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谢野和织田对视一眼,不是很懂江户川夫人为什么笑。
    不过,这大概就是‘大人的来往’吧。虽然斯图卡也不算真正的大人。
    江户川夫人是真心觉得乱步交到了斯图卡这个良师益友,是个不能用常人眼光看待的十四岁少年……很是深谙世事把握分寸,而且精准的看破了江户川夫妻的用意,又摸清他们的性格用这种方式来建立交情。
    毕竟这种交流方式,别人家估计会听不懂,而在乱步口中‘聪明的父母’肯定能听懂。
    ……就是不知道乱步在那个家里暴露了多少家里的黑历史和他们两个的作风问题。
    ——有一点好处就是,以后可以继续忽悠乱步,会让他俩爆血管的教导人情世故的工作可以让斯图卡代劳了。
    家里的斯图卡,理所当然的还没醒,睡梦中连打了三个大喷嚏。
    他觉得和江户川家建立良好往来关系的外交大臣,有与谢野和织田这两个就够了。一个是胆子大又会看眼色又心地善良的小辣椒,一个是干活严谨不含糊的小黄牛。
    作为异乡人,尤其还是一群孤儿,里面还有一个外国人,想要快速融入当地也不容易。但有江户川家在,情况就大不一样。
    江户川家在这个小镇很有些声望,两家的孩子交好又时常往来,这无疑是帮助斯图卡家快速在这个镇上站稳跟脚,暗处不怀好意的视线也会消失。
    毕竟谁也不想挑战江户川先生警界千里眼的威名。像山田家那对愣头青母子终究是极少数。
    有‘外交大臣出使’后,效果立竿见影。还没到半个月,他们家的人出门后,路上也会有当地人热情打招呼,就连去买东西,店老板也会笑呵呵的额外送点小吃食,俨然是看待当地孩子的态度。
    总体而言,斯图卡觉得住在这里还是很称心的。当然他也没打消战争结束后就离开这个国家的主意,只是到时候要问问这几个小鬼头愿不愿意跟自己走。
    而远在法国,却是另一种情况。
    装潢高雅的咖啡厅里,黑色长发眼神忧郁的青年,坐在靠角落的位置看着一本书。他似乎身体不太好,浑身包裹得极为严实,明明坐在冷气吹不到的地方,还一个劲儿的发抖。
    他是兰波。已经被法国用大价钱从钟塔侍从那里赎回来。但他失忆了,即便是异能技师都束手无策,更别说他连自己的异能都忘了个差不多。如今战事吃紧,欧洲谍报局干脆就给他放了个长假。
    但兰波敏感的觉得,这个假期估计还有其他的用意。不过,他并没有感觉到暗处有窥视的眼睛,也没有被跟踪,也就没搭理。
    他翻着书,看着不是很投入,实在是太冷了,他觉得出来就是个错误,不仅被人用异样的眼神看待,在他向店家提出将冷气换成暖气的时候,还被用看傻子的目光盯着。
    他想回去。
    可是……又不想回去。
    那个家就算壁炉燃烧得再旺,也觉得冰寒刺骨。
    他只是从自称为自己朋友和同事的雨果口中知道自己的名字,也知道自己是一名伟大的超越者,之前因为出任务被算计,而落入了钟塔侍从手中。
    除此之外,就没有了。他们隐瞒了很多东西,他们只提供了一些关于他过去的家乡、入读学校的资料等来证明他本人确实是在法国长大,但关于他为法国战力局和谍报局效力的情报,却吝于给予。
    但他们告诉他,他以前不叫兰波。
    他有一个最初的,父母给他取的名字,叫……
    “您好。”
    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名绅士。美丽的金发,俊美如神祗一般的面庞,他的眼神深邃而多情的落在兰波的脸上,就像是在看待一位深爱多年的恋人。
    “我的名字是魏尔伦。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么?”
    兰波:“……”
    这个人拥有和他以前名字一样的旧姓,但却不说自己的名字。
    他眨着眼睛,古怪的是这个人出现在面前后,他觉得没那么冷了,非但如此,他还觉得有点热。多么惊奇啊,异能技师说他这种畏冷是来自精神层面的心理疾病,可看到面前这个男人时,他的症状却自愈了。
    而且,对着这张脸,他竟然看入迷了。就好像他们以前认识一样。
    兰波问:“你叫什么名字?”不是姓氏,他想要对方的名字。
    魏尔伦笑容不变:“可以告诉你,但不是这里。”
    兰波点点头,起身做出了让魏尔伦并不意外的行为,兰波说:“那请您跟我来吧。”
    魏尔伦跟在他身后,脸上的笑容扩大。他觉得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兰波失忆了?没有关系,见到自己后他就会记起来。
    就算没有记起来,没有关系,兰波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谍报员,警惕是写进骨子里的。他们曾经那么多年的朝夕相处,对方看到自己后肢体记忆会告诉他——自己是个可疑人物。
    是要去哪里呢?
    巷子里?或者是宽阔的平地,无所谓……
    魏尔伦舔了舔嘴角,他开始期待接下来的战斗。这当然是一种不明智的行为,魏尔伦知道兰波比自己强大,他无法战胜对方。
    可是无所谓了。他的亲友‘死’了,他的亲人也死了。
    死在另一个兰波手里,是怪物的归宿。也是能抹消掉他内心深处,对于‘杀死’亲友的,那若有似无又无法忽略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