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苏叶不确定火车那边遇到什么事,又会在哪天抵达,因此需要租赁仓库。
    骑马去热那亚需要两天时间,把帆船开过来需要一天时间,要是期间出现变数,比如帆船要的急,加上苏叶提了额外改造要求,对方还没弄完,那就需要再等等。
    其实苏叶的要求也简单,加装一些这个时代的技术能做出来,且还未被发明的设备,让船行速度更快,也更加平稳。
    另外房间的装修也有要求,不能像普通船只那样随便简陋,毕竟是她打算用来航行地中海一圈的,自然越舒适越好。
    好在她早在穿越的第二天,就已经让人去热那亚订购船只了,并且花了一倍的钱买下一个比利时人订购的船,这段时间用来改造绰绰有余。
    等待并不会让苏叶感到心焦,毕竟阿奇尔押送的那批货物,真的是文物,真正的金币还在她空间里,要等雕塑搬运上船,她才会真正换成金币。
    因此那边即便出现问题,货物被抢劫了,或者雕塑意外被打碎,露出里面的东西,也不过是不痛不痒的走私罪罢了。
    这对阿奇尔这样的地下□□,都不能算作罪,基操罢了。
    花钱定下离码头最近的仓库半月使用权后,穿过麻田街,在梅朗林荫道入口的位置,找了一家旅店入住。
    休息了一天,第二天派一人去火车站继续等着,她则在这座小城闲逛。
    现在的马赛港并不大,还不是后世法国最大的商业港口,但因为临靠地中海,已经开发了几百年,因此处处是历史的痕迹。
    梅朗林荫道尤其明显,房子都是上了年头的建筑,两排小楼整齐排列,中间只留狭窄的石板路。
    每栋房子五层高,附赠一个阁楼,楼顶除阁楼以外的空地,影影绰绰能看见晒满了衣服。
    因为楼道逼仄,导致光线昏暗,加上楼与楼之间牵扯无数根绳子,也都挂着衣服和各种不知名用途的布,把本就稀少的阳光挡得一干二净。
    可在这昏暗幽长的街道中,有一抹无法掩盖的亮色,那就是在左边一栋房子的阁楼,从上往下生长着枝蔓缠绕的铁线莲和早
    旱金莲。
    它们从阁楼的窗户蔓延出来,爬满整面墙,且上面开放着红色,金色,白色等好几种颜色的花,鲜艳夺目,热烈张扬。
    这可是二月初,法国的天气还很冷,即便马赛靠近地中海,气候温暖湿润,也不代表鲜花能这么绽放。
    瞧瞧路边那树叶凋零,光秃秃还没发出新芽的高大树木们,就知道今年冬天气候较往年更加寒冷一些。
    因而那整面墙的绿叶红花,就显得格外与众不同,吸人眼球。
    苏叶知道有些人天生擅长种植,在别人手里种不活的植物,到他们手中就能轻而易举存活。
    且还能让各种植物违反季节生长,甚至不惧严寒。
    恰好奥诺庄园需要精通花卉种植的人,把世界各地的鲜花种出来,以便加入到化妆品的研发当中。
    苏叶饶有兴趣上前,走进那栋房子,踏着昏暗的楼道往上,在接近四楼时,听见一道高高低低,似乎在念咏叹调一般的声音,“哦,老唐泰斯,不要怪我过于苛责,我们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你该还我钱了,记得吗,当初说好了,你找我借五法郎,要还给我五法郎加十苏,我想你不会反悔吧?”
    “不不不……我不敢反悔的……也不会反悔的……我知道我们说好了,但是,但是……”一个苍老虚弱的声音传来,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听得人心里不由担忧着急。
    “不要但是了,我们说好的,绝不容许你反悔,”前一个男人高声道,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逼迫。
    “请等等吧,我儿子很快就回来了,他已经是大副了,只要回来就有钱了,”老人哀求道。
    “我可不管这个,谁知道他是真的因故延迟了,还是出事了,要知道大海存在诸多风险,不是每一艘船,每一个船员都能安全回来,”年轻男人不满道。
    “请不要这样说,我的爱德蒙一定会安全回来,到时……”老人明显生气了,打断的声音带着急切。
    “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快把欠债拿出来,我们就两清了。”年轻男人哼了一声,催促还钱。
    老人无奈,只能颤巍巍从屋里拿出一个破旧的钱袋,明显是水手们惯用的,却已经洗得发白看不出颜色。
    老人佝偻着身子,手颤抖的往里面伸,掏出一些银币和铜钱。
    “哎呀,你这也太慢了,我可没时间和你耗着,”年轻男人一把抢过钱袋,把里面的钱全部倒出来,数了数,“不足五法郎,老唐泰斯,你是打定主意赖账吗?”
    他的眼神极为过分,戳痛了可怜老人贫瘠的自尊心,让他不由瑟缩,“没,没有。”
    “既然没有,就把你之前购买的那颗银质纽扣拿来抵债吧,不要否认,我可是亲眼所见,”年轻男人高声道,似乎这样就显得自己理直气壮一般。
    老人无奈,浑浊的双眼中尽是不舍,“可那是我送给爱德蒙的新婚礼物……”
    “哦,得了吧,他要娶卡塔朗村最美丽的姑娘,已经足够高兴了,哪还需要什么礼物,你该明白,现在是你还债的时候,不要再拖延了,快拿出来吧。”
    老人眼中几乎闪现出泪花,颤巍巍解开扣子,从里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布包,一层层解开,露出里面一枚精致的银色纽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