出四五个高高低低的小药瓶,每个都打开闻了闻。
    “别翻了,用白瓶就行。”诸葛亮坐在床榻上,看着她忙碌的背影无奈道。她真的会包扎么?
    简兮把其他瓶子收好,拿着纱布和创伤药走过去。她坐在诸葛亮身边,伸手要褪去他的上衣。
    诸葛亮有点尴尬:“还是我自己来吧。”
    “伤在肩上,你够不着。”
    “名一是一片好心。”
    名一,就是于福的表字。诸葛亮不说,简兮都快忘了。手上的动作没停,她哼了一声说:“他对你图谋不轨。”
    诸葛亮愣住了,脸上表情说不出的古怪,瞅着她笑容促狭。图谋不轨的好像是她吧。
    简兮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太有歧义,赶忙解释说:“不是,我的意思是,他鬼心思太多,不是什么好人,先生离他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