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随便翻译个两三篇送去,房租与生活费就有了,若是翻译得再多些,还能余下不少积攒起来。
    陶湘奋勉,几乎承包了馆内的外文板块,月月十篇打底。
    也正因此,她先前随身携带来的那些金银细软不光没有少,时至今日还多出很多。
    陶湘将书桌上的书纸都收拾进抽屉里,准备等自己外出回来后,再拿出来继续翻译。
    一想到等下要出门去干的正事,她不禁往窗外张望了几眼,索性关上阳台上的门,还把窗帘也拉上了。
    失去明亮光线的屋子一下子变暗起来,但还不至于看不清东西。
    陶湘无声地从床底的行囊中拖出一只沉甸甸的木匣子,打开一看,里头装满了币值不一的绿钞,正是她最近两三个月的翻译所得。
    这些年尤其是近来,法币因大量发行而急剧贬值,已经没有人再会买它的账,而是转头流通起其他诸如美元英镑等外币,连同使馆顺应时事下发的酬劳币种也是如此。
    陶湘花不完,只好都藏在匣盒里。
    然而每日的汇率一跌再跌,她这些钱便时时刻刻在缩水,怎么看都没有金银等硬通货来得实在。
    木匣里厚厚的纸币很快被尽数取出,露出底下一块块大小不一的金饼银币。
    它们都是早先由多余的翻译稿费兑换而来,积少成多分外显眼,足足占满半个匣盒,瞧起来喜人极了。
    陶湘扫视了下,没过多关注这些先前数次从银行和金铺兑换回来的金银块,在确认数量没少以后,她很快又将匣子合上盖,重新放回到床底下,转头理起手中的纸钞来。
    这些钱币中多数为美钞,少数是其他外币,虽说在市面上还算受欢迎,但怎么也不敌黄金抢手。
    陶湘留下了几张大额美元塞在铺盖下,等着月末付下一季房租,其余的则尽数放进手包暗层中,准备去县里的金铺换成金银。
    她很少外出露脸,一日三餐都由房东家的帮佣按时送上门,至于饭费则包含在高昂的房费里。
    因而当提着包的陶湘刚沿房门口的狭窄楼梯下到楼底,就被瞧见她的房东刘太太热络地叫住了。
    对方散着一头卷发,摇着扇子站在公用灶间的门口,正盯着自家帮佣刘婶在灶台上烹制热粥薄饼。
    她一见到陶湘,面上顿时换上一副笑脸:“陶小姐,早点马上就好了呀,怎么你要出去啊?”
    无怪乎刘太太这般热情,至少比起栈楼中其他三户租客,从不拖欠房租还每季足额给付的陶湘称得上是个好房西。
    更别提她生得漂亮,还做着公使馆翻译这一如此体面的工作。
    “是啊,刘太太。”戴着宽帽的陶湘驻足原地,笑着同房东太太微微颔首,露出半张未被帽边遮掩的白皙小脸。
    她打了声招呼:“刚想跟您说,我得去趟公使馆,顺道去买些蜡烛,早饭就不跟你们吃了,您让刘婶不用做我那份。”
    近来乡下总是停电,储备照明的蜡烛和煤油灯越用越少,急需补充。
    刘太太对此见怪不怪,毕竟她前两天也刚遣刘婶去外头的杂货铺采买过,只是如今物价水涨船高,流水般付出去的那些钱票直割得她肉疼。
    不过听说帮使馆做翻译赚得的银钱可不少,想必对于陶湘来说不算什么。
    房东太太虽这样想,但说出口的话却依旧体贴好听:“那快去吧,趁现在日头不高,也能早去早回,等下日头起来可就晒了……”
    陶湘面露浅笑,又向灶间里因提及自己而看过来的刘婶点了点头,这才抬手将帽檐往下压了压,转身走去大门外叫车。
    寓栈的地理位置极好,出门就是熙熙攘攘的大街,这年头讨生活不容易,哪怕时间尚早,也已有不少黄包车夫和三轮车夫正闲闲地群蹲在附近的路口揽客。
    南宁市县连着周围临近的乡镇大致可分为四区,北贵南富西商东贫,这附近一整片位于南区临近西区的边缘,勉强算是富人住宅区,因此总有车夫会来此做些拉客生意。
    她向几个三轮车夫略招了招手,立刻就有机灵的迅速把着打扫干净的空车趟来栈楼门口:“小姐,坐车?”
    “去公使馆。”陶湘上车坐稳后,报了市里使馆的地名。
    她要去的金铺就在公使馆附近,都在市县中心,离栈楼有些远,十来里路的样子。
    黄包车是人力二轮,受车夫脚程影响走不了那么远,因此只能雇脚踏的三轮车,哪怕车费更贵些。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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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太太你是不是忘了你在海上生活62章说今年还要开《下水道》和《沙漠》这两本…等哭了…哎」
    太太,你什么时候开水下水域沙漠世界,等好几年了…哎伤心…还有一本我记得女主穿越古代然后会画画的,我怎么没找着了,改文案了吗?还是说我记错作者了… 请用强大的更新向我开炮,投一颗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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