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哥……”苏天翊嗫嚅着嘴唇开口,石韦这个人再怎么垃圾,可他们家在官场上和苏家是同僚。
    陈渐程深吸一口气,“今天我心情挺好的,他是你的人,你自己看着解决吧……”
    吃饱喝足了,就懒得理这些破事。
    “要把他交给警方吗?可是他们家毕竟也在官场,这件事传出去的话对他们的影响……”苏天翊有些迟疑。
    “你要是怕影响的话,干脆就把他杀了吧!”一道阴鸷的男声响起,那声音中蕴含着睡眠中被吵醒的烦躁和倦怠,声线低哑,性感无比。
    苏天翊抬头看去,只见陈渐程身后沙发的抱枕堆里坐起一个男人,他定睛一看,居然是徐泠洋。
    徐泠洋转头看着他,黑瞳中杀气漫布,他冷声说:“他吸毒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这件事会影响到他父亲的仕途?还是说他仗着自己家的权势,肆无忌惮地违法犯罪?再说了,从他对季真言动手这件事还能看出来,此人报复心挺强,如果不斩草除根,后患无穷。”
    他分析得全在点子上,陈渐程接过他的话茬继续补充道:“他们家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你考虑这么多?如果后期怕他家报复的话,我建议直接把他家也处理掉!再说了,你跟他关系走得那么近,刚刚徐泠洋又说他可能是仗着自家的权势才敢这么干,那往更深处想一下,搞不好可能会拿你家当挡箭牌。”
    谢钰哼笑一声,“他在江城这么无法无天,还不是仗着你?”
    他们三个三言两语,直接宣判石韦死刑。
    苏天翊脸色铁青,他垂头沉思数秒,在石韦惶恐的眼神中站起身,走向沙发,“那就把他交给警方吧,另外我会告诉我爸,让检察院去调查他们家,但是如果真的立案调查的话,恐怕redleaves也会涉案其中,被查封。”
    谢钰和陈渐程的脸色有点儿僵。
    redleaves毕竟有季真言的投资,从季真言给这个酒吧取这个名字的时候,谢钰就能看出来他对此投注了心血,要是真的被查封,他怕季真言会伤心。
    “啧,那就换一种方式嘛,他肯定不止把毒品带进redleaves,找一下其他证据就行了。”徐泠洋看这两人为难的表情,便提出了另一个建议。
    苏天翊对保镖招了招手,让他们把石韦带了下去,包括那些和他同流合污的人。
    等人都走了之后,办公室里剩下的人就寥寥无几了,苏天翊搬了一个沙发凳坐到陈渐程旁边,伸长了脑袋看他在玩什么。
    “把这个幺鸡出了。”苏天翊盯着他的手机屏幕建议道。
    然后俩人就在那里玩四川麻将。
    徐泠洋从沙发上坐起来,给谢钰倒了杯茶,“你们刚刚说的我都听见了,你要是决定回国发展的话,恐怕你们公司那帮股东不会答应吧,不然我们一年前就给你们发出了邀请,你们不会都没回应。”
    谢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气茶,烦闷地说:“这一年来我们没少开股东大会,那帮老东西就是不肯让cv在江城设立一个分公司,”他抬头环顾了这个有三百多平的办公室说:“不过,你们这栋楼已经建好了,是准备尽早开业吗?”
    徐泠洋摇了摇头,对谢钰说:“下半年吧,程哥被绑架这件事还没有了结,不着急,七月份的时候我们准备办一个宴会,顺便开一个新闻发布会,到时候你也来吧。”
    一旁的苏天翊眨了眨眼睛,视线在他俩人中流转了一圈,“这才刚装修好吧,我都闻到甲醛味了,你们不会是想早点开业叫员工吸甲醛吧?”
    陈渐程立刻拿起旁边的抱枕砸了他一下,“你又不管这事,你操心这个干嘛,你不如操心操心你自己,昨天晚上你不是跟我说你喜欢时青吗?我早上怎么听说你跟他在包厢打起来了?”
