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称是保健佳品。
    庄云黛还特特让管事捎了话,说这「对月眠」,平日便可当茶饮喝,更是可以喝酒前冲饮一碗,酒后再冲饮一碗,对身体也好。
    可把安北侯给美的。
    大孙女就是他的贴心小棉袄,不仅给了他这么多酒让他在老伙计面前倍有面子,还很关心他的身体呢!
    安北侯雄赳赳气昂扬的去书房给老伙计们下帖子。
    几位已经解甲归田的老将军当天晚上便聚在了安北侯府,一看到摆成一排的十坛月上仙,眼都直了,纷纷羡慕安北侯有这么一个孝顺的大孙女。
    可把安北侯给得意坏了!
    几位老将军都已经迫不及待了,拉开椅子就要跟安北侯拼酒。
    安北侯却一板一眼的要求这些喝起酒来一个比一个豪放的老伙计们按照要求,喝酒前先喝点冲饮「对月眠」,当心身体。
    几位老将军当年都是饮酒摔碗上马杀敌一气呵成不带停顿的狠人,闻言都大惊失色:“老赵啊,你如今怎么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安北侯一翻白眼:“什么叫婆婆妈妈,你们懂个屁!这都是我大孙女对我这老头子的关爱!”他毫不客气的骂道,“身体才是本钱,你把自个儿的身体照顾好了,多活几年,不就能多喝几年了吗?!”
    几位老将军一听有理,勉勉强强也就让接受了,互相对视一眼,拿起海碗,一人喝了一碗对月眠。
    这一喝,就尝出味来了。
    还……怪好喝的。
    老将军们高高兴兴的在安北侯府大喝了一晚上,晚上回去的时候,又一人抱了一坛月上仙回去。
    不过,老将军们心里都明镜一样,这月上仙,眼下在京城可是极为难求的东西。
    专门卖月上仙的酒居,每日都是人满为患,月上仙更是供不应求,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
    更别说,这么一坛,少说也得几百两银子!
    这些老将军们承了情,第二天便让家里人纷纷送了些好东西过来给庄云黛添妆。
    有的是在边疆打仗时,从塞外皇室那抢来的稀世珠宝;有的,是偶然得到的珍稀药材;还有的,更是干脆,直接送来了传世的字画,说什么反正他们一家子都是大老粗,放那也没用。
    安北侯美滋滋的把这些都给了庄云黛当嫁妆。
    庄云黛看着自己日益丰厚的嫁妆,只觉得头大。
    下大定那日,京城百姓望着绵延不到头的聘礼队伍,都是又震惊又艳羡。
    摄政王府依循古礼,下聘的场面又郑重又宏伟。
    不说别的,单是聘金一项,便是整整十担金元宝,十担银元宝开路。
    更别提后头那一担担的绫罗绸缎,奇珍异宝。
    明晃晃的,闪痛了多少人的眼。
    一栋小宅子门口,一个面貌柔美,神情却阴沉的女子,手死死的按着门框,看着那连绵不绝的送聘队伍,一双银牙差点咬碎。
    不是薛凤桃又是谁?
    她自打被二太太送到这小宅子里,是想了好些法子想要出去。
    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外头却多了两个侍卫。
    薛凤桃在宅子里还好,只要她一想出去,那两个侍卫便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薛凤桃无论是如何说好话,或者是想要使银子贿赂。但那两个侍卫就像是木头一样,不为所动。
    久而久之,薛凤桃也没了法子,只能悻悻的暂时先安分下来,再想旁的法子徐徐图之。
    然而她今日一大早,便听得外头敲锣打鼓的,听左邻右舍们的议论,她这才记起来,原来今日就是摄政王府向庄家下大定的日子了!
    薛凤桃恨极!
    偏偏她耳边还听着左邻右舍的艳羡之词,说什么摄政王跟庄家大小姐,都是天人下凡般的样貌,可谓是天造地设,再登对不过;什么一看这下聘的队伍,就知道摄政王有多看重那位庄家大小姐,真真是羡煞旁人云云。
    薛凤桃的指甲都快嵌到门里了!
    她声音沙哑的出声,像是在喃喃自语:“下这么多聘礼,到时候庄家的嫁妆若是很寒碜,那不是让人笑掉了大牙?”
