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嚎丧着,一道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
    白彦梁双目赤红地掏出手机,粗声粗气地问道:“谁啊——”
    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白彦梁不敢置信地喊了一声:“你说什么?”
    白彦梁死死握着手机,大脑一片茫然:“……哪家医院……我现在就过去……大夫,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儿子……”
    听到白彦梁的话,坐在他旁边的陶丽直接懵了。等白彦梁挂断电话,陶丽一把握住他的胳膊:“怎么回事?儿子怎么了?”
    白彦梁只觉得嗓子一片沙哑,他双眼无神地看着陶丽,干干巴巴地说道:“警察打来的,说咱儿子在去乡下捡漏的时候被人一棍子敲在了后脑勺上昏迷不醒,被好心人发现以后送到医院去了。现在要做手术,让家属赶紧过去。”
    陶丽一听就急了:“哪个杀千刀的王八蛋干的?在哪家医院啊?”
    白彦梁报了个医院的名字。那家医院还不在京州市,而是在隔壁市。
    陶丽急得差点没晕过去。家里刚刚着了一场大火,什么都烧没了。现在白悦笙又出了这么大事,还要动手术。都这么晚了,她上哪儿找钱去?就算是想去银行取钱,也得等明天一早银行开门,去补办银.行.卡和存单呀!
    想到这里,陶丽眼巴巴地看向顾家人:“陆洵美,你能不能先借我点儿钱?”
    陆洵美冷笑一声:“你冲我借什么钱?你得去找烧了你们家房子的人,让他赔你钱!希望你找到的人别跟你一样无赖,欠钱不还还满口喷粪。”
    陶丽知道陆洵美是在拿话堵她的嘴,闻言眼圈通红地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跟我计较了。我儿子躺在医院里生死不知,我跟老白得连夜赶过去,给笙笙送手术费。”
    陆洵美哼了一声。人命关天,她懒得跟白家人计较。扭头看向顾九阙,没好气地说道:“你不是答应过要给他们免一百万的债务嘛!先别免了,把钱借给你白叔白姨。”
    顾九阙没言语,直接给白彦梁夫妇开了一张一百万的现.金支.票,温声说道:“我相信白悦笙不会故意骗我。这个钱是给他提供线索的奖励。你们收下吧。不用还了。”
    白彦梁接过支.票,一脸感动地说道:“九阙,叔叔就知道你是个大度的孩子。你跟笙笙关系那么好,你一定不会见死不救。”
    说罢,又一脸惋惜地说道:“早知道家里会着火,我就应该把笙笙带回来的几件古董送到博古斋去,那些瓷瓶字画至少也能值个几百万。我真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更加后悔的是他们白家祖传的那几幅字画和首饰,这次着火都没来得及抢出来。首饰还有可能逃过一劫,那几幅字画恐怕是要烧成灰了。
    想到白悦笙之前还说过,想把那两幅字画卖了筹钱还给顾家。白彦梁还舍不得。
    现在想想,还不如当时就卖了。也不至于被一场火烧成灰。
    白彦梁后悔得直扇自己的嘴巴子。
    顾九阙没有说话。他知道白彦梁的感动和悔恨都是一时的。等过了这个节骨眼,他一定还会想办法赖掉顾家的账,甚至颠倒黑白,不遗余力地抹黑顾家。
    但是顾九阙已经不怕了。他的目光看向白彦梁停在胡同口的那辆车,意味深长地提醒道:“天黑了,你们开车一定要小心。要是开长途的话,最好将车子先检查一遍再走。”
    火灾,昏迷,这个剧情对于顾九阙来说可是非常熟悉的!他不知道这一系列事情会不会是疯三在报复警告白家,也不知道接下来白家夫妇会不会遭遇车祸。但他还是好心提醒了一句。
    陶丽一把抢过支票,不耐烦地说道:“快走吧。有什么话回来再说,笙笙还等着咱们呢。”
    说完,又瞪了顾九阙一眼。觉得顾九阙说话不吉利。要不是冲着这一百万,她非得好好呛呛顾九阙不可。
    反倒是白彦梁,觉得顾九阙的提醒有道理。上前将车子检查了好一遍。
    顾九阙静静看着,也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将同样的招数连续使用两遍呢!
    陶丽小心翼翼将一百万支票揣好,又拜托街坊邻居们帮忙收拾残局。
    都是住了几十年的老邻居,大家伙儿虽然看不惯白家两口子胡搅蛮缠不讲理,但是这个节骨眼上,谁也不会袖手旁观。毕竟远亲不如近邻。都在一个胡同里住着,再不对付也不能落井下石不是。没见顾家跟白家闹得那么不痛快,听到白悦笙在外地出事了,顾九阙还是给拿了一百万救急。
    “之前白家两口子还到处说顾家没人情味儿,我看顾家最有人情味了。一百万说拿就拿!”
    “可不是!白家人就是胡搅蛮缠不讲理,他家白悦笙喝酒闹事烧了顾家的房子,他们当父母的还磨磨唧唧不想赔钱。之前还想讹顾家一笔来着。摊上这样的臭无赖,顾家也是倒了血霉了。”
    被街坊邻居们一致评价为倒了血霉的顾家五口正坐在家里吃晚饭。
    折腾了这么久,饭菜都凉了。顾爸爸将凉掉的饭菜拿去厨房热了一回,口感自然比不上刚出锅时那么好吃。但是顾九阙依旧吃得津津有味。
    顾爸顾妈还以为顾九阙是太久没吃到家里的饭菜,却不知道让顾九阙胃口大开的其实另有其事。
    第二天一大早,顾九阙出门晨练的时候,又从遛弯的大爷大妈口中得知了一个让他觉得神清气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