    “我去找季真言的时候刚好听见他跟服务员说起这件事,并且我还没看见你。”谢钰也有些好奇。
    苏天翊看着三人眼中八卦的光,他抿了抿嘴唇,奶奶的,早知道就不打岔了,他磕磕巴巴地说:“我,昨天晚上,我亲他了,然后他反应有点儿大,然后就……”
    “成了吗?”陈渐程连忙问。
    “要是没成,我怎么可能这么晚来见你们?”苏天翊一拍大腿说,无奈地不行,“我靠,时青真是个老直男,我他妈的,真的是。”
    “你用本体了?”陈渐程严肃地问。
    苏天翊呆呆地点了点头。
    谢钰和徐泠洋都惊呆了,苏天翊居然用本体才得到时青,这不是直接暴露自己的身份吗?谢钰咽了下口水,他跟季真言认识了一年多,都没用过本体.......
    徐泠洋给陈渐程使了个眼神,促狭道:“你不是说,苏天翊很靠谱吗?”
    陈渐程无语地捂着脑门,他也没想到苏天翊为了得到时青,这么不择手段,他叹了一口气,说:“咱们呢,身份比较特殊,在没有完全把握能够独善其身的条件下,还是能瞒一些是一些,我觉得,你还是尽早跟时青洗清关系比较好。”
    苏天翊的脸色僵硬了,谢钰倒是俩眼放光,笑道:“原来苏天翊跟时青,是程哥你撮合的?你在cos月老还是兔爷儿啊?”
    “谁知道他这么不争气!”陈渐程气得指着苏天翊骂。
    苏天翊摊开手说:“无所谓,这件事交给我,你放心,我自己处理。”
    他才不要跟时青洗清关系,我现在喜欢这个男人喜欢得不行!
    “我饿了,你们饿不饿?”徐泠洋开口问,“谢钰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一起去吃个饭吧。”
    谢钰点了点头,说:“吃什么?”
    “吃烤鱼怎么样?”陈渐程说,话音刚落,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谢钰,跟心有灵犀似的。
    谢钰给他们看得一愣,立刻炸毛:“我靠,你们看我干嘛啊,吃鱼就吃鱼呗!”
    徐泠洋噗嗤一笑,“那就吃烤肉吧怎么样?”
    “我好不容易回国一趟,就不能吃点儿中餐吗?”谢钰说。
    “那就去我爷爷常去吃的那家苏州菜馆吧。”苏天翊站起身。
    徐泠洋撇了撇嘴,他想吃辣的,嫌苏州菜太清淡,陈渐程斜眸看了他一眼,说:“你宿醉睡一下午了,吃点儿清淡得多好,”他又扬了扬下巴,对谢钰说:“你到时候放心回国,把那边的事情料理好,季真言这边我会帮你看着,你放心。”
    谢钰点了点头。
    第二天,季真言跟祁衍一起驱车去了青云观,这是一处历史不算悠久,环境却格外幽静的好地方,祁衍跟其他的富二代不同,他个人非常喜好神秘事物,也一心向道。
    他和青云观的关系也挺好,季真言这才能放心大胆地躲在这里。
    他俩把东西放在青云观的客房后就在道观里散步,季真言跟在祁衍身后,时不时地用眼神偷偷地看他,祁衍面色凝重,桃花眼中藏着一抹委屈。
    季真言知道,祁衍他,弯了。
    昨天晚上季真言看见他衣领里的痕迹,差不多猜出来了,顾虑到父母在家,季真言就没有直接问,等他俩出门后,祁衍就把这件事告诉给了季真言。
    季真言听完之后都懵了,能把祁衍掰弯的人,不简单啊。
    俩人穿着厚重的羽绒服,把自己裹得跟个粽子一样,坐在鱼池边的小凳子上,等时青过来,已经三天了,从redleaves开业之后,季真言就没见过时青。
    冬日的阳光温暖养人,季真言双手插兜,看着鱼池里游动的锦鲤,忽地,他想起什么,转头一旁垂眸沉思的祁衍,完美的侧颜让人看得赏心悦目。
    “祁衍,你说,这个世界上有美人鱼吗?”
