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自己像条油锅里的鱼。
    敏感,颤栗。
    濒临窒息,任人鱼肉。
    “别动了。”头顶传来低沉的声音,有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动作出奇的温柔。
    云采奕泄了力,以一种十分别扭的姿势趴在男人身上,一低头,鼻尖磕在了硬梆梆的胸膛上,再想抬头,后脑勺被人按住了。
    她放弃抵抗,闻见男人身上干净清冽的气息,让她想起那年冬天雪山上的青松。
    还有一种干燥温暖,像围炉里红彤彤的火,久违的,来自记忆深处。
    “你、不会起反应了吧?”云采奕感觉胸口有点堵。
    “所以叫你别动了。”
    抚摸她头发的那只手,缓慢移动,细致描摹她的耳廓,沿着她的下颌线,像羽毛一样轻划,最后停留在她的唇瓣上。
    云采奕紧抿着唇,连呼吸都不敢了。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有没有人想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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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他那可怕的占有欲
    ◎这个渣女,一手攥了三个男人◎
    许铭回来了, 很多人和事纷沓而至。
    云采奕从来没这么感激过工作,而且希望越忙越好,忙到她趁机溜走, 许铭没空再耍小伎俩将她提溜回去。
    临下班的时候,云采奕给母亲陶美华打了个电话,让她骑电瓶车来接自己,她今天不想再蹭沈泊峤的车了,许铭肯定会跟车一起走。
    陶美华还以为沈泊峤下班后另有安排, 才不能带云采奕,但是在源和的大院里见到沈泊峤, 还有许铭, 互相打了招呼,才反应过来女儿是为了躲人。
    回到家,陶美华就问女儿:“和许铭很难相处吗?”
    云采奕觉得冷,裹着羽绒服, 钻进柴火灶后面,伸手对着炭火取了取暖, 好一会才回母亲说:“其实和他一起工作还好,但我不想和他在工作之外还有交集。”
    陶美华眉头拧起:“他骚扰你了?”
    “那倒没有。”云采奕连忙否认,“是我在他按摩椅上睡着了,闹了点尴尬。”
    陶美华看了女儿几秒,看见她对着火光,脸颊发红, 可那红却并非火光引起的。
    陶美华叹了口气, 自己生的女儿她太了解了, 没有藏得住的心事。
    但母亲的天性让她责怪不了女儿, 只会说另外一个:“许铭那个人, 我总感觉他心机挺深的,公司里一天八小时和你在一起还不够,现在还要住到隔壁来。如果你们俩好也就算了,可现在是这种情况,你到底怎么想的?”
    云采奕看着灶膛里跳跃的火苗,对办公室那件事自我反省了一会,下了一个结论:“先就这样吧,我还应付得来。许铭他是有心机,但他为人也算正派,不会乱来。”
    话说完,胸口那堵堵的感觉忽然袭上心头,脸上莫名又是一阵热烫。
    她弯下腰,拿火钳拨动火苗,转移视线,耳边听见母亲问她:“一百万的事,你和许铭说过吗?”
    云采奕摇了摇头:“没有。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陶美华又忧心了,还烦躁:“你还是相亲去吧,赶紧给我嫁出去,别耗着了,让我少操点心,也让许铭早点死心。”
    想起一事,她又说,“我在菜场遇到钱老师,他问我能不能做亲家,钱皓在你之后一直没相亲,怕是对你还存着心思。”
    “公务员算了吧。”云采奕坚持自己的想法,表示没兴趣。
    可陶美华说:“就你现在挑挑拣拣的情况,钱皓其实是条件最好的了。他虽然是公务员,但一点也没有官架子,和别的公务员不一样,我看还行。而且他长得也不赖,人品也不错,家里父母也都是有文化的人,通情达理,和气善良,就冲这点,比许铭家好一百倍。”
    “可我对他没感觉。”云采奕摊摊手,话题转移开,她直起腰,神情放轻松了说,“这些事你先别操心了,我现在只想搞钱,相亲会耽误我搞钱,等我搞足了钱,再相亲也不迟。”
    “你不会还想开公司吧?”陶美华想起女儿以前说的话,眼皮子跳了几跳,劝说道,“老妈不求你大富大贵,咱安安稳稳就好了。”
    “你别急,我不开了。”云采奕安慰母亲,但又神秘地笑了笑。
    时隔半年,她的想法的确变了,不过是有了一个更好的躺赢计划。
    源和在政府的支持下,制定了好几个阶段的发展计划,在老城区改造之后,将会有一个新城区建设计划。
    这个计划区别老城区的改造,是为了提高桃源县整体的城市建设而设计,里面会有很多公共城市基建项目,其中最有商业价值的是商业街和居民区。
    相比较经济发达的大城市,桃源县这种刚起步的小县城,其实更具有投资价值,也更有利益空间。
    云采奕以前还担心许铭在桃源县一味地投钱,会不会把他家濯湾的金山掏空,毕竟修路和老城区改造,都是以捐赠的形式进行,没有任何经济利益。
    但新城区建设计划就不同了。
    云采奕近水楼台,看到了桃源县广阔的商业前景。
    她的躺赢计划就是趁现在多挣点钱,等新城区的计划启动时,她就买几间商铺,也不用自己经营,就用来出租,一个月的收入预计能远远超过她的工资。
    再加上安山的商铺和存在银行的黄金,云采奕粗略地算了算,应该够她们一家三口养老了。
    那时候,她们仨就爽爽利利地做包租婆,岂不躺着也有钱进来?
