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泛着病.态红的?下眼睑微垂,轻轻地含住甘甜,抑制不?住的?贪婪溢出。
    气息全乱了。
    想要把所有都融进她的?骨血中,将她弄得唇边只有勾人的?娇音。
    可听见她轻吟似疼的?声音,忍不?住又渐轻起来。
    当被吻到用舌尖勾缠后,沈映鱼咬着下唇,倏然仰起白皙的?颈子,瘫在?案上轻颤不?止。
    “别弄……”收紧着膝盖,眼底似是难受的?泪,又似醉出来的?泪。
    苏忱霁听话?抬头将脸贴在?她的?腹上,气息缠绵地喘着,眼含柔情又缱绻地狡猾道:“是不?是只有我这?样亲过你?你说是我就放过你。”
    “……是。”她双眼泛散,失力地瘫软在?案上。
    简单的?一个?字,将他的?所有阴暗情绪打散,渐渐回归至原本斯文的?模样。
    他信她的?话?。
    “舒服吗?”他又虚心求教地问着。
    在?盛都他观摩甚久,所以她一定会?喜欢的?。
    “嗯……”沈映鱼的?双颊洇着绯红,如砧板上的?鱼,偶尔喘着动弹一下。
    “真?乖。”他餍足的?用脸贴了贴她的?唇,神情温和的?将她的?衣裳拢上。
    “那我今日?就放过你,下次别让人碰你了。”他温声细语地说着,“再有下次,我会?忍不?住将你锁起来,然后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说完后,他弯腰抱起已经昏睡过去的?人,行出满是霪.靡气味的?房间。
    熟门熟路地走进沈映鱼平日?歇息的?房里,轻轻的?将人放在?床榻上。
    沈映鱼今日?喝得太?多了,闭眼就沉睡了过去。
    烛灯燃起,榻上姿态乖巧的?女人被一览全无。
    她先前被欺负一通,现在?脸上还?挂着可怜兮兮的?泪,连唇都被咬肿了。
    “好可怜啊。”
    他轻笑着弯下眼,然后俯身吻着她的?唇,轻巧地撬开她的?齿,细细地品尝着酣甜的?甘露。
    动作虽温柔,但他的?眼中却?满是阴翳的?占有欲,十指强行与?她相握。
    吻了半晌,苏忱霁才?半瘫在?床沿边,乖巧地枕着她的?手,面色潮.红,胸膛不?断剧烈起伏着。
    “真?厉害,你就算是不?动,光是这?般就能令我受不?了。”他半阖着微润的?眸,喘着呢喃,握住她的?手紧得发?颤。
    根本不?敢想,彻底占有她的?时候,该有多欢愉。
    可现在?他还?不?能吓着她。
    苏忱霁眉眼具弯,舌尖轻抵着齿,露出纯白无害的?笑。
    但,真?的?很期待那个?时候。
    窗外的?圆月渐渐从?云层中露出来,一束月华照在?他的?身上,雪白的?衣摆迤逦地铺散在?脚踏上。
    他温情地抓着她的?手吻了吻,良久后才?欲犹未尽地站起身,往外行去。
    少年的?背影宛如雪山盛开的?一朵白莲。
    ……
    昏暗的?杂乱房中,泛着浓郁的?血腥味,还?有潮湿的?霉味。
    顾少卿不?知道自己被苏忱霁弄至了什么地方。
    此刻他浑身都疼,特别是肩胛被刺穿的?地方,现在?还?插着一柄匕首。
    凡是动弹一下,就会?有血汩汩往下滴。
    但顾少卿现在?无心关注自己身上的?伤,清醒后立刻眨去涣散的?理智,企图从?地上爬起来。
    苏忱霁如此大逆不?道,映娘落在?他的?手上难保能无恙。
    他要去救映娘。
    怀着这?股信念,他抓着一旁的?柱子勉强坐了起来,但肩胛的?伤越裂越大,血如流水般浸湿了身上的?青袍。
    就在?他挣扎起身时,门被打开了。
    外面微亮的?晨曦往里照进一束光,将漆黑的?屋子照亮。
    一行人涌进来,似是审讯,还?在?里面摆放着椅子。
    不?消顷刻,一道颀长的?身影立在?大门正中。
    少年那双天生多情的?狡色眼微耷拉,居高临下觑看地上坐着的?人,然后跨步坐在?椅上。
    原来外面已经亮了吗?
    顾少卿神情恍惚,见刺目的?光后,下意?识抬手将眼眸遮住。
    待到适应后将手放下来,这?才?看清眼前的?人。
    苏忱霁身着雪白直裰,玉冠高束,神情恹恹地窝在?椅上,修长的?腿交叠着,姿态慵懒散漫,像极了一只收着利爪怠倦的?漂亮狸奴。
    “夫子许久未见。”他如往常般语气温和,但觑顾少卿的?眼神却?如同无关紧要的?一件物品。
    可杀,可弃,可辱。
    顾少卿听见他的?声音瞬间回神,想起昨夜的?事想要从?地上起身。
    奈何一夜未处理的?伤口失血过多,单是爬起来已经耗费的?精力,挣扎着动弹几下又跌回去了。
    “苏忱霁,映娘呢?”顾少卿按住伤口,喘着起问眼前的?人。
    坐在?椅上的?少年歪斜着身将目光扫去,嘴角轻弯,似是无暇的?少年郎。
    唇齿溢出缱绻的?腔调:“映娘呐,她睡了,我是偷偷来寻夫子的?。”
    暧昧不?清的?尾音轻拖着,带着耐人寻味的?意?味,再加上他现在?懒无骨餍足又不?餍的?姿态,同为男人的?顾少卿自是瞬间想到了。
    这?畜牲!
