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整个?太学院,好似整个?京城之中她都可以这般随性?自在,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间都能让别物别人黯然失色,眼里只剩她的身影。
    张扬的让人妒恨。
    “有几个?女子像她这般没规没矩。”
    “要?么说是?辰相的女儿呢,有家世背景就是?好。”
    有人在后面低声轻语,“可能是?血脉传统吧,她娘不就是?外族人,听闻外族女人素来大胆奔放没有羞耻心,她娘之前又是?舞女,……所以……”
    所以后面的话就很耐人寻味了。
    说话的几人对视一眼,遮唇笑起?来。
    笑完几人才?发现身边不远不近一直跟着一顶软轿。
    太学院里禁止随意跑马,也不允许马车直接进入,而且只有教授学识的博士以及院长才?可以享有坐轿子进院的权力。
    如今已经?巳时,太学院中唯一会迟到?的博士只有——
    朝阳长公主。
    刚才?私语的几人瞬间吸了口凉气,笑意散去,脸色都白了很多。
    她们刚才?说得话不会被长公主听到?了吧?应该不会吧,她们声音那么小,而且,而且说得都是?实话。
    辰玥这般肆意就是?因为她有个?好爹,位至朝中右相,而生母又不是?本朝女子,这才?那么没教养!
    既然是?事实,凭什么不能让人说。
    几人虽这般想,但脚步依旧顿住,朝同样?停下来的软轿轻轻福礼。
    轿子一侧小帘被一只修长白皙带着白玉扳指的素手从里面挑开,露出一张冷艳矜贵的侧脸。
    脸的主人正是?当朝长公主,朝阳。
    朝阳慵懒地靠在软轿里,一手撩起?帘子,清冷的眸侧看过来,红唇挑起?,疑惑询问,“我大朝的太学院里什么开了‘非议她人’的课?”
    阴阳怪气的语调,非朝阳莫属。
    几人低头,“我们也没乱说……”
    “哦~”朝阳抬眼看三人,分别认出来她们是?谁家的千金,“照你这么说,你爹弄死你伯父,庶子上位的事情也是?可以拿出来说得喽?”
    “他这般无兄无父冷血自私又卑劣,你是?他女儿,骨子里流着他的血脉,所以~”
    她拉长音调。
    轿子突兀地停下,本来就吸引不少人的目光,现在所有探究的视线看过来,导致被点名的那个?贵女脸色刷白,一时间后悔不已,连头都不敢抬。
    家事被人拿出来当众点评,竟是?这等难堪。
    朝阳目光悠悠落在另一个?人身上,“唔~”
    对方后背僵直,瞬间低头福礼,颤声认错,“长公主我们错了,我们不该非议她人身世。”
    这世上没人清清白白,没人经?得起?盘查摸底。
    既然她们身上都不干净,又怎么敢去议论?旁人。
    朝阳不在意这些?,可辰玥还是?个?小丫头,听了难免会难受。
    朝阳淡淡笑着,只是?笑意微凉,嘴边浅浅的梨涡中仿佛盛着鸩酒,让人不敢抬头多看,“往后关于辰玥身世的这种话,莫要?让我听见第二次。”
    帘子落下,软轿重启。
    几人被留在身后,“是?。”
    等轿子走?远了,她们才?敢舒气。
    跟别的没实权的长公主不同,朝阳长公主干政的事情在朝中内外并不是?秘密,皇上对于此事的态度是?睁只眼闭只眼的纵容,让人猜不到?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所以长公主带给人的压迫感不仅是?身份,还有权利。
    “长公主,最近关于辰玥小姐的非议越来越多了。”软轿旁边,长公主的大丫鬟印青垂眼低声开口。
    轿里传来一声轻笑,“不过是?争权的手段。”
    对于京中很多人来说,辰玥身上最具有价值的并非是?她那张绝美的脸蛋,而是?她那个?身居高?位的爹。
    轿子外面印青抬头看见了什么,轻笑着同轿子里的人说,“殿下,前方正是?辰玥小姐跟福佳郡主。”
    朝慕今日?来太学院也是?突然起?意。
    朝阳撩起?轿帘往外看。
    朝慕正在跟辰玥炫耀自己的糖,“一共三颗,阿栀一颗,我一颗,剩下这颗——”
    辰玥眼睛一亮,伸手去拿,“剩下这颗给我的?”
    呜呜慕慕真好!
    朝慕眉眼弯弯,梨涡浅浅,狡黠一笑,原本猫咪开爪一样?的手指瞬间收拢攥住掌心里的糖,慢慢悠悠开口,“留散学了吃~”
    辰玥,“……”
    辰玥伸手要?去抢,朝慕瞬间将手揣怀里。
    现在轮到?她逗辰玥了。
    朝阳看着前方朝慕的背影跟侧脸,好久没回过神。
    太像了,太像皇姐了。
    一样?的水润杏眼,一样?的梨涡浅浅。只是?跟皇姐轻声细语眉眼忧虑不同,朝慕声音甜软语调缓慢,两人是?截然相反的性?子。
    好些?年没见,她已经?长这般大了。
    朝阳视线又看向大大咧咧的辰玥,眼里多了几分无奈,“朝弘济同她走?的太近了些?……”
    而朝慕如今刚回京,跟辰玥关系还不错。
    印青低声应,“殿下是?担心福佳郡主知道?这事会介怀?”
    毕竟朝慕跟朝弘济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妻,如果?朝弘济为了权势接近辰玥,两个?丫头可能都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