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域放下杯盏,忽然叹了一口气,“你是最让我省心的徒弟,不像非书令我操心,只是没想到会出证道那样的事情,导致你被遂禾那妖女折辱,苦了你了。”
    祁柏身形微僵,他沉默着拢了拢衣衫,低低道:“师尊言重了。”
    沈域便又道:“这不是言重,你走后,妖族时常传出关于你和遂禾的风流往事,以至于你成为各大宗门的谈资笑料,她这样报复你,为师绝不能容忍。”
    他说到最后,猛地一拍桌案,脸上浮现情真意切的怒意。
    祁柏眉宇动了动,他抬眼看向沈域,“师父的意思,是遂禾在传谣言。”
    “你这孩子,这都听不懂,遂禾在报复你啊。”沈域见他反应平淡,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不由恨铁不成钢。
    祁柏沉默着没有应声。
    侧殿大门忽然发出一声轻响,伪装成杜三的遂禾端着茶盏,大摇大摆走进来。
    原本的杜三是沈域的亲信,沈域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遂禾走到祁柏身前,将沏好的茶放在祁柏面前的案几上。
    杜三宽大的身影挡住沈域全部视线,祁柏看见她,原本冷淡孤傲的神情微变,他长眉蹙起,目光露出几分忧虑。
    遂禾牵了牵唇角,语气平常,“剑尊,请用茶。”
    沈域手指点着桌案,脸上露出些不满,“剑尊身体不好,本尊令你们日夜看顾剑尊,你便是这么看顾的。”
    遂禾装作惶恐,向沈域作揖,“剑尊息怒。”
    “方才本尊同剑尊讲了这么久的话,你去哪里了?”沈域质问。
    遂禾自然是冲着沈域在浊清峰,浊清峰的守卫松懈,趁机见了赤麟一面。
    赤麟那边回话,遂禾心中有底,已经做好了一闯禁山地牢的打算。
    遂禾心思百转,面上仍旧不动声色,她诚惶诚恐道:“小人下去为剑尊烹茶,只是离开了半柱香,请宗主明察。”
    祁柏神色冷淡,适时出声,“是我知道师父要来,才吩咐她下去沏茶。”
    顿了顿,他补充道:“我身侧原本也不需人服侍,师父没必要在浊清峰安排这么多杂役仆从。”
    沈域把玩着杯盏的手一顿,杜三是他的亲信,他原本也只是假意训斥,做样子给祁柏看,如今听到祁柏要撤走他安插的眼线,脸上露出不悦。
    他抬抬手,示意‘杜三’站到一侧去。
    遂禾顺势站在祁柏身后,还没转身,就听见沈域满含不悦的声音。
    “说什么胡话,浊清峰安排这么多人,也是防备遂禾报复你,妖族那边传来消息,那个为恶的妖王受遂禾指使,已经打算和正清宗撕破脸,世代为敌了。”
    沈域恩威并用,顿了下,又道:“我知道你喜静,只在峰顶安排三个人近身照顾你,其余人都在半山腰候命,你还嫌不够,恨不得将三个人都赶走,实在是令为师失望。”
    祁柏摸着茶盏,他抿了下唇,道:“是,祁柏知错。”
    话题很快揭过。
    沈域饮完一盏茶,不死心地又问:“浊清峰真的没有可疑的人?”
    见祁柏点头,沈域拧着眉,再次询问祁柏知不知道鲛珠的下落。
    祁柏仍旧回答不知道。
    又过了半柱香,沈域将信将疑地离开。
    祁柏站起身,目送沈域离去,他的背影才消失没多久,手腕倏然被遂禾攥住。
    遂禾慢条斯理道:“师尊说谎的技术可真差,想必沈域过不了多久,就会发现师尊满口谎言。”
    祁柏拧眉,想要抽离手腕,没成功,眉眼间便有些无奈,“你来做什么,不是说要避开他吗。”
    遂禾从身后环住他,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懒散道:“他都无中生有,抹黑我传你谣言了,我再不来,谁知道他还会怎么编排我。”
    祁柏顿了顿,没说话。
    “怎么,师尊信了?”遂禾挑眉。
    祁柏无声叹了口气,摇头:“没有。”
    “那么信任我?”遂禾饶有兴致追问。
    祁柏抿唇,无奈道:“你就在我的眼前,何必要报复我……况且,我相信你不会。”
    “为什么不会?”
    “你不是那样的人。”
    遂禾眯了眯眼,忽然恶狠狠咬了一口他的下颌。
    祁柏吃痛,‘嘶’了一声。
    遂禾将人抓得更紧,她凑近他,温声道:“我不会,是因为我不会允许我的师尊被阿猫阿狗议论。”
    她的所有物,就要完完整整是她的。
    别人,诸如沈域,也绝不能抹黑编排。
    第65章
    关于遂禾现下究竟在何处一事,沈域已经生疑,为了不被沈域反将一军,遂禾一直在布局。
    禁山地牢是正清宗关押犯人所在,守备不算森严,但遂禾的目的是要祁柏进去,便免不了多思量几分。
    趁着无人注意,遂禾在侧殿旁的茂林会见赤麟。
    赤麟见到遂禾,难看的脸色勉强缓和少许,她压低嗓音,低低道:“陆青出事了。”
    遂禾神色一顿,“怎么。”
    几乎同时,陆青遍体鳞伤,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闯入浊清峰侧殿。
    他手中佩剑几乎浴血,鲜血不断从剑槽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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