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妖性残虐!”最后四个字,修士几乎是红着眼咬牙说出来的,可见他早已恨极。
    “贼喊捉贼,人性卑劣。”这时,陆时鸢侧后方的位置一墨发男子双手抱肩冷嗤了一声。
    他这一句,颇有种火上浇油的感觉。
    “那你怎么解释我们刚一到此处这些妖就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一看就是早有预谋,想要连同我等一起灭口,今日要不是得三位恰巧遇上出手相救的话……”话说到这,面前的修士好似是反应过来自己与这些妖物多说无益,索性直接转口,“说不是你们所为,恐怕也没人相信吧。”
    双方出言相讥,若非有陆时鸢横在中间,恐怕早已有人忍不住出手。
    可如今这人多势众形势一边倒的情况下,一众妖族还真没把陆时鸢这样一个意外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陆时鸢确实是个意外,却也是可随时解决的意外。
    “大哥,别浪费口舌同他们废话了。”大抵是墨发男子的同胞族人,他一句话,直接将话头推进死胡同里,“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们实在没必要和这群卑劣的修士在此理论,我等九百多族人的性命,今日就要他们血债血偿!”
    话音落地的同时,周围的妖物们纷纷逼近。
    强烈的杀意自四面八方涌来,好似在捉一群瓮中鳖。
    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蓄势待发。
    后来,也不知是人群中的谁先出的手,一众妖等很快蜂拥而上。乱势中,陆时鸢避之不及被迎面而来一只尖利的妖爪勾破了裙袖,她往后倒退两步,恰好一只温热地掌心抵住她的后肩,随后,一道残影从旁略过扎入乱局之中。
    云渠出手了。
    只见上一秒还乱成一团如同疯魔了般扑上来的一众妖物,就如同见了猫的老鼠,在顷刻间纷纷散去。
    这些妖物里,好一点的,譬如墨发男子这样有点实力的妖,只是心中不受控地生出了畏惧之心,而一些实力较低刚够化成人形的,早已抵不住云渠身上的威压,开始以一种绝对臣服的姿态跪在地上发抖。
    陆时鸢哪里见过这般阵仗,她回身朝商姒望去:“云渠她……”
    “她是。”商姒接道。
    正因为是,所以对这些不入流的普通妖有着绝对的血脉和实力压制。
    能入邺都做鬼将的,可不是普通的妖。
    言罢,商姒撤回了自己的手,示意陆时鸢可以继续方才没有做完的事情。
    她从方才那些妖物口中所言筛出了些有用的信息,相信陆时鸢也一样。
    有了这两人出手稳住局势,刚刚那样的状况应当是不会再发生了。
    陆时鸢定了定心神,上前两步站定到墨发男子的面前:“我问你,你方才口中所说血债,为何事?”
    “尔等之所以有预谋地等在这里,是因为有人先屠了附近的妖?”
    接连两个问句,陆时鸢的疑问并没有得到回答,反而是被人不怕死地讥笑了两声。
    可光是看这些妖脸上不约而同浮现出的神情她就知道,事情大抵是这样没错了。
    试着联系一下,因为有人屠了附近大大小小的妖族所以才引起了勘魂器异动。
    而勘魂器异动的同时,有人起阵改变了勘魂器指引的方向引开青枝云渠二人,以至她们没能在第一时间赶往现场探知到事情的真相。
    而那些因恰好外出未曾留在族内的妖,回来之后看见自己的亲朋父母一个不剩,自然而然就将嫌疑定在了附近的修仙门派上。
    矛盾的转移是如此顺理成章。
    于是,这些幸存下来的妖汇聚在一起,以整个村子里的村民为饵,诱人前来,为的就是一网打尽,报仇雪恨。
    因为他们知道,若果是附近村中的百姓无故惨死,人间仙门定然不会坐视不理。
    这都是环环相扣的。
    想到这里,陆时鸢眼神黯了黯,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回身朝云渠求证:“云渠鬼君。”
    “我用勘魂器探查一下。”云渠自然懂陆时鸢的意思,只见她掌心一翻,那件由冥界遗留下来的勘魂法器就发出阵阵灵光,开始运作起来。
    而勘魂器所勘察到的最终结果,同陆时鸢猜想的并无两样。
    以她们脚下的村子为中心点,方圆百里确实有过一场大屠杀的痕迹,这一点是绝对的,只不过……
    “奇怪,按理来说若是附近真有修士屠杀妖族,身死魂应该还在,但依照勘魂器的反应来看,方圆百里并无大量死魂的存在。”也就是说,方才那墨发男子言之凿凿‘九百族人’的说法,可能有问题。
    给出这一点结论以后,云渠抬眸,一道凌厉的眼神连带着精准的威压释放在墨发男子的身上,只见对方一张清隽的脸上瞬间没了血色,双膝屈起重重跪卧在地。
    “不可能,不可能……”男子低声喃语,甚至于双肩都开始颤抖了起来,“我若有半句虚言就让我不得好死。”
    此话一出,位于他身后的其它妖类也运起周身灵力勉强抵抗住云渠释放出来的威压,纷纷出声附和。
    “也不一定是他撒了谎”最终,还是商姒出声打断了云渠的威压释放,“云渠,你忘了,在你们妖界还有一个特殊的存在。”
    能在短时间内,将所有魂灵消灭得一干二净不留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