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苑的小孩没人喜欢门口那个坡路。他们不懂步步高升的寓意,只知道这条路走起来很累,偷溜出去玩回来后总要爬得气喘吁吁。
    方施琅小时候在这个坡上摔过一跤,膝盖破了层皮还崴到脚。
    走是走不动了,其他人跑在前面,落在后边的只有他们四个。毕含灵是女孩子,文嘉柏来背的话他自己回家还要绕一圈,他嫌麻烦不乐意,把这个艰巨的任务推给了住得近的傅呈书。
    那会年纪小,趴在人背上也不觉得害羞。被背的人觉得占了好处不用自己爬坡回家,背的人累得满头大汗无心去想别的。
    雨渐停,沥青路被打湿显出与以往不同的颜色来。
    方施琅今天倒没摔,只是例假带来的不适让她血条见底,脸色苍白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似的。
    傅呈书知道她在来例假的头几天身体会很不舒服,怕她真疼晕过去,主动提出要背她。
    没人想过会在十七岁这年再次重现儿时的场景。
    方施琅记得他小学的时候比自己矮一个头,但好像是从初中起,傅呈书整个人身高窜得飞快,如今她只堪堪到他胸口。
    “会不会很重?”
    方施琅不敢将身体的重量全压在他身上,僵着身子虚虚靠着。她发现自己抓着伞柄的手在出汗,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出于别的原因。
    “还好,你可以放松点。”
    没法放松下来,宽厚的背和手肘之下的肌肉无一不再提醒着方施琅这是十七岁年轻少年的身体,是异性的身体。她没法不去在意这个。
    白椿也是跟她从幼儿园开始玩的异性朋友,为什么面对他时就不会像面对傅呈书那样局促呢?如果今天是白椿来背她,她会不会因为紧张而手心冒汗?
    方施琅觉得自己应该是不会的,她好像只会在傅呈书面前变得局促不安。
    罪魁祸首是那些谣言,即使方施琅心里清楚自己跟傅呈书之间的关系并不像传言里那样亲密,清楚自己跟他仅仅只是普通朋友,但她仍然会被朋友们的打趣调侃所影响。不然也不会跟傅呈书保持距离,一直在强调普通朋友的关系。
    在傅呈书之前,方施琅跟文嘉柏也被传过绯闻,小学时甚至会在黑板上看到一颗爱心画在两人的名字中间。但方施琅从没因此疏远过文嘉柏,她只会把黑板擦干净然后随便解释两句。她跟文嘉柏没可能,别人再怎么传都无所谓。
    方施琅疏远傅呈书的原因很简单。
    她怕傅呈书误会自己喜欢他,这样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不会再是纯粹的朋友关系了。普通朋友也是朋友,方施琅不愿意失去任何一个朋友。
    路不长,傅呈书走得很慢很稳。
    他在用掌心支撑着她的大腿,隔着层布料握着丰腴的腿肉。
    在梦里,他曾用性器抵在上面拍打蹭压。而此刻在现实中,他也无耻给自己找了个借口用手握上去,比他想象中的要多了几两肉,不像肩膀一样摸上去便是骨头。
    这不是傅呈书会做出来的动作,方施琅本该发现这点。可她脑子里在想些有的没的,并没有察觉到异样。
    到方家门口的时候,方施琅拍拍他的肩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
    “谢谢你背我回来,伞你拿着吧,改天再还我。”
    方施琅从他背上下来后一直低头盯着脚尖,傅呈书想起方施琅最开始疏远自己的时候也是这副模样。
    低着头不跟他对视,客气地收下他的圣诞礼物,然后私下里再也没跟他聊过天。有其他人在的时候方施琅对他的态度一如往常,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她从不会看他的眼睛。
    傅呈书的声音混在雨声里,慢吞吞地说:“没事,这都是朋友该做的。”
    是啊,朋友。
    这两个字狠狠敲在了方施琅的心上,发出愉悦的钟鸣。
    她一直担心傅呈书会像自己一样被绯闻影响,却忘了傅呈书这人十分有主见。
    就像傅呈书说的,他们只是朋友,仅此而已。
    “那我先进去咯,记得把伞还我。”
    方施琅抬起头,弯起眼对他笑了笑。
    她腰间系着校服外套遮住被弄脏的裤子,转身冒着细雨快步走回家,坠着的拉链在风中飘摆着。
    傅呈书整整一夜都在回想傍晚她趴在背上的场景。
    带着温度的躯体贴在背上,即使刻意保持着距离,无意间身体还是会压下来。胸前的隆起蹭过他的背,她撑着伞挡雨,手腕上那颗痣直直映入眼帘。
    他真的很无耻,在看到她握着伞柄时满脑子都是如果此刻被握着的是他的鸡巴就好了。
    这个想法在现实中实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傅呈书只能在梦中抓着她的手摁在丑陋的性器上,操弄她柔软的手心。浓稠的精液从马眼里射出,落在她腕间的痣上。
    傅呈书睁开眼望向摆在墙边的雨伞。
    如果她知道自己每天晚上都在做着跟她有关的春梦,会恶心到跟自己绝交吧。
    被她发现的那一天估计是世界末日,傅呈书一夜未眠想着他的末日。天将将亮时,傅呈书才带着满心的烦闷闭上眼。
    他想让她跟从前一样,看着自己的眼睛说话,不躲着他不避着他,上下学走在一起,扬着下巴理所当然地找他要作业。
    他想回到初中。
    那时她会在教室里等他一起放学,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下课就跑没影。
    傅呈书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导致方施琅不再像以前一样,会敲响他家的门带着大包小包的零食来找他打游戏,会在他家里没人的时候喊他过来吃饭,会在其他人生日的时候找他商量该送什么礼物。
    他明明将那些肮脏的,见不得光的想法藏得很好,他也不想这样,可他无法抑制住心底的欲望。这就像是一阵风,细密无声地吹进屋内,无从逃脱。
    傅呈书只能不断地找各种理由安慰自己——青春期的男生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他不是那个例外;没有人不会对自己喜欢的人产生欲望,如果有,只能说那不是爱……
    可没用,通通没用。这些拙劣的借口连自己都无法说服,只会显得他更加无耻没品。
    他承认自己就是个馋方施琅身子的变态,他想跟方施琅接吻做爱。他不想跟她做普通朋友,一点都不想。
    ——
    傅呈书:一款看似清心寡欲剃个头就能出家当和尚实则每天晚上都在想着老婆手冲的白切黑心机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