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车子还是开了几分钟停下。
    丁琛在下车后,同秦新明走了几步,两人来到一处小型奶茶店门店前,他又提到让对方等下他,而后进去买了两杯柠檬茶,拎着出来了。
    “给。”
    他将其中一杯递给秦新明。
    “谢谢。”
    秦新明其实感觉并不热,但拂人面子不好,再说这也不是多贵重的东西,于是顺势接过。
    “就是前面那家吧?”
    丁琛背着身子,手指将吸管插.进柠檬茶里,扭过头,水凌凌的眸子转过来,凝视着他道。
    “嗯。”
    秦新明走在他旁边,答道。
    丁琛透过自己眼眶发现原本应该在身后的车辆已经不见,知晓保镖已开车离开,便暗叹好险。
    幸好他在车里用手机键盘问了对方‘是不是快到了’这句话,才好没让保镖真正知道自己想干嘛。
    虽然这件事被小叔知道其实没有关系,但时间推的越晚越好,毕竟不知道他占那边,在还没有和他打好关系前,最好不要让他抓住自己把柄。
    通过中午的打交道,他可算知道对方不是什么被美色蛊惑蛊惑就能放缓自己底线的家伙,他很危险,所以最好最好,尽量不要站到他的敌对线。
    ‘咔嚓’一声,玻璃门被推开。
    丁琛回过思绪,在秦新明礼貌的推门中进去,映入眼底的环境格外舒心,盆栽浅而嫩,字画却带着常见的锋利,没有特别之处,地方不大,大致一扫除却中央的大地方,约莫还有四五栋分散开来的房间,门上挂着门派,右下角挂着名字,还特地用蓝色标注上,偶然的时候,有两个人推门从其中出来,拿着手中大堆文件又惊有喜的。
    “维权的话对方不同意,不过没关系,两个星期后我们会直接进入指导立案,诉讼环节的。”
    “受理既反馈结果已发到你手机上。”
    “概述写的不清晰,这样协商不行,维权时最好把这些准备的一目了然,这样会有力点。”
    “...”
    声音渐渐多起来,丁琛先在秦新明带领下去付了定金挂好对方房间,顺便留下电话等信息,确认已经零零碎碎些做了些事情后,总算坐到了安静的座位上,而秦新明早已在办公室坐了许久。
    “呼~总算坐下了。”
    丁琛颇为无奈的摸着额头说道。
    他上辈子可没打过官司,不知道有这么多顺序,不过也算长点经验,他并不吃亏。
    秦新明将倒好的一杯茶水推到他跟前。
    “说吧。”
    “哦好,是这样。”
    丁琛将茶杯拉到自己跟前,看着袅娜飘起来的雾气,眼神渐渐陷入回忆,开始想到什么说什么。
    “我今年二十五岁,结婚有六年了,我丈夫以前是穷小子,但他是某个家族私生子,可这件事他事前并没有跟我说,由于他最初在我爸爸公司上班的缘故,我与他相识,我被他的人格魅力打动,我喜欢上他,我提出想要与他结婚的念头,我纯粹是一腔热血,他同意了,但我知道他不喜欢我,可这对于只想跟他在一起的我来说,热都能把冰给捂化,几十年自然也可以把心捂化。”
    “他建公司,工作,应酬,借钱,我爸爸由于在我二十岁时生病去世了,留给了我股份,后面我看他辛苦晚间回来晚,将股份七个点转移给他。”
    “可是,他直到现在也没有敞开心扉,我以为我做菜会有他想吃的一天,晚间等他回来会有他高兴的一天,去公公面前孝顺会有被看到的一天,可我错了,他至始至终,从头至尾,对我都是态度轻贱的大骂,他骂我懦弱,嫌弃我不懂事,憎恶我长的不合他心意,反感我轻声说话的样子,我们睡觉不在一间房,我一天见他的时间不超过十分钟,我受不了了,我不想再心痛下去了...”
    丁琛垂下眼睫,掩盖痛苦,慢悠悠的说着刺他心扉的经历,他手背绷紧,呼吸急促,如果不是因为椅子有后背的话,他估计会摔到地上去。
    说实话他演的有点猛了。
    秦新明见过很多家庭暴力,冷暴力、动手、殴打辱骂,这样糟糕的生活会将原本健康的人给折腾的很薄弱,有些人哪怕外表坚强,提到心痛的话语时还是会止不住的停顿,然后若无其事继续。
    而对方的样子,就像融入一段不属于他情感似的,停顿的毫无章法,该痛苦时陌生,该漠然时痛彻心扉,该反感时又愣愣傻傻的,与其说结婚好多年,不如说,单身狗在卖命飙戏。
    ——还是那种没有预习过功课的。
    他读大学时双修法学与犯罪心理学,后者是辅修,这使得他在与人交谈时更能注意到细节,可今天,观察的多的他反而狠狠被创了一把。
    你见过有心情喝柠檬水、或许有心情逛街、貌似看过电影、爱凑热闹、穿着朴素正常、外表生机勃勃好战好勇的婚姻中被压迫者吗?!
    很不走运。
    他生平暂时没见过,嗯,今天见到了。
    丁琛为了回溯原身经历,几乎把面部每个表情都给调动,他还死死咬着舌头发出呜咽声,结果尝到鲜血,嗓子一噎差点咳嗽出来,但他忍住了。
    他说的可都是事实。
    这些可都是原身无法磨灭的伤害,他要每一句话都原原本本的诉说出来,一句不漏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