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会对管家动手。
    而福尔摩斯要的,就是在他动手的那一刻,人赃并获。
    不然他身为神职人员,没有足够的证据,很难被量刑。
    可现在知情人已经全部死了,账目被抹平,线索不能成为证据,只能提供调查的方向。
    只有确实的证据,才能叫一个神父被审判,不然教廷会出面干涉。
    所以福尔摩斯找了一个最简单的方法,那就是让他狗急跳墙,再一次出手杀人。
    管家似乎也意识到了此次行动具有一定危险性,但为了自家主人,他没有退缩,“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按计划行事。”
    晚上九点,农村是没有路灯可言的,只零星窗户里传出的烛火,能让人感受到一丝光亮。
    今天的夜似乎格外黑,月亮被乌云盖住,天空也看不到几颗星子。
    或许到了深夜,会有一场暴风雨来袭也说不一定,那最好在这之前,就结束这一切。
    苏叶和福尔摩斯躲在神父屋子外的大树下,借着繁茂枝叶的遮掩,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
    周围除了他们,还有附近好几个警探,都是被福尔摩斯请来拿下凶手的。
    原本他自己也可以,甚至苏叶的身手更好,有她在,几乎没有凶手可以逃脱。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不愿意让艾维斯劳累,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再不济,磕了碰了也是会疼的。
    时间一到,远处传来匆忙的脚步声,是管家提着一盏煤油灯,跌跌撞撞冲过来,‘咚咚咚’敲开了神父家的大门。
    此时的神父已经换上了睡袍和睡帽,手里还拿着一杯红酒,听到敲门声没有多想,直接打开了门。
    见到是德布里奇庄园的管家,他先是一怔,然后隐隐猜到了什么。
    管家当即就要质问,“你……”
    神父立刻打断他,“你先进来,有什么话进来再说!”
    管家顿了顿,想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守着,最后还是忍住了,真的进去了。
    而神父则探出头,观察了一些周围,看管家的到来,有没有惊动其他人。
    在管家过来的时候,大家就已经藏好了,所以他没看到什么,放心的关上门。
    苏叶和福尔摩斯忙从树枝后面出来,悄悄趴到窗户下面,偷听里面的谈话。
    而那些警探们也一样,有人守在另外一扇窗户下,有人站在门边,预备事情不对,立刻冲进去救人。
    管家的语气非常激烈,“我很清楚,是你杀了他,一定是你。”
    “你在胡说什么?管家先生,请冷静一下。”神父镇定地道。
    “我非常镇定!先生一切都告诉了我,关于你们的计划,关于那笔钱,现在所有人都死了,所以你要杀了先生,这样你就高枕无忧了。”管家激动的道,“我一定会揭穿你的,绝对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
    他话音刚落,神父就掏出手枪,指着管家的脑袋。
    管家呆住,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但还强制镇定着。
    “你实在太不知趣了,既然如此,那你就下去陪你的主人吧!”说完,他拨动了保险栓,想要扣动扳机。
    就在这时,从窗外飞来一块小石子,正好砸在他的手腕上,疼痛顿时袭击整条手臂。
    加菲尔德神父大叫一声,枪落到了地上。
    门口的警探们撞开门冲进来,一把按住握着手腕痛呼的神父。
    众人在一起齐聚德布里奇庄园,“差不多是时候揭露所有真相了,比如布里特夫人和高斯太太为什么会在布里特先生去世后,再一次见到去世的人,原因也简单,那就是在昨晚以前,布里特先生压根没有死。”
    “没有死?”高斯太太惊呼,“这是怎么回事?”
    “事情要从二十年前的一场相遇说起,加菲尔德神父在伍德康利曼认识了一个姑娘,然而两人并没有结婚,那姑娘离开后,生下了一个女儿,就是玛丽·怀特小姐。”
    “怀特小姐长大后,被父亲召唤来了伍德康利曼,满心以为是父亲接纳了自己,父女俩要永远在一起。然而事实上,加菲尔德神父挪用了德包儿夫人捐赠给孤儿院的资金,为了不被人发现,他叫来了怀特小姐取代老院长的位置,并因此给老院长下药。”
    “没错,我们重新给老院长做了尸检,发现她的病情加重,是药物导致的,而这个人,毫无疑问,是怀特小姐做的。怀特小姐受到神父指使,做下了这件恶事,可她本质是个善良的姑娘,良心受到谴责,于是一日日消沉下去,渐渐开始酗酒。”
    “然而这还没完,神父以这件事威胁她,让她犯下第二个错误,那就是勾引康博利律师,让他帮忙伪造遗嘱。”
    “这份错漏百出的遗嘱,就是康博利律师伪造的,也因此被证实,遗嘱交由女仆弗兰妮继承是假的。然而事实是,我们在康博利律师的遗物中,找到了真正的遗嘱,经过专家鉴定,这份遗嘱是真的。也就是说,德包儿夫人确实打算把原本留给孤儿院的遗产,全部交给弗兰妮。”
    “原因我们之前已经说了,加菲尔德神父挪用捐赠的事,让她非常不满,认为如果遗嘱交给孤儿院,那就落到了神父手里,或许会被他挥霍一空,孤儿院的孩子们什么都得不到。与其如此,她还不如留给对自己真诚以待的女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