    “而且。”云采奕搓搓手,从灶台里面起身走出来,脸上神采奕奕,“我现在在源和上班,等将来商铺开盘时,我能拿到内部价,可以省很多钱。”
    陶美华听到这儿,神情才舒展了些,但是:“老妈我不反对你搞钱,但是为什么搞钱和相亲不能一起?你的书不是完结了吗?你现在除了上班又没别的事,怎么不能相亲?”
    云采奕的《九诀成魔》完结了,现在金榜上排名居高不下,每天收益很可观,而且已经有三家出版社报价了。
    云采奕准备等到有五家的时候,再选择其中一家报价最高的签合同。
    一想起这件事,云采奕就开心,她拿出新的挡箭牌说:“上本是完结了,但我想趁现在还有灵感,再写一本。相亲会影响我的灵感。”
    陶美华皱眉:“你总是有借口,你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结婚?要知道,婚姻才是你的人生大事,钱只要够用就好了,老妈可不希望你抱着一堆钱孤独终老。”
    “等我有钱了,你还怕我结不上婚?”云采奕不以为然,双手叉腰,昂起下巴,“到时候,成排的小鲜肉挤破咱家的门槛,求着和我相亲,任挑任选,想想都爽。”
    “小鲜肉是啥?”
    “就是年轻帅气的小弟弟。”
    陶美华:“……”
    *
    云采奕想到自己的躺赢计划,里面有一步很关键,那就是将来新城区里的商铺会有内部认购,这部分是源和员工才有的福利。
    简而言之,她要想拿到这个福利,就必须在源和上班,至少工作到买下商铺为止。
    如此一想,她对许铭也没有什么不能容忍的了,和和稀泥,那事就过去了。
    源和很快迎来了元旦,公司内外到处洋溢着喜庆和热闹的气氛。
    大院门口两侧,红地毯铺路,往主席台延伸,高大鲜艳的花篮两两对齐,形成一条花道,两栋办公楼张灯结彩,挂满了气球和彩带,连梧桐树上都飘扬着红色丝带。
    源和门前的街道早已水泄不通,交警在路口值勤,绵延不绝的汽车载着政界要员和商贾名流,还有新闻媒体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
    10:18分,礼乐准时奏响,花团锦簇中,剪彩仪式开始。
    深冬的阳光刺破云层照耀大地,天空洒下五彩缤纷的花瓣和彩纸,摄像机与闪光灯不停地聚焦定格,又拉长广角,记录着这场盛事。
    大院里,人潮如织,摩肩接踵。
    主席台前全是重量级人物,几位领导和显贵远道而来,与许铭一起使用金剪刀,剪下红缎带。
    许铭站在正中间的位置,气宇轩昂,风度翩翩,一身高定西服衬得他肩宽腿长,笔直挺拔,白衬衣的领口雪白无暇,领带上的温莎结也一丝不苟。
    所有剪彩嘉宾中,他是最年轻的那个,可是气度却不容小看。
    他清隽英俊的面容上,有着藏不住的锋芒,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贵傲气,眸色清明锐利,偶尔低眉敛目,一个微小的神情都透出强大的上位者气息。
    有路过的居民进来,站在外围观礼,低声问旁人,那是明星吗?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云采奕站在旁边听见,抿唇笑了下,目光越过一台摄像机,落在许铭身上,又睃巡到他身边,多看了几眼胡晚柔。
    胡晚柔穿着红色旗袍,和公司其他几位年轻女同事一起充当礼仪。
    本来那个位置是云采奕的,是云采奕顾忌到前几天那件事,一心想要离许铭远点,便退出了礼仪队,另找了一个女同事替补自己。
    胡晚柔得知云采奕不上了,便将位置抢去了。
    朵朵红绸花落入花托,四周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礼炮再次喷射飞溅,漫天金光闪闪。
    司仪递上话筒,许铭第一个做了开业致词,接着领导们被一一邀请讲话,整个场面活跃热烈。
    大门口,突然有人敲锣打鼓,云采奕匆忙跑去,原来是一支舞狮队,听说这里有喜事,特来舞一曲,道贺讨赏。
    这是桃源县历来的习俗。
    幸好云采奕早有准备,让人拿来糖果礼盒,一人送一盒。
    谁知这些人见大院里场面宏大,嫌礼盒太小,两只欢腾的狮子跳来跳去,不肯离开。
    云采奕正要喊人轰走他们,许铭走了过来,问怎么回事。
    云采奕三言两语解释完,许铭说:“那就给他们一人发一个红包吧。”
    “不是。”云采奕不赞成,“发了红包,马上会有更多的人舞过来。”她低声说,“这些人并不专业,他们就是顶着一个狮子头随便舞两下,这在桃源县其实是一个陋习,说白了就是变相敲诈。”
    可许铭不这么认为,他说:“一件事情总有两面性,你钱花得不开心那便是敲诈,那你不如化被动为主动,让他们舞到你开心,你再给钱,那就是消费。”
    云采奕茅塞顿开:“大佬的境界就是高啊。”
    简简单单一句话,便是一种思想的颠覆。
    许铭眸光温润,带着暖意:“今天我们源和开业,一辈子也就开这一次。”
    他看去那两只大红的狮子,语气慷慨,“让他们舞吧,来多少人都发红包,就当是花钱买高兴。你只管高兴,钱我来出。”
    云采奕莞尔:“行,有铭总一句话,我乐得做散财童女。”
    谁知许铭眸底一转,靠近她,偏头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问:“你还是童女吗?”
    云采奕大惊失色,瞪向许铭,面前两只狮子还在疯狂舞动,四周围了一群人在看热闹。
    可许铭面容清和,一副斯文的矜贵模样,一丝轻佻也没有,好像他就是过来处理一下眼前的突发状况,那句挑逗不是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