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只是想来个揠苗助长,挫一挫韩修的锐气,说不定被他一番奚落嫌弃,能起到激将的效果,让韩修主动想恢复。
    可是当他发现韩修被皇甫枭抓走,而他千方百计也找不着的时候,真是好好品尝了一把后悔的滋味。
    那种后悔的感觉,就像当年那位照顾他的侍女姐姐说要为他去偷吃的,而他没有阻止一样。
    不过还好,现在他长大了,也强大了,有了力挽狂澜的能力,好歹是把人给救回来了。
    韩修原本是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但是听他说完话,忍不住怔了一下,抬头看着凤云霄,狐疑问:
    “什么叫一路被抓到这儿?不是你把我卖给皇甫枭的吗?”
    听了这声责问,凤云霄脚步险些踉跄一下,好不容易稳住,瞪着韩修说:“我卖你?谁说的?!”
    “皇甫枭说的。”
    韩修如实回答,结果凤云霄差点炸了。
    “你傻吗?他说的话能信?皇甫枭是什么人我难道不知道?把你卖给他不是把你往火坑里推?我在你心里就是那种混蛋王八蛋?”
    凤云霄四连问,问完把自己问泄气了。
    因为,他对韩修好像是不怎么样,说是混蛋王八蛋好像也不夸张。
    顿时没了底气,羽族尊皇的俊脸皱成个包子。
    “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挺混蛋,不过真没把你卖给别人,你要信我。”他望着天,说话的口吻底气不足,像是还有点委屈。
    韩修看着他想笑,知道这家伙虽然不是个东西,但也不至于敢做不敢当。
    但他起了戏弄凤云霄的心思,于是问:“我若不信,你当如何?”
    凤云霄瞥他一眼,想了想说:“把你留在身边,慢慢让你了解我,时间久了,你定会信我。”
    跟类似“你不信我我就一头撞死”的激动壮烈不同,凤云霄的回答倒是别有几分诚挚和真意。
    韩修于是不计较了,暂时原谅他。
    人被凤云霄抱着走,感觉像在荡秋千一样轻飘飘的。
    韩修回头往后方看了一眼,发现叶安把皇甫枭的尸体背在背上,不远不近地跟着。
    心中酸涩,韩修对凤云霄道:“皇甫枭虽不是好人,可他是为了回来救我,才惨死在水玉剑下。要是没有他,我可能是等不到你来的。”
    “?!”
    这个消息真的把凤云霄震了一下,神情显得不可思议。
    接着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被叶安背在背上的皇甫枭。
    叶安只想安静地做一只灯泡和单身狗,不想打扰他们,更不想吃狗粮。
    结果主子忽然转过身来,两双眼睛齐刷刷看着他,这让叶安很是惶恐。
    还以为凤云霄和韩修是合起伙来,要清算他弄丢了卖身契的那笔账,顿时哭丧着脸,可怜兮兮地哀求:
    “主子,弄丢卖身契是我不对,但是能不在这儿打吗?我这还要负重前行呢,回家再打行不行?”
    在家打他不怕,了不起直接躺床挺尸,带薪休假岂不美哉?搁这儿打,那真是要他的命。
    看着自家侍卫那张晦气脸,凤云霄嫌弃得眉头直皱,连忙转回身去走自己的路。
    “虽然他救了你,可是抓走你也是事实,你别一叶障目,信他不信我。”
    解释这种事,凤云霄以前从来不屑,但是对着韩修,他却忍不住一再打破往日习惯。
    他这副拧巴着眉头,想解释又解释无力的样子,韩修觉得有趣极了。
    “死无对证,我谁也不信。”
    本来都没有戏弄的心思了,但凤云霄自己送上门,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凤云霄果然像是很受打击,低头盯着韩修,不走了。
    对他直勾勾的眼神,韩修浑不在意,淡然说:“羽皇陛下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这是要划清界限?
    凤云霄顿时抱得更紧了,跟个浑人似的呛声道:“不放。”
    说完感觉没底气,于是又加了一句:“我买回来的人,我还不能抱了?”
    这小蛮横的嘴脸,韩修心里乐开,但面上仍装作冷漠,问:“门槛下的鲛珠,你拿到了吗?”
    凤云霄点点头:“拿到了,怎么了?”
    “既然你收了我的鲛珠,那你从千金堂买下我这笔账,就该清了,你我两不相欠。”
    没想到给他留下鲛珠是这个意思,凤云霄眉头皱起来,说:“我以为你留下鲛珠,是想让我知道你因为被我抛弃,伤心哭了。”
    这话好巧不巧,还真掀开了韩修的黑历史。“不是伤心,我是当时恶咒爆发,太疼了,疼你懂吧?眼泪自己掉下来的。”
    见韩修一脸尴尬的嘴硬,凤云霄终于有了点反败为胜的开心。
    他很乐意看见韩修这副嘴硬的样子,难得没有秉持一贯的嘴欠毛病,笑着说:“好好,疼哭的,知道了。”
    抱着韩修继续往前走,脚步都轻快了。
    “你放心,这恶咒我将来一定想办法帮你解了,不会再让你疼。”
    凤云霄口吻亲昵,是一种讨好的妥协的味道。
    韩修觉得气氛不太对劲,但也懒得追究了。
    系统与记忆刚刚回归,他还有很多问题要跟笋子沟通,此刻便干脆不跟凤云霄斗嘴。
    而这时凤云霄说:“你抱着比之前轻了好多,我知道你是真的吃苦了,肯定吃不好睡不好。现在没事了,你好好休息,什么都不用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