    祁衍他接触到的是普通人接触不到的层面,也许接触到的更多。
    他眼皮抬也不抬,说:“这个世界有很多未知事物,人类对此也只是了解皮毛,我没见过美人鱼,但是我相信有,中国古代称美人鱼为鲛人,鱼尾人身,眼泪能化作珍珠,长得不怎么好看。”
    不好看?季真言愣住了,谢钰挺好看的啊,难道他这个样子是变出来的?大中午的,季真言在暖阳的照耀下,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时青很快就赶过来了,季真言抬头看着他,顿时笑出声,对祁衍说:“嘿,又来一个粽子!”时青脸色铁青,没好气地坐到他们身边。
    季真言看他穿着厚重的羽绒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样子,他歪着脑袋悄声问了一句:“你跟苏副局长的弟弟打架打赢了吗?”
    时青清冷的脸庞苍白一片,他声音沙哑地说:“我跟他睡了?”
    “什么?”
    “卧槽?”
    祁衍和季真言惊呼一声,季真言看着颓丧的时青,他眼前发晕,跟在做梦一样,怎么一夜之间,祁衍跟时青全弯了呢?太奇葩了吧?
    更奇葩的事还在后面。
    祁衍见人到齐了,便和他俩说起redleaves被他们承包下来之前,里面死过人,因为祁衍那天晚上看见鬼了。
    季真言听得脑袋更晕了,他环顾四周,看着青云观里的古风建筑,亭台楼阁,氤氲着祥和的气息,他现在恨不得卷着被子去神殿里睡。
    怎么他一回来就遇见这些事?
    “redleaves是不是风水有问题啊?”季真言严肃地问着祁衍,“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一夜之间我们三个人全弯了,我天生是弯的无所谓,但是,你俩,”他用手指着祁衍和时青,“你不觉得有些蹊跷吗?”
    时青听完,脸色沉得厉害,面露难色,却不发一言,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祁衍叹了一口气,看着在水中游弋的锦鲤,“我准备过段时间去redleaves里做场法事,这件事确实不对劲。”
    三个人聊了几句,时青就身体不舒服,先离开了,季真言和祁衍也没留他,因为时青确实脸色不好,有一种精气神全失的虚弱无力感。
    妈的,苏天翊到底是什么禽兽啊,真无语。
    季真言在心里骂道。
    这几天,季真言在道观里住得很舒服,闻着烟火的香气和树林的清香,心情格外舒畅,他的手机也没有关机,一直在接收来自大洋彼岸的信息。
    蒋宸一直帮他盯着谢钰的行踪,redleaves开业后的第二天,谢钰就回到美国了,季真言这才松了一口气,但他搞不明白,为什么那天谢钰会回国见他。
    想得越多,脑子越疼,季真言干脆不想了,爬上床睡觉去了,祁衍又开学了,没人陪他玩,他闲得不行。
    结果祁衍那天刚开完学,有一个人就跟着他,一齐来了青云观。
    当季真言看见那人时,他清冷的脸给他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他叫陈渐程,喜欢祁衍,并且挺有钱,直接给青云观捐了五万。
    这个人给季真言一种太熟悉的感觉,并且他这么出众的容貌应该让人过目不忘的,可他偏偏想不起来。
    那天晚上祁衍跟季真言一起吃饭的时候,明确表示他不喜欢陈渐程,只是陈渐程一厢情愿。
    季真言很了解祁衍,他这么多年都没接触过感情,怎么可能突然就喜欢一个人。
    结果很快就打脸了,晚上,季真言就听见了祁衍房间里传来的动静。
    他跟谢钰上床的次数数不清了,怎么可能不知道那种声音代表着什么?
    看来,祁衍这次,估计要栽了。
    季真言站在窗前看着高悬在夜空上的月亮,月韵的华光洒在不远处的江水上,波光粼粼,恰如那日在夜湾看见的美人鱼,现在的大洋彼岸,应该是艳阳高照吧,染着月光的江水,终究会汇进汪洋。
    而他和谢钰,恐怕还会见面。
    没过几天,美国那边的蒋宸传来消息,说谢钰在公司交接事宜,好像是准备来中国。
    季真言毫不犹豫得收拾东西离开了青云观,准备躲到祁衍家里去,毕竟那是外人的家里,谢钰如果再找上他,也不会在别人家里闹事,再者说,陈渐程和他见过面,他隐隐约约感觉到陈渐程和谢钰之间一定有什么关联,在他还没弄清楚一切之前,还不想见谢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