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急切的劝道:“既然想燃那香迷他,就定然会失身。只是失身一回而已,从此你就自由了呀!”
    却不料婉婷坚持:“要我向他献身换自由?那我宁愿在这里关一辈子!或者他哪天杀了我!”
    那女子见她反应强烈,也不再劝她,只冷笑一声转过身去,悠悠说道:“你可知,你那郡王妃主子的身边有昭王的人?昭王既然无法将她掳过来,那么想来也是快要痛下杀手了。他的眼里可不容许有得不到的东西。”
    ……
    “所以你当真愿意拿你们主仆二人的命,来保留你的清白之身么?”
    ☆、下毒
    “来人呐!”
    “快点来人呐!”
    ……
    牢房里一阵女人的叫喊声响起, 牢头儿拎着叮当作响的钥匙串儿走了过来,一脸的不耐烦。
    “叫什么叫什么!”他冲着婉婷和尔卿卿嚷嚷道。他虽知道尔卿卿原先是侧妃, 可是昭王宫的女人都是流水的名字,哪有什么地位可言。
    “大哥您禀报昭王殿下,我有关于郡王妃身世的秘密想要告诉他。”婉婷按照前夜定好的计策诚恳的说道。
    那牢头儿听到她要见殿下, 简直觉得这是个笑话!可就在刚想张嘴骂时,一旁的尔卿卿却捊下手上的镯子塞进他手里。
    世故的说道:“她说的绝对是殿下想知道的,小哥你去通报定会得赏!”
    那牢头儿掂了掂手中的金镯子,不轻!便突然变得好说话的模样, 应道:“成!我帮你们去禀报下, 但能不能成可就看你们自己造化了!”
    尔卿卿和婉婷捣蒜似的点着头。
    待牢头儿离开前去禀报后,尔卿卿将从腰封间取出一个白色的小纸包, 塞到婉婷手里。
    然后叮嘱道:“你一定要藏好!昭王殿下一直有熏香的习惯,不管他会在哪里召见你,你只要想法子悄悄将这七日醉撒进熏炉中就可以了。”
    婉婷握着那个小纸包, 手有些不听使唤的发抖。她本份了二十年, 这是头一回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她心里尚抱有一丝侥幸, 一直在想有什么法子可以避开侍寝的环节。
    尔卿卿的意思是要让昭王闻一夜这熏香,那么必然是得想法子进入他的寝宫,把迷药撒到昭王过放的地方。是以, 便只能引诱他然后以侍寝的方式进入。
    可若是能想到个其它办法进到寝宫去,哪怕只有一刻也够了!
    可是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到了傍晚时分,牢头儿带着一脸奸笑的回来了。
    他冲着婉婷得瑟道:“这事儿我可给你办成了!昭王殿下居然真就同意你的求见了!”
    说着,他拿钥匙将婉婷这侧的牢门打开, 然后立马迎上来两个侍卫,将手镣和脚镣戴到她的身上。
    牢头儿看在金镯子的份儿上,宽慰了句:“这是咱们这儿的规矩,离开牢房的都得戴上,这我也没办法。”
    婉婷镇定的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而心下却是忧心忡忡,戴上这些鬼东西下药不是就更难上加难了……
    婉婷被两个侍卫一左一右夹着押送至广宴殿,昭王坐在他最喜欢的那个榻上蔑视着石台下满身镣铐的她。
    “你说你知晓澹台香的身世之谜?”他目光如炬,却是言语冰冷。
    “禀报昭王殿下,是。”婉婷轻点了下头应道,然后假装无心的抬头瞄了一圈儿,在昭王榻侧真的有一鼎熏炉,此时正冒出袅袅轻烟,有着好闻的花草清香。
    只是这里并非寝宫,即使在这里下了七日醉,也无法保证昭王能闻一夜……
    那么路只有两条:一则是在这里下药想办法拖他一夜;再则是找理由去他的寝宫下药。
    然而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危险,尔卿卿说这药有着催情的效用。
    “既然是来给本王递投名状,那还磨蹭什么!”昭王有些不耐烦的言道。
    婉婷强行令自己镇定,只有不抖不哆嗦才能把话说明白!
    她不疾不徐道:“昭王殿下,奴婢想知道这个情报价值几何?”
    昭王脸上有些疑惑,还有些愠怒,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你想要它来换什么?”
    婉婷当然是想用这个假情报换来自由,如此便可回到澹台香身边提醒她王府有昭王的细作。可是她也明白,即便现在他答应了说完会放了她也没什么用,此人并非君子,得到答案后立马杀了她也说不定。
    “殿下可曾听过郡王生辰之时,澹台香曾送他一件礼物?”她问道。
    秦苏点了点头,“你是说那水龙吧?”他自然是听过,那礼物也曾名震一时。
    婉婷继续故弄玄虚道:“那殿下可知澹台香为何能做成那神物?”
    “你最好不要再给我磨磨蹭蹭!有话就快说!”昭王有些不耐烦了。
    婉婷深吸了口气,压了压心底的惧意。说道:“澹台香出现在矿坑小镇,而那个镇子在她出现前曾干旱半年,她一出现便狂风骤雨!那个镇子里的人都知道她是河神娘娘。”
    婉婷这话是香儿给她讲的,当时她也只当天方夜谭听听了,如今却是派上了用场。从昭王的神情上来看,是真的把他给唬住了。
    昭王现下想的是:自己母妃当年便是因着一些说不出的神奇力量,才被上任教皇选为继承人。既然澹台香与母妃来自同一地方,那么她若是有些说不清的力量,倒也不足为奇。
    婉婷见昭王沉思不语,似是已信了她的话,便更加大胆了些:“昭王殿下,若您不信大可以派人去那个镇子里查,相信那件事儿不论过去多少年都有人一直记着!”