    左邻右舍都带了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过来。
    这突然出现在这栋小宅子里的小娘子,左邻右舍都是熟人,也都猜过她的身份。
    但她们猜来猜去,都觉得这小娘子,许是什么人家藏在这里的外室。
    眼下听得这「外室」竟然大言不惭的说人家庄家出不起陪嫁,都差点笑出了声。
    她们也不愿意跟一个「外室」搭话,斜斜的看了那外室一眼,交头接耳的笑了会儿,各自散去了。
    没有理会薛凤桃的。薛凤桃更恨了。
    摄政王府下聘的事,热闹了一整日。从那日起,大半个京城的百姓,都在等着看成亲那日的场面。
    离着成亲不足两月了。
    庄世农管得庄云黛反倒没那么严了。
    许是觉得女儿在家的日子不多了,倒还不如让她多舒心快活些。
    但庄云黛也想着要在家多陪陪家人,溜出去的次数反倒更少了些。
    庄云黛这些日子,甚至还老老实实的绣了一个鸳鸯枕套。
    第519章 一方红豆帕子
    赵静萱心疼坏了,她拉着庄云黛,细细的看着她的手:“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实诚,一般都是让绣娘去绣,最后自个儿加个两针就够了,你怎么还绣了一整个?眼睛疼不疼?手疼不疼?”
    她又觉得不太妥,赶忙嘱咐厨房去给庄云黛煮些明目的枸杞红枣汤喝。
    赵静萱眼下怀孕刚刚三个月,还没有显怀,她紧张庄云黛,庄云黛也紧张她:“娘,你别操劳那么多,我就是闲来无事绣着玩的,能有多累?”
    母女俩相视一笑,温情脉脉。
    眼见着快到成亲的日子了,庄云黛有好些时日没跟陆霁青见面,她倒还好,陆霁青却有些扛不住,挑了一日,趁庄云黛出门去酒居盘账的时候,在半路把人给截住了。
    庄云黛看着把她拉进小胡同的陆霁青,笑意自唇边溢了出来,不由得打趣道:“光风霁月犹如高岭之花的摄政王,怎么也干起宵小的勾当了?”
    这话碧柳哪敢听,赶紧去胡同口帮忙守着望风。
    陆霁青抿了抿唇,到底也没有在青天白日里对着庄云黛又搂又抱。
    他只要见庄云黛一面,听她说说话,一解相思就是了。
    陆霁青正要说什么,眼神却是一凝,落在庄云黛的手背上。
    那是先前庄云黛在路上的时候,为了躲避一个跑来跑去的小孩,手蹭到了旁边一处小摊,沾上了一点污渍灰尘。
    陆霁青顿了顿,拿出了一方帕子,帮庄云黛轻轻的擦去了手上的污渍。
    庄云黛心里甜滋滋的,然而当她眼神落在手帕上时,却微微「咦」了一声。
    陆霁青几乎是立时问:“怎么了?我弄痛你了?”
    庄云黛无语的看了一眼陆霁青:“大哥,你那力道,轻的去碰水面,估计都不出涟漪的。怎么会弄痛我?”
    她抬手从陆霁青手里拿过那方帕子,笑道:“我是觉得你这帕子有些奇怪。素日见你随身帕子,都是素色的,今儿怎么带图案了?”
    她翻过其中一面来,露出上头的一簇红豆的图案来。
    陆霁青搭眼一看,也是微微蹙眉:“没注意。我是从放帕子的柜子里直接取的。”
    他平日里也不爱用带图案的。
    这一簇红豆绣工虽说精湛,但到底是不符合他的审美。
    他倒是不知,府里做针线活的绣娘,竟然敢这般自作主张?
    陆霁青身边没有伺候的丫鬟,几乎事事亲力亲为,只有几个帮着跑腿研墨的小厮。
    他又看了那帕子一眼,到底是擦过庄云黛手的,还是把那帕子收了起来,只是准备到时候收起来不用了。
    庄云黛没多说什么。
    她只是觉得,难道是她多想了?
    红豆向来代表着相思,像是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这样的相思诗句,也是流传甚广。
    突然来了个绣着红豆的帕子,那绣娘是无心之举,还是?
    庄云黛摇了摇头。
    算了,她也懒得多想。
    毕竟,她相信陆霁青。
    哪怕旁人对陆霁青再有意,陆霁青只要不动心,那他就是她的,谁也抢不走。
    庄云黛没有多想,但有人却一整日都有些神思不属。
    永国公府。
    仙客时不时的往外张望几眼,看着像是在等什么事情发生。
    她的异常,清客是最先发现的。
    清客微微蹙了蹙眉,轻轻唤了仙客一声:“你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仙客面上应了一声「没」,心里却因着心虚,难免脸上有些不太自在。
    她今儿在路上碰见了,摄政王出门带的帕子,就是她悄悄放到绣娘做好的一堆素色帕子里的那块!
    她一共绣了两方红豆帕子。
    一方,眼下在摄政王的怀里,另一方,则是在她的袖口藏着。
    只要这样一想,仙客的心便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跳的她整个人都有些神思不属。
    清客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仙客。
    自打上次太夫人把话说开,绝了仙客嫁给摄政王的路之后,仙客着实是颓废了一段时间。但其后,也不知道是仙客想通了还是怎么,便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经常哄得太夫人开怀大笑。
    太夫人私底下也跟清客说,她觉得亏欠了仙客这孩子,打算给仙客说个好点的人家。
    眼下太夫人给看了好几家,其中一家,更是八品的文书编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