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浦沃斯勋爵来了后,一直对平斯维克夫人小意殷勤,态度热络,还时常说奉承的话,逗得维奥莱特老夫人和曼拉夫人哈哈大笑。
    可背过人去,维奥莱特老夫人依旧对他持保留态度,称其为心机深沉的猎财者。
    平斯维克夫人在母亲面前并不愿意认输,加上海浦沃斯勋爵确实能讨好她,渐渐下定决心,不顾母亲反对,“如果没有意外,等罗伯特回来,我希望他能和海浦沃斯勋爵聊一聊。”
    言下之意,是代表娘家人进行一番恳谈了。
    这番话让维奥莱特老夫人狠狠翻了一个白眼,“男人,女人,呵!”
    然而这一等,就等了一周,罗伯特终于回来了,随行的还有一对师生和一个受伤的人。
    詹金逊终于从牢中出来了,本来迫不及待来汉普郡看星星,却在看望老师时,发现导师盖侬·威尔逊和萨沃伊教授一起病倒在旅店的客房里。
    倒不是感染上西班牙流感,而是两人看星星迷了眼,直接在山上待了一整晚。
    秋天本就雾深露重,他们还在山顶不小心睡过去,直接就感冒了,好不容易拖着病体下山,回到旅馆感觉更不好了。
    像这种山下的旅店,能得到什么好照顾,虽然请医生来看过,可一点气色都没有,甚至病得更重了。
    詹金逊找来时,两人几乎下不了床,好在时间来得及,没有拖成肺炎。
    詹金逊特意写信,请了伦敦医术高明的医生过去治疗,自己也留下来照顾老师。
    就在这期间,伦敦出现西班牙大流感,这让政府万分在意,虽然这种流感不像黑死病那么恐怖,可它也是会死人的。
    得病的人会不明缘由突然恶化,除了服用一些具有消炎作用和降温作用的药,几乎只能靠病人自己熬过去。
    出于这种情况考虑,首相直接把大儿子和小女儿送到莫斯花园,路易莎夫人身边。
    詹金逊这边,也写信让他过去,不过他更想去汉普郡找卢西亚,于是回信说打算带着刚刚病愈的导师去休假。
    首相闻言也没说什么,正好因为约翰·贝茨的事,罗伯特和他见了一面,首相就顺势拜托他在汉普郡照顾一下自己儿子。
    因此罗伯特在离开伦敦时,顺手就带上了詹金逊和他的导师。
    至于另外一位萨沃伊教授则表示,他打算去海滨城市度假,与两人分开了。
    而受伤的人自然就是约翰·贝茨了,他从军队退役,腿算是彻底残疾了,且在治疗过程中,把政府花的抚恤金全部用完,可仍然只治好了一半,家里积蓄也全部花完了。
    军部对他这样的士兵也有照顾,在他还没有痊愈前,安排他妻子在部队餐厅干活,补贴一些家用。
    然而薇拉·贝茨竟然偷盗银制餐盘,被逮个正着,审问时,因为害怕,就说是贝茨指使的,因为他们没钱看病了,而贝茨的腿不能耽误治疗,她也是一时鬼迷心窍。
    这个说法很容易取信人,毕竟她说的九成九是事实。
    于是贝茨被带去审问,得知妻子是为了治疗他的腿而冒险偷盗,沉默了一会儿,直接承认了,说是自己指使的,如此他就承担了绝大部分罪责。
    要知道偷盗本就是重罪,更何况是偷部队的东西,必须严惩,薇拉很可能被判死刑。
    他本身在战场上立了军功,又因伤退役,一时想错其情可悯,关上几年也就出来了,部队没有损失,会帮他说好话。
    另外,他会承认还有另外一层原因,那就是受伤后,他的脾气不算好,时常冲着薇拉发火。
    在他看来,这个女人因为他,受了许多伤害,不能让妻子再因为他去死。
    事情到这里本该结束了,贝茨被判关几年,薇拉教育一顿就放出来了。
    然而真相远不止如此,贝茨老夫人得知儿子进了监狱,伤心难过极了,但也知道不能怪薇拉,她也是为了自己儿子好,想着夫妻二人没钱了,日子过的艰难,就找人借了一笔,送到薇拉住处。
    然而却看到叫人难以置信的一幕,薇拉竟然偷偷养情人,两人熟稔的态度,绝不是认识一两天的。
    她悄悄找邻居打听,得知儿子去打仗前,那两人就勾搭在一起了,打仗期间,更是肆无忌惮,天天住在一起。
    贝茨老夫人很怀疑,儿子拿命换来的钱,被薇拉那个女人养情人去了,不然何必儿子的腿伤没钱养病。
    她都听人说了,这次政府对士兵的抚恤金格外大方,无论是受伤的,还是阵亡的,家属都能领到厚厚一笔。
    他儿子还有退役的钱,不该这么拮据才对。
    想到这些钱都是薇拉作为家属去领的,她不可抑制产生了怀疑,可到军部去查抚恤金发放等问题,不是她一个普通妇人能做到的。
    无奈之际,看到墙上儿子和格兰瑟姆伯爵肩并肩的照片,顿时来了主意,提笔给罗伯特写了一封求救信。
    罗伯特去到伦敦,首先就拜访了贝茨老夫人,从她嘴里得知怀疑的原因,也觉得蹊跷,于是去了军部。
    他不仅是伯爵,更有少校军衔,因此要查这些基本信息,没人阻拦,很快就弄清楚了。
    约翰·贝茨立功的奖励,加受伤退役,能获得每天十九先令五便士的收入,薇拉是一次性取走的,总共拿了一千六百七十英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