    昭王神色暧昧不清,示意婉婷继续说下去。婉婷却趁机装出一阵痛吟……
    “殿下……您要是想听我们姑娘的事儿,奴婢可以给您说一晚上都没问题!可是奴婢戴着这些玩意儿实在是站都站不住……”
    昭王看了看她手腕儿和脚踝上确实已磨出血痕来了,虽然他并不在意,可是看她这不舒服的样子确实是难把事情讲得仔细。毕竟他想知晓有关香儿的所有事情。
    于是昭王便令侍卫为婉婷解锁,之后又让下人端上了酒来!悠哉的边饮酒边听她讲香儿的事。
    讲着讲着,婉婷故意打了个哈欠,不出所料的昭王吼了句:“放肆!”
    她便趁机委屈道:“殿下,奴婢该死!可是这几日在牢房又冷又饿睡不着,一来大殿温暖如春,再加上这安神香……奴婢实在是禁不住本能的困意……”
    昭王很想赏她几十板子!但想到刚才的故事讲得正精彩……
    便指了下案几上,说道:“香盒里有醒神香。”
    婉婷麻利的跪下谢恩!然后就走到案几旁拿出一块香料,趁昭王昂头饮酒之际手脚麻利的将备好的七日醉也倒进了香炉里。
    她动作极快的便换好了退回原地,生怕动作慢点儿引发怀疑。
    婉婷将香儿这许久以前给她讲过的身世,加了些自己的杜撰,细细的讲给昭王听。这一讲,竟是整整一夜!
    不过令婉婷有些奇怪的是,昭王闻了那么久七日醉也没有对她有旁的意图,自己先前准备的各种应对之策一点儿也没派上用场。
    清晨她被押回牢房时,尔卿卿急切的小声问她:“怎么样?那药放进去了吗?”
    婉婷点了点头,“放进去了,而且也让昭王闻了整整一夜。”
    尔卿卿脸上露出难以名状的兴奋感,婉婷见她根本不问昨晚是如何度过的,便也没再提。
    呵呵,她怎么会在意那些。
    ……
    汀罗城这边也有了新的进展。
    慕容烟正在屋里看着澹台香沏茶,她沏茶的技术独树一帜,大秦没有这种讲究,她说这是来自她以前国家的茶道。
    慕容烟端起她特地命人制作的闻香杯来,杯子细长而窄口,他先用鼻子闻了闻,果然香气扑鼻!
    而这时有侍卫急急来报:“禀郡王爷、郡王妃!属下在那日留下的几具黑衣人尸体上发现了线索!”
    慕容烟立马蹙起眉头放下杯子,“有何线索?快说!”
    香儿也停了手里的动作,目不交睫的盯着来禀的侍卫。
    那侍卫回答道:“其中一人身上发现了这个。”边说着,他将手中之物呈到慕容烟身前。
    慕容烟接来这个小册子一看,“这是南疆进入京康的通关文书?”
    “是!”侍卫肯定道。毕竟慕容烟的身份日常往来两边是用不着这些玩意儿的,所以看着也是有些陌生。
    香儿思索了下,问道:“若这是单方面的进京文书,是不是证明了他们劫持人后是准备带回京康的?”
    慕容烟点了点头,“婉婷现在应该在京康的昭王宫。”
    香儿便想不通了,“若是婉婷已经被带给秦苏了,那他肯定认出是掳错了,为何还不放了她?”
    慕容烟微皱眉,苦笑着伸手缕了缕她的头发,说道:“掳错人这种事儿,一般是不会放的。”
    香儿不免惊道:“难道他会杀了她灭口?”
    慕容烟轻叹声,“也不一定。放是肯定不会放的,但有可能把她关在私牢中。”
    香儿不禁哭了起来,“你不能把婉婷当成下人不管她的死活啊,她是我除了玄姐姐外最亲的人了!更何况她是因我才被掳走的……”
    每每想到这儿,她就觉得特别愧疚。当日为何就不肯入乡随俗,却偏要什么伴娘的形式!
    慕容烟搂过她,安慰道:“你放心,我答应你,只要她还活着,我就一定给你把她救回来。”
    ……
    慕容烟单独召见了玄武,吩咐道:“招来的那些雇佣兵已经不能再作栽赃之用了,那就挑出几个想要赚大钱的,随你四人去京康。”
    这些日子玄武一直管理着雇佣兵那头,自然是清楚里面人员的情况,“郡王爷,属下心中已有人选,您请下命令!”
    慕容烟负手而立,命令道:“趁衣潜入,让他们在昭王中四角各放一堆火,然后你们趁乱去牢记把郡王妃的那个贴身婢女救出来。”
    “属下遵命!”
    ☆、劫狱
    七日后, 慕容烟的四大护卫带着几个雇佣兵里挑出来的死士,一起来到了京康, 昭王宫外。
    玄武将任务分配好,然后将手中的爪钩转了几圈儿,娴熟的扔到宫墙上!再用力一拽, 确定好卡位结实。
    这才左右使了个眼色,众人便顺着这绳子爬到宫墙之上,然后他也跟了上去。轻轻一跳,几人就轻巧的落在了宫里。
    死士们各自跑向先前商定好的角落, 然后用事先备好的火折子和引燃物将马棚, 粮草库等纷纷引燃!
    刹时昭王宫四下里毒燎虐焰,火光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