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欲薄薄的嘴唇微抿,带着一丝笑意。
    “本来这个镜头里,纪晴雯应该是主导,可要按你刚才说的想法去拍,镜头可全是你的了。”冯温继续道。
    “能者多劳。”乔欲说,“这个情节我也想了很久,我觉得由我完成比较合适。纪老师常年用替身,在拍摄这样的戏的时候,还要担心身上的打底衣有没有穿帮,肯定没有办法投入,为了保证剧情的完成度,按我的想法走是最好的。”
    莘蓝听乔欲说完这些话,看到纪晴雯的脸色很难看。
    所以,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对吗?
    莘蓝心想:乔欲年少成名,心高气傲,看不上以身体出位的纪晴雯再正常不过。那些所谓的火花,只不过是自己捕风捉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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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摄开始。
    昏暗的房间内,许艳芸穿着宽大的睡袍,她拿着当天的报纸翻来覆去地看,前线的战事已经陷入胶着,她必须尽快拿到井上手中的情报打破僵局。
    正当许艳芸眉头紧皱,陷入苦恼之时,池寻猛地推门而入,进门之后就跌倒在地上。
    许艳芸慌张地将报纸上记载前线战事的那一页翻过去,才敢过去搀扶池寻。
    池寻手臂中弹,鲜血直流,染红了她笔挺西装。
    外面特工的脚步声在走廊中回荡。
    许艳芸神色复杂地望了一眼被自己搀扶的女子。
    在身份可能会暴露的生死攸关的时刻,池寻还是选择了进入许艳芸的房间寻求庇护。
    “藏起来!快!”许艳芸让池寻在缝隙中躺下,嘱咐他千万不要出声。
    随后许艳芸身上宽大的浴袍落下。
    特工循着血迹找到许艳芸门前,破门而入,单手持枪,警惕地寻找,直到他站在浴室门前,隐隐听到里面有些动静。
    特工一脚踹破浴室门,紧握手上的枪冲了进去,却没像预料中找到受伤的池寻,而是在水汽氤氲中看到了入浴中的女人。
    许艳芸横躺在浴缸中,头垂在边缘外,两条腿也垂在外面,一手握着红酒杯,另一手朝来人打招呼。
    舒展的姿态将女性躯体的美展露无疑。
    许艳芸身前堆积着的泡泡将登徒子无礼的视线挡住。
    特工手上握着的枪逐渐垂下,却仍有疑虑,走上前环顾浴室,最终将目光定格在那无法令人忽视的巨大浴缸上。
    藏在缝隙中的池寻屏住呼吸,一手按住受伤的手臂,因为担心许艳芸,太阳穴附近的血管突突地跳。
    “大白天的,许小姐洗澡?窗帘还没拉,好兴致。”
    特工一边说着,一边上前,用枪管拨开水面上的泡泡,隐隐因为看到水下雪白的腿牵动着嘴角。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特工望着媚眼如丝的女人,忍不住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他上前一把粗暴地扣住了女人的脖子,因触摸到光洁滑腻的肌肤而无比兴奋:“因为你是个婊子。”
    池寻气得几乎将一口牙咬碎,愤怒在她眼神中燃烧,手指因为紧握而发白,她动了杀心,却又因为想到许艳芸只得继续藏匿。
    许艳芸仰头大笑,随后语气冷了下来:“我是井上先生的婊子,可不是你的。”
    特工顺着许艳芸的目光朝窗外看去,很快意识到许艳芸这间浴室正对着另一栋楼井上先生的房间。
    两栋楼距离不算远,隐隐能看到井上先生的房间内有人影走动。
    “哼,”特工放开许艳芸,轻哼一声,“难怪大白天玉体横陈。”
    “我怕井上先生看不到,又怕你这样的下等人看到,”许艳芸慢悠悠地抿了一口杯中红酒,“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许小姐,你最好祈祷井上先生离开时带你走。”特工在许艳芸光洁白皙的手臂和小腿上流连一番,才终于离开。
    许艳芸确认特工已经走远后,拉好窗帘,裹好浴袍,叫池寻:“他走了,你出来吧。”
    池寻缓慢地爬起来,没有颜面去面对许艳芸,一个无能的人,保护不了自己的爱人,又有什么资格去质问她?
    “走吧走吧,”许艳芸不耐烦地摆摆手,恢复了往日的市侩和冷漠,“你在做的事,我不想知道。”
    “我……”池寻走上前几步,抓住了许艳芸的手。
    池寻手劲很大,即便受伤,还是像钳子一样擒住了许艳芸。
    “你想问什么我知道,”许艳芸冷冷地点燃一支烟,“你跟他们一样,都觉得我是个婊子,你不就想知道我跟井上到底做了没有吗?”
    “这不是我的意思。”
    池寻失了血色,不愿意亲耳听到那些,慌张地夺门而逃。
    只留许艳芸一人静静地坐在凳子上。
    这一场也算整部电影比较重要的戏,加上开拍前莘蓝的指手画脚,冯温本来以为要拍个两三条的。
    “拍摄这部电影,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一条过,得到你们两个真是我的福气。”冯温很激动,她在上部电影中的遗憾终于在这部电影中得到了弥补。
    “冯导,你这话说完,她们两个尾巴得翘到天上去了。”莘蓝说。
    冯温毫不在乎:“没有傲气当不了好的演员。我成就她们,她们也成就我,这部电影上映之后,一定会是我最成功的商业片,没有之一。”
    冯温的话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每个人都为拍摄的效率而欢欣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