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收回了视线,抽回手,双手端在胸前正色道:“公子认错人了。”
    祁牧野觉得不可思议,她再次握住许朝歌的手腕,沉了沉力:“不过两年,你就不认识我了吗?”
    那人抽回手,音量提高几度:“公子休得无礼。此处官兵众多,若公子再无礼,我便要叫官兵了。”
    “朝歌,上次不告而别确实是我的过错,但我也有我的苦衷。我向你保证,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那人越过祁牧野,头也不回:“公子认错人了。”
    祁牧野自然是不肯相信,她追上去,在那人身后不断念叨:“什么公子不公子的,你明明知道我是······”
    那人打断祁牧野:“公子莫要纠缠,否则,我要大喊了。”
    祁牧野站在原地,无赖道:“我走我的路,说我的话,你叫什么官兵?”
    那人表情一滞,横了祁牧野一眼,转身走自己的路。
    祁牧野好整以暇地跟在她身后。
    “蓬门面馆——原城门面馆。”祁牧野对着牌匾念出来,轻声笑着,“还说你不是许朝歌!”
    “客官要吃点什么?”祁牧野刚走进面馆,便有一个十几岁模样的丫头上前问道。
    “不是,我找······”祁牧野在食客中寻找许朝歌的身影。
    “把那人架走。”见祁牧野跟了过来,许朝歌对店里两个伙计吩咐,目光瞥过祁牧野惨白的双唇,又忍不住叮嘱,“动作轻一些。”
    两个伙计没受过什么教育,他们没见过许朝歌对人这样过,怕是在外面受了那人调戏。说的是动作轻一点,但可没明说是阵仗,还是架人的力度。
    他们选择性地想成是前者。
    二人气势汹汹地走向祁牧野,祁牧野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人捂住嘴,架着肩膀扔到了大街上。
    两个伙计存心要给祁牧野好看,使了劲,狠狠地将她扔到地上。
    “嘶——动作轻一点!”免得自己受了刺激,又穿回到现代。
    到时候自己凭空消失,吓不死你们!
    祁牧野的那一声惨叫牵动着许朝歌的心,她欲抬腿将她牵起来,终究是理智战胜情感,靠着极大的意志力站在原地。
    刚才的丫头凑过来,忍不住问道:“姐姐,那是何人?”
    许朝歌松开被咬破的嘴唇,轻描淡写道:“纠缠不清的人罢了。”
    那丫头一听,也来气了,撩起袖子就要过去教训祁牧野:“敢调戏我姐姐,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珉仪!”许朝歌叫住那丫头,“不要过去。”
    “姐姐,我不怕,我们三个人,还怕打不过他一个?”
    “不是怕你们打不过。”许朝歌拉着叶珉仪的胳膊。是怕你们三个把她打死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日这般特别的日子,不要惹事生非。”
    今日是庆贺皇后诞下皇子的日子,事关重大,若惹出什么事端,日后怕是会被人做文章。许朝歌走到今天不容易,她可不能毁了许朝歌的心血。
    叶珉仪瞪了眼门外的祁牧野,又瞬间挂上笑脸,招待别的客人去了。
    祁牧野看着挡在她跟前,凶神恶煞的两个伙计,挤出谄媚的笑容:“两位小哥,让让,我找你们老板。”
    两人抱着手,神色照常,两眼瞪着祁牧野。
    “其实我和你们老板认识,你家老板还是我看着长大的呢!”
    一伙计冷哼一声,睥睨道:“就是我家老板让我们把你扔出去。”
    祁牧野笑容一僵,连忙解释:“那是因为我们之间有误会,她在和我闹脾气呢!”
    另一个伙计脾气火爆,他指着祁牧野喝道:“你若再胡言乱语,我把你扔河里去。”
    天气渐凉,祁牧野穿了两件长袖仍觉得冷,若是被扔到河里,不是被冻死,就是被淹死。
    祁牧野悻悻地住了嘴。
    见祁牧野被吓住了,那伙计愈加嚣张:“离我家店百步远,若让我再看见你,我照样把你扔河里!”
    -
    许朝歌回到家已经是深夜。她揉着酸痛的脖子,半阖着眼推开大门,今夜客人比以往三日总量还要多,从大清早一直忙活到现在,片刻不得休息。
    刚推开门,许朝歌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六百多次推门而入,迎接自己的只有空荡荡的黑暗,今天,总算是有些不一样了。
    “你来这干什么?”许朝歌站在门口,疲惫道。
    祁牧野点起蜡烛,环顾四周:“我,我回家啊!”
    “这是我家,你要回家回自己家去。”
    “这也是我家。你看,这桌子,这椅子,这墙壁。”祁牧野走到许朝歌跟前,“一点都没有变。”
    “这世上相同的房子万万千,你……”
    祁牧野紧紧抱住了她:“这就是我家,这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家。”
    “你放开我!”许朝歌拍打着祁牧野的肩膀,“你再不放手我就不客气了。”
    “我不会再放手了,这一次,说什么我都不会再放手了。”祁牧野任她拍打自己的后背泄气,“你也知道我弱不禁风的,打坏了我还可以赖在你这里。”
    许朝歌狠狠地锤了两下:“蛮不讲理。”
    祁牧野笑道:“对,我就是蛮不讲理,只要能让我留在你身边,你说我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