    顾少卿双目赤红,满脸的?悔恨:“你这?个?罔顾人伦的?东西,白读这?么多年的?书,再如何,映娘也是你阿娘,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他红着眼呼哧着气,一边挣扎着要起来,一边怒骂着。
    旁边的?侍卫见状上前将他按在?地上,他便只能含糊不?清地说着。
    无非是些什么‘畜牲’‘禽兽’‘败类’。
    可他本就不?是什么斯文君子,只要是能得到沈映鱼,这?几个?字落在?身上他也甘之?如饴。
    苏忱霁面无表情地听他辱骂,缓将修长的?腿放下,倾弯下腰,双肘搭在?膝上撑着下巴,观戏般地瞧着。
    此刻顾少卿浑身的?泥土和黏稠的?鲜血,往日?清隽如竹的?模样轰然倾塌,又脏又乱。
    看了半晌他蓦然弯起眼,语气依旧斯文地温言道:“就算是天打雷劈,打的?第一个?先是你啊,申公子。”
    地上挣扎的?人听他这?般的?腔调,停了动作,心刹那沉入谷底。
    ……知道了?
    果然,他又接着听见少年慢悠悠的?声音响来。
    “申二公子,你觉得,她若是知道自己被申府的?人骗,会?是什么反应?你说,我递她一把刀,她先杀的?会?是谁?”
    顾少卿从?听见这?个?称呼开始,手就在?一直不?住地发?颤。
    他不?敢去想,因?为沈映鱼绝对会?先杀他。
    “还?有呐,那日?夫子上门请罪画像之?事,还?记得吗?”他似是意?兴阑珊地说道:“你画的?那是沈映鱼吗?给她看过吗?”
    一连串的?问话?将他打得措所不?及,甚至都不?知如何辩解。
    因?为那画上的?的?确不?是沈映鱼,只是一个?背影。
    那幅画当时不?慎掉在?金夫人面前,因?为相似的?身段被她误会?,还?被告知给了沈映鱼,他这?才?登门请罪。
    其实他并非是有意?要骗她的?,也的?确是真?心怜惜她,想要与?她相守此生。
    但狡辩的?话?在?嘴边,却?一个?音调都发?不?出。
    苏忱霁垂着眸看地上不?再动弹的?人,脸上的?神情越发?冷淡。
    他扯着薄唇,接着道:“北齐十七年,申二公子,申少卿与?赵玉郡主定亲,不?想娶郡主,亦不?满成为家族棋子,遂从?盛都逃婚至晋中,路上遇难,被一名唤沈青荷的?女子救下,两人暗生情愫,私定终身。”
    地上的?人听闻呼吸开始急促,手紧抓着地上的?泥土,被挖出心中苦楚的?他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顾少卿不?想去听,可那声音依旧不?止。
    “然,天不?遂人愿,隐姓埋名的?申府公子当时一穷二白,沈府心疼女儿,自然不?能将女儿嫁给一个?连吃饭都难的?男子,就给沈青荷寻了门富贵亲事,强行断了两人姻缘。”
    “可那申二公子到底是官家子弟,年少气盛,负气回了盛都,与?郡主做了一段时间的?快活夫妻……”
    慈悲温和的?少年宛如说戏的?说书人,说着无关紧要的?故事。
    “别说了……”地上的?顾少卿紧闭着双眸,将自己蜷缩着,艰难地呼吸。
    那些往事一一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与?头顶的?说书腔调混合一体?,拉开藏在?朦胧幕纱后面的?画面。
    当年是他年少气盛,思慕不?得,负气回盛都接受了郡主。
    但回去之?后又对沈青荷念念不?忘,教郡主知晓了,哭去太?子最宠爱的?良娣面前。
    郡主乃太?子良娣的?胞妹,良娣还?未说什么,但太?子当时在?场,世人皆知太?子宠爱良娣,当时便为了讨好良娣,命人活烧沈府灭其满门。
    此事待他得知后,当天便折返回晋中。
    他本想去救人,但早已经什么都晚了,偌大的?沈府被烧得干干净净。
    再后来他无意?间知晓,沈府原来还?有活着的?人,沈青荷的?儿子和妹妹都还?活着。
    如同有活下去的?念头,他辗转寻去陈家村。
    从?此以后盛都少了位申二公子,而晋中陈家村多了位教书先生顾少卿。
    那两人也正是如今的?苏忱霁和沈映鱼。
    他爱屋及乌的?将所有愧疚,都寄托放在?两人的?身上,随着时间推移,便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夫子觉得愧疚,隐姓埋名的?想要赎这?场因?你而生的?过,想必这?些年过得也不?好。”苏忱霁怜悯轻叹,突然又峰回路转,含着好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