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野早有准备:“你以为我没想过?这事我调查好了,配置的经纪人都才18岁——听说是社长的女儿,想来这当爸爸的也不是很介意资历嘛。”
    至于实力,她一向都对自己的后辈很有自信。
    她看人看事都很准,果然后续世礼接到了面试通知。
    面试过程也很顺利,大概眼缘也和合,小鸟游社长当场就签合同了。
    浅野带她去庆祝,举着啤酒杯狂笑道:
    “你赚小鸟游的钱,我赚八乙女的钱,咱俩一家,通吃!”
    世礼:“……哈哈哈。”
    在正式职场上,世礼第一个同事就是那位社长的女儿,小鸟游纺。
    她们年龄相近,性格也好相处,接触过几次感觉都很不错,因为要谈的事情多,后来就成了朋友。
    做偶像要营销,出道的造型人设很重要,一个团的风格决定了他们穿什么衣服,浅野就从不给trigger穿阳光大男孩的短袖裤衩。
    世礼正翻着资料,七人男团,每个人都要想出些特点来。
    她工作认真入神,手机响了好几次。
    小鸟游纺瞄了手机好几次,终于忍不住道:“藤原桑,你的手机有新消息……”万一是很要紧的事情?一直都在响呢。
    “唔,太入迷了,”世礼先把头发匆匆扎了一个低马尾,才拿起手机,“谁让你们的成员太帅啦。”
    工作到这里,算是暂时休息了。
    世礼打开邮箱,登录的是旧账户——上面已经有上百计的未读了,她像往常一样看过新邮件预览的第一排,丝毫不对内容感兴趣。
    ……其实不看消息,也是故意放置的。
    当时换了新邮箱先在手机上用了一段时间,后来电脑网页自动登录旧账户,她才看见及川彻发过来的好多邮件。
    熟悉的语言风格,几乎让她一瞬间回到分手的那一段时间。
    世礼也就是在那次才发现,自己的难过都是沉默而后置的,就像是藤原辉也去世时一样,最开始会小小的发泄,然后保持一段时间的安静——可那就与沉睡的活火山无异,总有一天会醒来。
    从及川家回东京之后,她没有哭,甚至还有余力在车上用粉饼把眼角擦红的皮肤给盖住,好让家人看不出端倪。
    和藤原薰夜聊到这事时也没有哭,只是抱着妈妈的时间长了点。
    只是晚上会睡得晚一点。
    只是心情不错的时间少了点。
    由此世礼有了个错觉:她很坚强,很强大,只是初恋分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但看到那一封封邮件时,她蜷缩在电脑椅里,休眠的火山还是醒来了。
    昏暗的房间里,电脑屏幕是唯一的光源,她一时间分不清是屏幕太亮使得眼睛刺痛,还是这些字符挑起以前的一些回忆,当闭上眼睛时,黑暗中仍有朦胧的光晕,泪珠从紧紧阖着的缝隙中逃出来,顺着眼角、划过脸颊,落入耳朵里。
    只是一颗咸味的水珠,却让她觉得自己耳朵灌满了水。
    一直到半夜,月光让房间里又多了一层幽蓝的薄纱,世礼还是没有点开邮件。
    可她也没有点删除。
    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她对及川彻的邮件在意与否,如果在意,为什么不打开看?如果不在意,又为什么一直留着这个旧邮箱,还设置了专门的通知铃声?
    就连世礼也没有想清楚。
    很多时候分手不是因为感情没了才分手,而是在那个时候不得不那样做。
    世礼意识到自己一直在为及川彻所驯服之后,想要保持住底线,那就只能这样才能证明。
    但除了这一点,另一点她始终记得:及川彻做错了。
    所以无论如何、冥冥之中,似乎都还没有到回应他的时间。
    从小听话到大的世礼,又恰逢前辈浅野来纠正她优柔寡断的坏毛病,从而挖掘出不为人知的几分倔强。
    她说不看邮件,那就不看,十几年来头一次的任性和故意,谁也拦不住。
    今天来的几封邮件是熟悉的节奏——
    及川彻一定是先发了一两封的牢骚,然后再补救般说了几个好消息。
    世礼看到开头的预览,就知道自己的预测没有错。
    她一一扫过,指尖在退出的按键虚虚点了两下,才完全关掉应用程序。
    小鸟游纺见新同事没有任何打字的动作就放下手机,眨了眨眼睛。
    “藤原桑……”她迟疑道,“是有些累了吗?”
    “什么?没有?”
    “啊啊,可能是我太冒昧了,”金发女孩指指自己的眼睛,“刚刚有一瞬间觉得,你的睫毛好像耷拉下来一点点了呢。”
    世礼下意识睁大眼睛,以示精神饱满。
    她现在也学会找借口了:“那可能是我的睫毛打底没弄好吧,回去就把它换掉。”
    然后转移话题:“对了,纺,给你也来一张形象照怎么样?”
    小鸟游纺猝不及防:“诶诶?我?”
    小鸟游纺还是没同意这个提议。
    她说作为经纪人是偶像背后的支柱,不是展示的重点。
    等到这个男团的名字、风格定下来,拍公式照也提上议程,世礼进了工作室才对娱乐圈有了几分了解:团名idolish7,走元气风格,估摸着团里有七个人,大体性格也是偏活泼爽朗那一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