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涩涌上来,他几乎想掐死她,可他下不去手,便想掐死自己。
    “是你的!”上官浅抓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抖得厉害,她一迭声地说,“是你的!是你的!”
    宫尚角才算听进去了,听是听进去了,可半晌没反应过来,红着眼睛又问了一次:“你说什么。”
    上官浅眼睛也红了,她看见宫二这样,含着泪花儿翘起唇角:“我说我怀孕了,是你的。”
    他点了点头,好像没听懂,咽下满腔的苦涩和血腥气,声音很轻地重复:“是我的?”
    上官浅点头,他就想信她。
    被她骗了那么多次了,还是想信她。
    他别过眼把难堪的眼泪忍回去,埋下头亲她的脖子,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这般模样。
    像只大狗。
    明明可以轻易地咬断她的喉咙,却呜呜埋头在她怀里舔她的大狗。
    豹子。老虎。狮子。
    她抱住了宫二,手指抚摸他的后颈,他对自己已经毫不设防了,只要她一用力,便能拧断他的颈骨。
    她柔软的手指轻轻捻动,在他耳边吹气:“宫二先生,又被我骗了。”
    宫二停下来,没抬起头。
    他当时怎么想的呢。
    浅浅怀了那个人的孩子,她要走了吗。
    不走能怎样,留下来?孩子留下来,跟他姓宫?这样她就能留下来了吗。
    宫尚角这辈子没受过这种委屈,可他正在心如死灰地想他要怎么能让上官浅留下来。
    所以一时之间没想到什么手段计谋,只是有些自暴自弃地想随她如何,他都不能放手。
    “我和寒鸦柒·······”她起了个话头,宫二的呼吸变得粗重,胸口仿佛有什么要炸开了,他的眼神变得可怕,面目有些狰狞,他不会允许上官浅和别人在一起,谁都不行——
    想都别想——
    他几乎是强硬蛮横地按住了上官浅的腰,分开了她的腿。
    她能跑哪儿去。
    他不择手段也要拥有的人,又在床上提别的男人的名字——
    上官浅被他突如其来的强势弄得措手不及,肩头一痛,下面也跟着被插了进来,忍不住惊呼一声,宫二这只狗!
    她嘴唇颤抖着,急急忙忙地叫了声:“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他几乎要把她撞烂的动作停下来,目光摄住她,阴冷的声音从薄唇里吐出来:“什么?”
    好似被老虎的爪子按住,她知道自己说错一句话可能会被这只愤怒的野兽撕碎,便老老实实地承认:“我和他什么都没有······我之前说那些话,都是骗你的,故意气你的。”
    宫二的眉头锁紧,他在分辩,上官浅是不是又在骗他。
    她嘴里没什么真话,宫二又忍不住想信她,反正是不是他的孩子,都得是他的——
    他这样想,有些自嘲地勾了嘴角,明知道是沼泽,还是忍不住一步一步走进去了。
    她就那么好?
    明明心狠手辣又谎话连篇,他垂下眼睫,阴影落下来,遮住了眼底不该有的脆弱,又俯下身去亲她,喜欢她,好不好重要吗。
    喜欢的是上官浅。
    他缓慢而坚定地挺身,宣示他的主权。
    他的占有欲,他的喜欢,他满心无可诉说不能宣之于口的情意。
    宫二不相信她。
    上官浅的玉臂伸出来,揽住了他的脖子,她轻轻叹了口气,拧着腰翻了个身,和他换了个位置。
    骑在他腰上,手揪着他胸前的衣襟:“这些话我只说一次。”
    “我喜欢你,只有你,这句不是骗你的。”
    “有目的是真的,想睡你也是真的,想得到你也是真的。”
    她拉着宫二的大手,贴在自己光滑的小腹上:“我叫远徵弟弟看过了,孩子没什么问题。”
    “是你的孩子。”
    “我从未与旁人有过什么,公子原先说往后只你一人便可,过往都不再问,既有此话,我也想同公子明明白白讲清楚,我虽然身在无锋,并未用身子换过什么,只独独是你,是因为是你。”
    她说的那样情真意切,和她每次骗他时一样的诚挚。
    可这次宫二真希望她说的都是真的。
    宫二的手指触碰到她的小腹,她说,她有了宫门的骨肉。
    他想起上一世,她也这样说过。
    只是当时他闻到了血腥味,便以为只是她的脱身之计,没有出言挽留。
    他果真可以拥有一个浅浅的孩子吗。
    这是他和浅浅的骨肉。
    他捉住那只拉着他的手,按在心口,认真地告诉她:“上官浅,我信你。”
    骗我我也认了。
    他的喜悦溢出来,上官浅真的怀了他的孩子。
    她不会走了。
    他笑着亲她的手,把她拉下来吻她的唇,搂着她翻身罩住,迫不及待地律动,和她水乳交融。
    他的浅浅怀孕了。
    他把浅浅的津水吞下,恨不得把她揉进骨头里,他喜欢的杜鹃花开了,是他一个人的。
    从头到尾,从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的。
    真好。